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明月高悬。
元生披上让多吉准备的黑衣,准备夜探断魂峰。从房中出来的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刚要祭出飞剑离开,他就听见文轩院那边传来一阵异动。
他悄无声息闪进文轩院。
透过半开的小窗,屋中场景尽落眼中。
只见萧卓被几个貌美丫鬟簇拥着,他在花丛中嬉闹,好一番醉生梦死!不过,最让元生感到意外的并非他与女子嬉闹的场面,而是房中除了女子之外竟还有男子!
萧卓他——
难不成还有那方面的癖好?
几个美人中,他独宠那名少年,好吃的好喝的都紧着那少年来,观那少年眼波流转我见犹怜的模样,元生微微摇头,转身离开。
他没兴趣观看萧卓接下来要做的事。
萧楚河一倒,豫王府就大限将至。
萧卓的命运已然注定。
又何必节外生枝?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去朝阳院看看。
一踏进里院,耳力极好的他就听见屋里传来暧昧的声音,他眉头紧皱,深深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你觉得跟万氏暗通款曲的男人是谁?”
小灵冒出来,试探问道。
哪知元生露出一个深意的笑容:“我知不知道并不重要……罢了,离开之前还是送萧楚河一份大礼吧,他不该死在我娘手上!”
“你想干嘛?”小灵心中大惊!
来不及劝阻的它就见元生身影消失在原地,等他再出现时,已然来到萧楚河院子!夜深了,操劳一日的孟氏已经休息,元生没有打搅她,径直走向床前。
萧楚河身体不好,但警惕性很高。
几乎元生刚到床前他就醒了过来,两只眼睛紧紧将元生盯住,眼底闪过一缕杀意!当他看清来人是元生时,他面色有所缓和,慈爱道:“凛儿,你半夜不睡觉闯入为父房中干嘛?你是不是有事要悄悄跟爹说啊?”
“确实有一件事。”
元生俯**将萧楚河拉起来,轻声道:“不过需要您移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把萧楚河扶到一旁放置的木制轮椅上,萧楚河根本拿他没办法,只能任由他摆布。两人很快走出房门,元生推着轮椅将萧楚河带到朝阳院,边走便道:“虽然我很不想让您看见那样的场景,但您有权知道真相,不应该被蒙在鼓里。”
“什么?”萧楚河一脸懵逼。
然而很快他就震惊的发现,府里的下人就好像眼瞎了一样,明明元生推着他从她们面前经过,但他们就是看不见,甚至一丝反应都没有!两人很快进入内院,廊下守夜的丫鬟也没发现他们两人的存在,就好像他们是无形无影的鬼魅一般,肉眼凡胎不能发觉。
“这……这是怎么回事?”
萧楚河好奇的问道。
元生也耐心回答:“一点小小的障眼之法而已。”
“哦……”萧楚河懵懵的应了一声,最后反应过来时他皱眉问:“凛儿,大半夜的你带来我朝阳院做什么?你母亲和你妹妹都已经休息了,我们这时候来一定会吵醒她们,有什么事情不能明日再说吗?”
“当然不能!”
元生面带微笑:“毕竟有场好戏还需要您亲自观看!”
“什么好戏?”
萧楚河的话音刚落,元生就推开房门并推着他走了进去!心中颇为不悦的他一进屋就感觉有丝不对劲,离里间更近时,一声高过一声的娇吟传入他耳中,把他惊得瞪大了眼睛!
活了好几十年,他不可能听不出来那些声音代表什么!眼中的震惊顷刻间被震怒所代替,他手脚都在发抖,嘴唇哆嗦着怒道:“快,快带我进去!”
元生如他所愿把他推进里间。
只见精雕细刻的千工床上垂下水红帐缦,隐约可见帐内红被浪翻,男人与女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似乎正在进行着某种不可描述的事情。
两人的笑声传入耳中,萧楚河眼睛都气红了!他双手紧握成拳,手臂上青筋暴起,大口大口的喘气,似乎下一秒就要气的厥过去。
万氏对他而言终究时特别的。
他一直都感念着夫妻情分。
谁能想到万氏早就背叛了他!
“老子要杀了这对狗男女!”
他怒吼出声,但床上的两人却听不见他的声音,依旧做着他们爱做的事情!萧楚河怒而回头,他死死盯住元生道:“凛儿,你替为父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闻言,元生轻轻挥出手。
只见帐缦撩开,帐内二人重叠的身影显露于人前。
如此羞耻又露骨的一幕猝不及防映入萧楚河眼帘!
萧楚河瞬间噤声。
“咦,起风了吗?”
正被男子从后面的万氏愣了一下,目光疑惑的打量着帐缦,兴致变得有些索然。身后男子微微一笑:“也许是窗户没有关好,你要是害怕被发现的话,我这就去将窗户关上。”
“我怕什么?”万氏冷哼一声:“如今萧老贼卧病在床,还能活几日都不清楚,偌大一个豫王府,还不是尽皆我掌管?”
“那孟氏……?”
“她算什么玩意儿?”
说起孟氏万氏十分不屑,只不过是个没有身份背景的贱奴罢了,萧楚河一死,她们母子二人还不是任由她拿捏?等到那时,要他们死还是要她们活,还不都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云儿,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高傲的劲儿了!等萧楚河病死之后我就将你娶回家给你一个名分,还有我们的女儿晨曦,我不会让你们母女二人流落在外的。”
“那你还不抓紧点时间说服你家里人!”
万氏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我会努力的。”
两人聊着天,又开始新一轮大战。
听完全程的萧楚河目眦欲裂。
万氏背着他偷人便也罢了,居然连孩子也不是他的!亏他在得知有了女儿之后巴巴的跑去宫中求皇上封他的女儿为郡主!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他以为自己是人生赢家。
不曾想,他是输的最惨的那一个。
万般皆由命啊!
萧楚河怒极反笑,笑着笑着却笑出了眼泪!他与万氏仅两步之遥,中间却似隔了天堑……想起昨日种种,他松开握紧的拳头,突然悲从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