贺雄满脸的尴尬,一边红着脸,一边低着头只顾自己喝酒。裴云见这一幅喜感的画面,忍不住地去逗他,因此他故意问小娟道:“前辈,恭喜前辈与贺前辈重逢。晚辈很是不解,你们这么相爱,为什么又会分开几十年呢?是不是贺前辈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前辈的事儿啊!”
小娟一脸的娇羞状,低声说道:“哪有啊,当年就是我钟情于他,现在还是,我一直觉得他就是这世界上最顶天立地的男人。”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看来这话的确是不假,这小娟虽然年岁有痕迹,但是也丝毫没有掩盖住曾经的绝代风华。一颦一笑之间还隐约含有当年的风味,满眼也是对爱情的向往和憧憬。
裴凤见到这样的场景,又想到自己和师叔,心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荒凉:“难道只有当自己等到小娟前辈这个年龄的时候,才能等到自己的所爱吗?”想到这里,眼睛不禁一红,眼眶中泪珠儿开始晃动,几乎就要滴下来了。
大家都知道裴凤是触景生情了,都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有小娟并不知情,还以为是自己刚才贸然出手伤到了小姑娘,于是连忙开口说道:“女娃娃,刚才是我的不对,不由分说就出手,也没有听大家解释,我这里给你陪个不是了。”
裴凤强忍着泪水幽幽的说道:“我真的很羡慕前辈您,敢爱敢恨。”众人听到这话,都唏嘘不已。
裴云为了缓解尴尬,就跟贺雄说道:“贺前辈,恕晚辈直言,您年轻时跑到这里来,不该又离开前辈这么多年,实在是有点不应该。”
贺雄听罢,也不顾自己多尴尬,吹胡子瞪眼斥道:“你懂什么,我就是景德镇人。”这话更是让大家惊讶,特别是韩三童,与贺雄相交这么多年,虽然不似亲兄弟却也无话不谈,自己也是第一次知道贺雄竟然就是景德镇人。
通过一来二往的闲聊,众人也终于慢慢了解了这些事的来龙去脉。原来贺雄年轻之时也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物,自小在当地便颇受女子青睐。只是贺雄少时家贫,甚至家徒四壁,又不好读书以及学得制瓷手艺,偏爱舞枪弄棒四处打抱不平,四里相邻也对他并无好感。
小娟闺名吴素娟,是镇上巨贾之女,却自小喜欢跟着贺雄东奔西跑,不爱红装爱武装。吴家为此也是头疼不已,及至吴素娟成年,便将其束与闺阁,不得与外人接触。可谁曾想贺雄与吴素娟二人暗通款曲,每夜都在闺房窗下相互倾诉相思之苦,直到有一天二人私定终生。
吴家得知此事,大怒,便遣
人将贺雄羞辱一顿。贺雄亦含怒而走,直到白鹤观,学得子阳子前辈武功。学成后贺雄又回到景德镇,那时却物是人非,但吴素娟却依然认为贺雄会回来,故而一直未出嫁。
二人的再一次见面,更加是缠绵悱恻,两人在素绢闺阁倾诉别离之苦,后素绢怀有一子被吴家人得知之后一怒之下将二人赶出家门。后来因颠沛流离,孕中子流产,贺雄自那之后变得疯疯癫癫,再次离乡而去。
及至子阳子再次治愈贺雄之后,贺雄才开始变得四处玩世不恭,亦觉得自己无言回乡面对昔日之情,更是不过问感情之事。而吴素娟因为贺雄离去,在离家不远处结庐独居,也拒绝再回吴家拒绝吴家的一切帮助,就这么艰难地独自生活数十年也等贺雄等了数十年。
这期间更是将此前贺雄所教的功夫勤加练习,也盼望将来能到江湖上闯荡,遇上贺雄。谁知遇上一个流浪的孩儿,想起自己夭死得孩儿,母性大发,便收回做了义子。谁知这吴素娟越是宠溺,这义子越是不务正业,终日街上耍泼皮无赖的手段。
众人听完,皆唏嘘不已,都为吴素娟的敢爱敢恨内心敬佩,也多多少少同情贺雄起来。贺雄也变得一脸严肃对吴素娟说道:“小娟,这些年这些经历像是压在我心头的巨石让我透不过气,我一直觉得无颜见你,但是我也曾偷偷地见过你几回。真是苦了你这么多年了,我……我真不是东西。”
