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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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玺弯着眼睛, “铁面无私”地强调:“别指望这样就算过去了。”

“嗯,不过去。”说好了重新追求,这才只是一次寻常的约会而已。

“之后还有表白, 还有求娶。”魏禹说。

“我还要拒绝。”李玺呲着小牙,竖起两根手指, “两次。”

魏禹笑,“好。”

李玺开心了, 小虫爪一挥, “去常安坊!”

约会的第二站, 就是烧小鹦鹉的常安坊, 魏禹给他的小金虫虫准备了一个惊喜。

刚进坊门,李玺险些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这还是那个灰扑扑、穷叽叽的常安坊吗?

从坊门口到各家门前,随处可见漂亮的三彩陶俑, 屋顶的茅草也换成了亮闪闪的彩陶瓦,地上还有一条碎陶铺的小路, 如七彩琉璃砖, 闪闪发光。

孩童们换上了整洁的衣裳, 在门口排好队, 依次接下来访的客人,像模像样地把他们领到自家窑场。

年老者则是等在门口, 将客人的牛、马、骆驼一一解下, 带到棚中添水喂食。

娘子们也没闲着,支起小灶台,和好杂粮面, 一碗羊汤、两块石头饼,远来的客人吃得满意,娘子们也赚个辛苦钱。

从前粗糙低劣, 大多用作随葬品的三彩陶俑,在李玺的带动下成了长安城的抢手货。

这些客人皆是奔着三彩陶俑来的,有南来的行商,有身上挂满宝石的波斯人,还有长安城的散客。

无论身份如何,不管穿着好坏,各家窑场皆是笑脸相迎——这是李庸给他们定下的规矩。

安乐伯李庸,如今在户部办差。

他自小混迹在东西两市,南来北往的客商认识不少,为人圆滑,能说会道,还是个行动派。

王尚书试了他两回,不仅没失望,还得了个惊喜,于是放开手脚,把三彩陶器的贸易交给了他。

李庸极其珍惜这个机会,把整个常安坊的百姓聚到一起搞了个“岗前培训”。

因着先前拦坊门的事,大伙都不服他,后来还是把李玺搬出来,陶工们才开始听他的。

如今,南来北往的客商提到常安坊,谁不竖起大拇指?

听说李玺要来,孩子们紧张又兴奋,争着为李玺带路。

结果没谈拢,有人提议:“打一架,谁赢了谁上!”

十来岁的小汉子,把衣裳一脱——为了不弄脏——就打了起来。最后莫家小子胜出,光荣地成了李玺的引路人。

其余小孩的眼神啊,辛酸又好笑。

莫小子只有十二岁,却是个细心的,不仅给李玺准备了炒黄豆,还非常奢侈地买了一大把炒甜瓜子——用他自己赚的钱!

李玺欣然接受了。

莫小子笑得可欢了,比他自己吃了还高兴。

李玺也挺满意。

如今家家窑场都有生意,个个忙得热火朝天,一尊尊三彩陶俑从窑里起出来,稍有瑕疵,不用客人开口,窑主自己就先砸了。

但凡从常安坊出去的三彩陶俑,必得精美无暇;哪怕砸碎了铺地,也不让人说常安坊卖残次品。

这也是李庸定下的规矩。

因着这份执拗劲儿,短短数日,常安坊的三彩陶俑就打出了名声。

商人们自发给它扣了个名号——常安俑。

常安坊的百姓们终于如李玺期待的一般,过上了忙碌却安乐的生活。

李玺坐在休息间,喝着魏少卿亲手煮的茶,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百姓,简直不能更满意。

吹吹茶沫,丢给李庸一个赞赏的眼神,“做得不错。”

李庸当即就跪下了,“承蒙王爷看得起,李庸斗胆,对王爷表个忠心——安乐伯一门,愿为福王鞍前马后,誓死效忠!”

李玺吓了一跳,“我又不造反,要你效忠做什么?”

“不管您一直做王爷,还是……别的什么,我李庸跟定您了。”

李玺摆摆手,“可别,全京城都知道,我是长安城的头号小纨绔,难不成,你想做第二号?”

“我李庸虽是个俗人,也知道什么样的主子是值得跟的。”李庸一改油滑谄媚的模样,表情郑重。

“您看得起我,愿意提拔我,这是恩;您心系百姓,乐意带着全坊的陶工一道赚钱,这是义。王爷如此恩义双全,李庸愿穷其一生,鞍前马后,百死不悔!”

李玺:“……”

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成,你就跟着我吃吃喝喝烧烧小陶俑吧,长安城中我算头号纨绔,你就是第二号,别的我也给不了你。”

李庸心思不定,这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伯爷,喝茶。”魏少卿斟了一盏,推到他面前。

李庸双手接过,心里有数了。

棋局已经布好,执棋的手和黑白棋子皆已就位,不管李玺愿不愿意,都已入局。

一盏茶喝完,李玺又坐不住了,“还有好玩的不?没有就去别处了。”

李庸忙道:“东边有个窑场,是咱自己家的,您要不要去瞧瞧?”

