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小警员的话,这三个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个人都十分惊讶,甚至忘记了刚才王艳和张一山正打得不可开交。
张一山在脑海里盘算了半天。
局长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难道是为了什么公事,难道我有什么事情败露了?不可能啊?
“你说他一个这么忙碌的正局长,常年在外工作的怎么突然这个时候回来?看来这里面有什么内情啊。”
王艳抹了一把脸。
“管他呢,出去看看再说。”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自己的镜子:“啊,张一山你竟然下这么狠的手,你还是个人吗?”
张峰坐在一边的地上,疼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也没有人愿意管他,三人就这么一直站在一堆杯子的碎片和歪倒的椅子中各自整理自己的着装。
张一山把半截的领带藏到西装里,他很庆幸自己今天穿了西装。
“你们都去收拾收拾,别让黄季山看见。”他转身告诉小警员:“你们先去拖一下,顺便问问他今天回来有什么事,我先去洗把脸。”
他刚往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王艳和张峰。
“帐咱们回家再算,黄季山来了,他可是咱们这局里说一不二的男人,你们别给我掉价,都去收拾收拾。”
兴许是因为黄季山来了的缘故,面对这样语气的张一山,王艳出人意料地没有继续发泼,而是老老实实地扶着张峰往外面走。
这时候,黄季山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而且让人去叫了张一山过来。可是因为迟迟等不到张一山,他有些着急,问一边的小警员道:“副局去哪里了?”
小警员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黄季山笑了笑道:“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你可要想清楚,他张一山只是一个副局长,而我,是正局长。”
小警员被吓得不清,他此时也是左右为难,因为他既不敢正局,又不敢违背张一山的命令。毕竟正局常年在外,这局里都是张一山在称王称霸。
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道:“副局长,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黄季山冷哼了一声,推开拦住自己的小警员,径直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正在整理的张一山却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只见之前的小警员苦苦地拦着黄季山,黄季山却毫不在意,直接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黄季山就看见张一山那仍是紫红色的猪头,披头散发像女鬼一样的王艳,和头绑的像木乃伊一样的在一边疼的瓷牙咧嘴的张峰。还有茶具的碎片散在地上,椅子也是东倒西歪。
本来就对张一山不是很待见的黄季山皱了皱眉头。
“副局长,你这局长办公室是被抢劫了?这哪里是局长办公室简直就是地震灾区,你这么做局长的?”
张一山支支吾吾地解释,小心翼翼地陪着笑。
“嘿嘿,贱内吵架,来这里瞎闹,黄局不要多想。”
黄季山摇了摇头。
“你这是治家不严,但是这里是警局,别再这里瞎闹。”
“嘿嘿,您说的是,下不为例,下不为例,不知黄局今天突然回来,所为何事啊?”
黄季山冷冷地瞥了张一山一眼。
“今天当然是来找你的,而且你也知道,现在你的情况很令人失望,虽然回来找你训话并不是我的主要目的,但是我也希望你能记住你是区警局的副局长,你是人民的公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成什么体统,”
张一山心里暗暗鄙夷。
哼,表面装的这么像,还对着我打官腔,我就不信你就因为是人民公仆成了正局长的,像他这种官场老油子,自然不会把这些话往心里去。
“那您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是?”张一山一脸谄媚。
“我的主要目的是回来找人。”
“哦,找人啊,黄局你放心,无论你想找什么人都行,那么您要找谁?”
“你们最近是不是抓了一个人。”
“哎呀,黄局,我们天天抓人,抓的人也是数不胜数,您要是……”
“这个人叫陈召远。”黄季山打断了张一山的废话。
听到陈召远的名字,张一山王艳几个人的脖子一僵,菊花一紧,汗开始从额角流了下来,几个人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张一山心中暗道,不好,没曾想到,这陈召远竟然能搭上黄季山的线。
一说到陈召远,原本板着脸的黄季山,竟然有了笑容。于是,张一山赶忙吩咐叫了几个小警员。
“打扫打扫这里,黄局,我们去另一间坐坐,站了这么久了,去那边歇歇,”
黄季山却是不动声色。
“看来你这里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了?这个人对我很重要,赶紧给我叫出来。”
“好好好,马上叫,马上就去叫。”看到黄季山不耐烦了,张一山赶紧招了招手,叫来一个小警员:“去,快去,把那个陈召远拉过来。”
小警员应声跑了下去。
陈召远从地上站了起来。对他而言,手铐和脚镣并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忽然,全副武装的狱警出现。
“所有人,马上抱头半蹲,说你呢,快。”
陈召远和众狱友全都抱头蹲了下去。
“谁是陈召远?跟我走。”
陈召远直起身来笑了笑道:“看来,那人到了”。
张一山在办公室十分忐忑,一看到黄季山对陈召远这么有兴趣,他多年混迹于官场的直觉就在告诉他,完了,这次要完,得罪了陈召远绝对和得罪了黄季山一样,而得罪了黄季山就像是得罪了阎罗王一样。
想到这里,他紫红色的脸渐渐变成了灰白色,身后的衬衣顷刻湿透了。
就在这个时候,陈召远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到陈召远,黄季山是激动万分,他走上前去。
等到黄季山对着陈召远恭恭敬敬地一鞠躬喊了一声“师父“,几个人更是惊得三魂七魄都飞了。张一山不断在心中默念完了,完了,这个陈召远竟然是市委秘书的师父。
相较于已经心如死灰了的张一山,王艳和张峰更多的是怀疑和猜忌。
陈召远看着看着低着头的黄季山笑了笑。
“行了,我又不是你师父你又何必行此大礼,这样一来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黄季山见到陈召远的脚上还套着脚镣,手上还带着手铐,顿时大怒。
“还快不赶紧给我师父解开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