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远桥这才醒来,头痛欲裂,想站起来,发现自己站也站不稳。不过他仍旧可以听得见,有一男一女在争吵,而且更进一步地听出,那个一男一女,正是总裁和他的美丽夫人。
他挣扎地站了起来,扶着可以扶持的任何东西,摇摇晃晃,走到了阳台上。
由于后来发生的事情非常古怪,所以路星辰对这个细节非常注意。
路星辰指出:“郑先生,你当时虽然醒着的,可是全身还在酒精的麻醉作用之下,你知道,在这个情况下,产生幻觉,是很正常的现象。”
郑远桥的反应真是神情苦涩:“我知道当时我还不是十分清醒,可是到了第二天,我虽然还头昏脑涨,但已经没有了酒意,那时候所发生的一切,和当晚的事情,都可以衔接起来,那足以证明我当时所见并不是幻觉。”
路星辰接受了他的说法。
当时,郑远桥好不容易来到了阳台上,循着争吵的声音来处看去,看到了总裁和夫人。
郑远桥距离他们的位置还不足以听清楚他们之间争吵的是什么,郑远桥听不清楚,总裁和夫人似乎是在争吵,从口型来判断,应该是脏话。从总裁夫人的手势来看,郑远桥看到了,是夫人对着总裁所作的手势,是非常下流的动作。
平日里风情万种,雍容华贵,一举手一投足,无不充满了优雅女性的风范,典型淑女的总裁夫人,这个时候,接连所做的手势,增加上了她美丽的脸庞上那个扭曲的神情,简直就是最泼辣最不良的女流氓。
假如不是她还穿着晚饭时候的那件礼服,郑远桥根本不敢认她,而那件晚礼服,下半截也被扯断了,露出了一双粉雕玉琢十分精致的长腿,虽然在跳骂之中,但是看来仍然十分诱惑人。
总裁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平日道貌岸然,只能填搬着一张脸的绅士,这个时候,也和流氓泼皮无异。
而且他想努力抓住夫人,只是夫人的动作,比他灵活得许多,他根本抓不住她,至多只是抓住她的衣服。
于是,就出现这样的局面:在争吵、动作之中,夫人身上的衣服,是逐渐的减少,越来越少,渐渐到了衣不遮体的程度了。
郑远桥在阳光台足足看了大概三分钟,或许更加久,由于当时,他实在太是惊愕了,所以说不上什么正确的时间来。
他仍然头痛欲裂,可是却突然想起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来,是多年在社会上打滚的人情世故,使得他想起了这个问题来的。
他想到,不论是总裁夫人是出于什么原因在吵架,两个人此情此景,可以说是丑态百出,那绝对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却偏偏让他自己见到了。
一想到了这一点,郑远桥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肯定必须在两个人发现自己之前,逃走,有机会补救,所以他马上轮滚带爬地离开了阳台。
他并且马上把阳台的门关上了,门一关上之后,争吵声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他喘着气,留意外面的动静,又过了三四分之,外面变得寂静,争吵声,显然是结束了。
郑远桥并没有看到争吵是怎么结束的,他在心中祈祷,保佑总裁夫人没有看到他,而他也决定把看到的一切,完全忘掉,只当那是自己酒醉后的噩梦。
虽然他一点也不想再喝酒,但是出于刚才目睹的一切实再太可怖,所以他又喝了一小口酒。
他坐了下来,心中想。总裁夫妇之间争吵得如此剧烈,一定有大事发生,所以总裁才暂时把他来到的事,搁到了一边。
这么一想,他心中释然,走进了房间,洗了一个热水澡,在床上躺了下来,正想呼呼大睡,突然传来了急速的敲门声。
郑远桥又从床上下来,去开门,开门处,站在门口处,赫然就是柴总裁。
总裁已经换上了睡袍,门一开,他极不礼貌地把郑远桥推开,大踏走了进去,在沙发上坐下。
郑远桥连忙把大门关上,在这之前,他向门外看了看,长长的走廊上,并没有他人。
总裁的脸色是非常难看,难看之极,郑远桥小心翼翼,来到了他的面前,也坐了下来了,才一坐下,便又站起,倒了一杯酒给总裁,总裁接了过来,一饮而尽,并且示意再要一杯。
接连喝尽了三杯,总裁才道:“你全看见了?”