李玺顿时来了兴致,“你跟书昀兄开的那个?”

李庸迟疑了一下,“……是。”

其实是魏禹代表福王府开的,只是魏禹说了不让走明账,李庸也就没多嘴。

“既然是书昀兄开的,那必须得去看看呀!”李玺想也没想就大步往前迈。

魏禹把人拎住,“那是西。”

“我就是……活动活动手脚。”小福王原地踩了两下,若无其事地转了个身,往东走。

一点都不尴尬!

很快,李玺就笑了。

他看到了一个造型别致的大砖窑……

这是什么?

大瓢虫吗?

还是金色的!

圆圆的壳,胖嘟嘟的身子,金灿灿的翅膀,弯弯的触角,身侧还有几只琉璃砖拼成的小爪子!

陶工正往虫嘴里放泥胚,柴火架在虫肚子下面,虫嘴一关,大火一烧,虫屁股上呼呼直冒烟。

李玺笑得直不得腰,“别告诉我,这是你的主意!”

“喜欢吗,虫虫?”魏少卿噙着笑,缓缓吐出两个字。

李玺的笑僵住了。

虫虫?

虫虫?!

他僵僵地看了看金灿灿的瓢虫窑,再看看自己……

“魏禹!我鲨了你!”

小福王张牙舞爪地扑过去,连踢带挠。

魏少卿从容地躲闪着,又总能在小福王炸毛的前一刻被他打到一两下。

就像瓢虫旁边蹲着的那只大花豹,话不多说,却细心周到。

一众陶工看着,笑呵呵的。

就觉得吧,金尊玉贵的小福王丝毫不像传言中那般目中无人、高高在上,反而和家里的弟弟一般,有趣又讨喜。

不良人匆匆而来,在魏禹耳边说了什么。

李玺端着腰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魏禹顿了一下,看向李庸。

李庸忙道:“爷爷若不嫌弃,便去我屋里歇歇脚,过了这道门就是,不远,也安静。”

李玺点点头,三人一道去了。

李庸亲自守在门外。

魏禹如实道:“不良人说,有人跟着咱们,像是晋阳大长公主府的。”

李玺撇撇嘴,“不就是为了我的身世嘛,反正也瞒不住了,让她查。”

魏禹抿了抿唇,目光暗沉。

他承诺过,会护住李玺,不让任何人利用他的身世,却食言了。

李玺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可别钻牛角尖啊,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谁能想到朵朵跟我长得那么像?这就是天意!”

他笑了一下,说:“我不仅不会怪你,还要奖励你,知道为什么吗?”

魏禹失笑,“嗯,知道。”

他没有自作主张,而是如实告诉了李玺。

以后也不会再瞒他了。

***

常安坊南边的南边,是长安城西南角上最偏僻的一个坊——永阳坊。

传说永阳坊中住着好几头大犀牛,每次下雨的时候都会跑出来,在坊中横冲直撞。

犀牛镇水,牛角有灵,圣人下旨不能随意伤害,坊中百姓便在长安县丞的安置下搬了家。

永阳坊地势低洼,一到雨季便泥泞不堪,住的人本就不多。

如今坊中百姓都搬了出去,廖廖几间小土屋早就被水冲塌了,灌木丛生,松林漫漫,处处可见池塘、水洼。

为了防止有人偷猎犀牛,坊门口有不良人轮流把守,没有长安县丞的金鱼袋,谁都进不去。

当年主管此事的长安县丞,刚好就是魏禹。

守门的不良人都是他当年一手提拔上来的,见了他无不恭敬。

李玺骑着马,大摇大摆地进了永阳坊。

穿过灌木丛,淌过小水洼,来到一片茂密的松林。这里原本是处小庙,少说也有几百年了,一棵棵松树高耸入云。

这是今天约会的第三站。

魏禹说,有个秘密要给李玺看。

李玺瞅了一圈,“秘密呢?”

“我可不叫秘密。”蛛蛛轻盈地从树上跳下来,唇边挂着洒脱的笑。

李玺有一瞬间的恍神,只觉得眼前这张脸十分熟悉,像是多年前就见过似的。

“傻了?”蛛蛛嬉笑着,拍拍他脑门。

“这回该不会又挖了陷阱吧?”李玺笑着搭话。

蛛蛛挑眉,“你往前走走。”

李玺才不会上当,折了根树枝丢到前面。

蛛蛛嘲笑他:“是不是傻?树枝那么轻,就算有陷阱也试不出来。”

话音刚落,便见一只小松鼠被树枝打到,气鼓鼓地跳起来,想和李玺干仗。然后,“吱”的一声惊叫,掉进了陷阱里。

李玺抬了抬下巴,“谁傻?”

