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是受到了全宇宙最大级别的礼遇了。
就连我到绿星的那一回都只有绿皇那一圈的贵族知道我呢……
“黑皇陛下……您好。”我尽量摆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尽可能地让他们……让她感受到我的诚意。但是似乎我以前到访绿星的时候可比现在要高傲得多。
出乎我意料的,接下来黑皇说的话并不符合我以前学过的外交礼仪的所有章程――她在广播之中哈哈大笑起来,只是比方才控制室里的黑丝汀少了一分神经质。
“原来你从正门进来的话就是这样的姿态吗?我还以为你会比那个时候的你更加有趣呢……结果你就跟个垃圾星球的随便哪个人没什么两样呢。黄星,你们的外交章程该更新一下了。”
她不忘又补了一句:“也是,只是黄星而已呢。我就不该抱着点期待的。”
“您又何必侮辱我的星球呢?科技爆炸可是随时可能发生的。不过我一介脱规则的人,又如何值得您期待什么呢?”
“哈哈哈……你的星球……”
“这有什么值得您嘲笑的吗?”
“确实没有什么有趣的……不过是个失败者和他的破烂王国而已。但是你啊,记忆倒是清除得很彻底呢。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
这句话就非常地狠了。我究竟是为什么有了黄逍遥的名号,以及我又为什么会被人删去这部分的记忆,都是尚未能解释的。她说出这样的话,就是摆明了她知晓这一切真相,但是又绝不会轻易地告诉我。
突然我想到了黑丝汀的任务,以及在蓝星上的那些迂回的事情。我是在验证了蓝星人样本的可靠度之后,决定阻止黑丝汀带蓝星人样本回到这里。
但是转念想想,我是不是……把黄星人样本……带到了这里呢?
再加上对那些隐秘的一无所知,我现在可是陷入了无比的被动情况里了啊。
时间线突然变得有趣了呢。
“我可真是一无所知呢,黑皇陛下。那么您又是因为什么而邀请我的呢?”
“我邀请你了么?”
“当然。不然我可不能到达这里。黑丝汀航舰的基础语言和操作权限都是黄星的语言,您可是发了一张一个以最大体积单位计数的邀请函给我呢。”
“哦豁……你这无赖的语气倒是有那么一点感觉了呢。确实黑丝汀航舰的权限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但是你要说那个是你们那个垃圾星球的语言我可就要嘲笑你了。那是我们黑星的语言。”
这句话就很有意思了。黑星的语言会和黄星的语言一个模样,这似乎又引起了我一些不好的记忆碎片。
我还没有回应,黑皇就又广播道:“快出来吧。黑丝汀等了好久了。她还要开她的航舰去保养,你就随我来吧。”
就和黑丝汀的航舰一个风格,眼前亮黄的道路又打开一条光线稍暗的小道,指引着我前往黑皇的殿堂。
我无视了绿茶,与黑丝汀道过别,就跳入仿佛深渊的黄色光幕之中,要是蓝冰那种蓝星人到了这里怕是要被这些光线刺得失明。
果不其然,这里所有的楼屋不过也只是工房,除了打开作我道路的部分,全是被可能永不停息的流水线包围着。我从一些缝隙里可以看见,生产的产品都是一些罐头状的东西。似乎是一些高强度的规则炸弹。
大概就是那天我和蓝冰模拟的场景里那个可怜小孩儿那种规则力量了。黑星科技确实是比黄星强上不少,就连这些高纯度的规则能量都能控制住了。
“你看那么认真干什么,这些工艺一时半会黄星可还学不会呢。”
“参观,参观。”
但这条路跟黑丝汀舰上那条果然还是太相似了。哪怕黄灯普照如同烈日凌空,那无止尽的生产流水线仍然安静得就像是一片死寂。尽管能通过高强度的“感觉”探测得知,这里生产的是高纯度规则能量集装罐,也没办法去猜测这些东西生产出来的目的。
我没见到人,怎么能推断物的去向呢?
或许就和黑皇看我一样,黑星看黄星也会是这样渺小的感觉呢。
我心里似乎因为对黄星炙热的感情而涌起了几分不甘,但又很快平复。黑皇说的确实很对,比起来,我们真的太弱了。
“你还真当这旅游景点了?”黑皇似乎玩味的声音传来。
“啊……我走的慢啊,抱歉了,看来您得等多一会呢。”
“不急啊,你慢慢走吧。”
脚下道路忽然一阵波动,竟然向着我这方极速延伸开来,我因此被推得快速后退。刚勉强站定,这两旁的黄灯在高速之中竟然透出一分骇人的红色。
嗨呀,这是要给出下马威吗。
我稍调整平衡,运起高速的步伐,奔跑起来。
黑皇自然不会这么轻易让我过去。这条道路很快飘浮起来,还开始向着顺时针方向扭曲起来。我的运动轨迹也变得飘忽不定,当然,我还是照着前方奔跑了一段极长的距离,黑皇的小动作只是阻拦了我那么两个瞬间。
以防万一,我把“感觉”防止规则修改的功能开启了。
而下一秒,我又一次体会到那次绿茶对我的规则删除感了。
拨开眼前一黑,我看见了无数规则能量罐从道路那一头奔腾而来。看来我刚刚是因为开启感觉而分了心,就被删除的规则迎面撞上了。
啊……或者这个浪潮用来一样的模样,要怎么躲开呢?
我撑开伞。无数的规则罐撞在伞面上,如同大雨倾盆。而他们当中的一些规则因为互相排斥的缘故而产生了爆炸,那就像是无数的惊雷也炸在了伞上了。
心疼我的伞一秒钟。
“哟,这没下雨啊,你怎么撑伞了?”
“啊……我遮遮太阳呢,你这儿天气真好。”
这个时候原本在地上的这条路已经完全扭曲成了一条管道,规则罐就像是水流一样源源不绝,单论伞面我并不能在这里保得全身,只是这伞对应的是一个同样高浓度的无规则领域,对上这样的规则浪潮倒是毫不露怯。
“你们黄星人就喜欢这样吗,撑着把伞就不动了。”
这位皇帝陛下突然语气一转:“以为只要能处理了眼前的状况,就可以把你原本要做的事情放一边去了?”
“果然是真的始乱终弃呢,黄星。”
我脑袋似乎被规则罐砸中了,被删除得一片空白。我不自主把伞举起,然后手腕一转。
伞面乖乖地转了一圈,引起了一阵仿佛涟漪的空间震动。
世界干净了。就连道路的延伸也在一瞬间停了下来,卷起的路面软软地坍塌下来。
在尘埃落定之前,我走到了一尊王座之前。
王座之上,一位全身裹在黑色长裙的女子托腮看着我。
“啊,参见黑皇陛下。”
她却没搭理我:“果然,不激你一下你还真的不会动了……”
我沉声回答:“那大概是我早已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吧。”
她收回托腮的手臂,冷冷一笑。
“你当年也是没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呢。至于现在的你,还能做什么吗?”
“要是不能的话,我就走不到这里了。”
“呵。黄星,能侵入黑星真的不是你能骄傲的资本。这样的技俩只能唬唬绿星人,对我,可是什么威胁都没有呢。”
哦。原来我当年还来过这儿呢。
难怪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