吴素娟红着脸,一边轻轻抽泣一边不停地说着:“雄哥,我不怪你,这么些年我也一直很担心你。有好几次我都觉得你就在我身边,但是醒过来却还是我一个人。是我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都怪我。”
众人一番宽慰,直到二人重新回归笑颜。此时的贺雄,笑容中带的更多的是幸福。
“对了,雄哥”吴素娟竟像个少女似的红着脸轻声问道:“你这会儿回来,是为了我么?你还会不会走?你在这里能呆多久?”问过后又突然觉得很失礼,急忙拍着自己脑袋说道:“哎呀,你看我也是的,都回到家了,咱们应该到家里去聊。这里人多嘴杂的,喊上你的朋友们跟我一起回去吧,你还没有在我们的家中坐过吧。”
韩三童有点不自然地将目光投向贺雄,贺雄红着脸说道:“闷葫芦,别这样看着我,我虽然没回去坐过,但是我都知道,家里很宽敞,你们住得下。”
吴素娟更是起身拉着贺雄的手边往外面走去,众人摇摇头,只得跟上。裴凤走在最后面,就在出酒楼大门的时候,迎面闯来一个全身黝黑
身材瘦小又穿着破烂的人抱着一个酒坛子的人,差点和裴凤撞个满怀。裴凤一闪而过,见那人径直走向柜台,将酒坛子放在柜台上,也不说话。
那掌柜的却好像习以为常一样,唱喏了一句:“彭老汉,烧刀子一斤,满上。”而后那人也不答话,抱着装满酒就得酒坛子就往外面走。掌柜的望着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一声轻叹。裴凤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总觉得这个背影很眼熟,随即又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应该不会是他吧,他应该也不至于这样吧。”但是越看又越痴迷,直到一个转弯,那人消失在视线之中。
裴凤摇了摇头,将自己从幻想当中拉回了现实,跟着一众人来到了吴素娟的家。吴素娟摆上些果菜,又吩咐贺一念前去取酒上来。这贺一念便是吴素娟的义子,吴素娟收养他时无名无姓,想到贺雄和他们的孩儿,便取名贺一念。
贺一念取来酒,不敢说话,一直跪在贺雄身后。贺雄顿时就恼火说道:“你这兔崽子,怎么就生得这么阴险。”正欲教训,又想到他与小娟这么多年相依为命,不该苛责与他,便收回了嘴里的话和扬起的巴掌。
“谢谢干爹”贺一念低着头弱弱的说道:“干爹这一回回来是不是为了找一个人?”
贺雄皱着眉头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贺一念抬起头看了看韩三童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江湖鼎鼎大名的追云剑韩三童韩世伯了,我也是听过往的江湖人说的。前几日有一群江湖人从这里经过,说干爹和他们在一起,要找一个叫席祯的人,今日见到干爹,我就这么猜测的。”
韩三童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贺雄问道:“那你可知,镇上这些日可有陌生人到来?特别是英俊潇洒的年轻人,你不可隐瞒。”
贺一念正欲说话,吴素娟正从厨房端菜上来一边走一边说道:“他能知道什么,这几日却是没听过有武艺高强的人来过镇子,这里就只有这么大,别说来一个外人,就算是非本镇的老鼠来了,也藏不住。”
“难道是我们估计错了?”韩三童喃喃自语,想到这里,心里又不禁惶恐起来。因为这里是目前所有人能想到的第一线索,如果这里没有,那这条线索就断了,就要再去寻找突破点了。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裴凤突然哎呀一声惊叫,像是发现了什么,直接站起身就疯狂往门外跑去。
裴云见状,生怕妹妹有什么意外,韩三童一个眼神示意,裴云便立马跟着妹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