蛛蛛抱拳,“甘拜下风。”

李玺满意地笑了。

他常常想,那个被送走的妹妹在哪里,长得好不好看,是像三姐姐那样活泼心大,还是像二姐姐那般温柔似水,再者如蛛蛛这般聪慧坚强。

“蛛蛛,你叫我一声‘哥哥’吧!”不知怎么的,就突然这样说出了口。

蛛蛛怔了一下,张了张嘴,说:“我想叫的时候才会叫。”

李玺失笑,“只是一声哥哥而已,反正我比你大。”

“对我来说,可不是一句哥哥‘而已’。”蛛蛛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我说,我该去救松针了,再不捞出来就气炸了。”蛛蛛转移话题,趴在陷阱边上把小松鼠捞起来。

小家伙一脸委屈,扒着她的手臂“吱吱吱”。

“怪不得不怕人,原来是你养的。”李玺揪了个松塔递到小松鼠爪边,“这是给你的道歉礼物,别生气了。”

小家伙犹豫了一下,用小爪子接过去,算是原谅了小福王。

蛛蛛一家自从搬来永阳坊,丝毫没有不适应,反而如鱼得水。

仆固鸦羽每日种花种菜,怡然自得。

契苾纳木伤还没好利索,挽不了重弓,就一早一晚帮妻子开垦开垦田地,捉捉虫,难得清闲。

蛛蛛的愿望也实现了,有了一个天然动物园,养了许多小鸡小鸭小松鼠,偶尔还会跑到沼泽那边看看大犀牛。

蛛蛛得意地带李玺参观。

松树后面露出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黑黑的皮肤,卷卷的头发,一双浅棕色的眼睛,如狼崽子般,机敏又警惕。

“你还养小人儿呢?”李玺惊奇。

“那是我小弟。”蛛蛛哈哈一笑,朝小家伙招招手,“小宝,过来,这个就是送你牛筋弓的福王哥哥。”

小宝飞快地转过身,啪唧啪唧跑远了。

跑起来的样子也像头小野狼,连鞋都没穿,就那么踩在松针上。

李玺都替他疼,“他这样……没事?”

“没事,从小就这样,阿爷说他是铁打的,摔不坏,扎不破,打不着。”

蛛蛛爽朗一笑,朝他眨眨眼,“你可别把他当成小傻子,我小弟就是不爱说话,其实精着呢!”

“看出来了。”李玺看着小家伙消失的方向,没有任何轻视的神色。

那样的眼神,肯定有着干净又诚挚的心,怎么可能是傻子?

“我可能要离开长安了。”蛛蛛突然说。

李玺一怔,“为何?”

蛛蛛抿着唇,看向不远处的古寺。

静室中,魏禹难掩惊讶,“你们要去粟末河,投奔契苾将军?”

契苾纳木点头,“福王帮我们找回了小公主,我铁勒一族也会履行诺言,效忠福王。”

魏禹神情严肃,“那也不必去那么远,留在长安照样可以发挥所长。”

契苾纳木爽朗一笑,道:“缩在家里吃干饭,不是我铁勒人的作风。福王需要的是能为他带兵打仗、驻守边关的勇士,而不是躲在这荒宅密林中,每日侍弄花草的猎户。”

魏禹肃然起敬。

不惯是草原上的雄鹰,永远不会被苦难或安逸折断翅膀。

“夫人也去?”

仆固鸦羽看了丈夫一眼,道:“我生下来就是奴隶,是公主赐予我姓氏,让我有资格嫁给铁勒勇士,如今得知小公主平安,我就放心了。”

“我要跟我的族人一起去粟末河畔,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献给小公主。”

“长安的铁勒人我们会带走一半,另一半全凭魏少卿差遣。”

魏禹问:“小县主是去是留?”

“蛛蛛决定跟我们走。”仆固鸦羽顿了一下,说,“在走之前,我希望她能见见她的亲人,如果她愿意留在福王府……”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因为,舍不得。

“我会安排,如果你们决定好了的话。”魏禹说。

不仅契苾家要做艰难的决定,他也要。

他不能再瞒着李玺了。

也瞒不住了。

魏禹走出寺门,看到李玺在和蛛蛛搭秋千。

一个黑乎乎的“小野人”跟在他们身边,绑绳子,递藤条,像只小动物似的跳来跳去。

偶尔被李玺抓到,小家伙就咬他一口,轻轻的,皮都碰不破。

李玺夸张地叫着疼,小家伙得意地咧开小嘴,露出一口小白牙。

蛛蛛拿着个小棍子,训训这个,训训那个,不像妹妹,倒像姐姐。

有人骑着马,飞奔而至。

还没站稳,便惊慌道:“圣人口谕,请福王立即进宫——晋阳大长公主联合宗正寺卿,指认福王并非定王亲子,作证的……是定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今天就是两更啦!

明天大概、也许剧情比较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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