郑远桥心中一惊,决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他表情平静,反问:“看到什么了?”
总裁盯着他:“没看到什么,总听到些什么吧?”
郑远桥摇头:“我不知道,什么也没有听到,我喝多了,若不是你来敲门,我怕会一直睡到天亮。对了总裁,你把我召来,有什么吩咐?”
总裁发了一会怔,才道:“本来是有些事要你做,但现在已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接下来发生的事,郑远桥怎么也想不到。
总裁的神情,变得非常严肃,严肃到了令人害怕的地步,他道:“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如果你完成得好,我保证在三年之内,将你提升
到副总裁的位置!”
一听得总裁这样说,郑远桥的一颗心,几乎从嘴巴里跳出来。
副总裁!这是整个机构之中,上万职工每个人的梦。
由总裁亲口保证,那三年之后,这个极高的职位,必然会落在他的身上!
但是郑远桥也知道,总裁作了这种非比寻常的许诺,当然也有非同小可的事要他去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待总裁作进一步的吩咐。
总裁先动作,后说话。他一挥手,自睡袍的袋中,取出了一柄手枪来。
那手枪相当大,一望而知有强大的杀伤力,可是却精致之极,黑檀木为柄,甚至还镶了各色宝石,以及黄金边。
郑远桥一看到总裁拿着手枪在手上,便已经傻了眼。接着,他又看到总裁从另一个袋中,取出了消音管,装在了枪口上。
郑远桥惊愕得完全不知如何反应才好,说他此间,呆若木鸡,那是最好的形容了。
总裁装好了消音管,把手枪放在面前的茶几上,郑远桥预料到有极不寻常的事发生,他用近乎乞怜的目光望定了总裁,希望总裁会大发慈悲之心,把一切事都取消,他宁愿三年之后,不要升职了!
可是总裁却还是铁青著脸,把他的要求说了出来。
在总裁未曾说出要求之前,郑远桥心跳剧烈,心中慌张之极,可是总裁一说了出来之后,他知道自己万万不会答应,反倒镇静了下来这种情形很正常,大祸临头之前,会惊惶失措,但等到这事已生,人就反倒要集中精神去应付了。
总裁一字一顿地下达着他的命令:“用这柄枪,去杀一个人!”
郑远桥吸了一口气,一个“不”字,还未曾说出口,总裁又已咬牙切齿地补充:
“杀那个贱人。她不配做我的妻子,不配活着!”
这时,郑远桥已相当镇定。他甚至不是简单地说一个“不”字,而竟然是相当直接地道:“对不起,这种事我无法代劳?”
总裁这时睁大了眼:“你听清楚了刚才我的许诺?”
郑远桥只是觉得事情太过于荒谬绝伦:“我听得相当的清楚,但是我认为,我杀了人,我看被判死刑的机会,比当副总裁的机会高,所以我拒绝,说不。”
总裁缓缓摇着头:“太可惜了,你应该知道,像现在如今这样一个机会,一生之中,可能再也不能遇上。”
郑远桥十分的沉着:“很好,我希望这辈子都不遇上这么一个机会。”
郑远桥已经审时度势,知道自己和总裁之间,再也没有了任何转圜的余地了,所以不必再客气了。
郑远桥的语气十分地强硬:“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你收起你的枪离去,我要休息了,以便明天一早就离开。你将会收到我的一封辞职信。同时,我也会告诉你不要再找别人,或者自己亲自动手,如果你的夫人,有了任何的意外,我一定会把今晚的事情公之于众,让你的罪行在众目睽睽之下曝光。”
总裁没有打断你的话,一直到郑远桥说完,他才摇头:“太可惜了,你今晚才四十岁锄头,就有可能在监狱中度过下半生。”
郑远桥一时之间,没有弄明白这下半句话的意思,他冷冷地道:“只有杀人的人,或者指使杀人的人,才有可能在监狱中度过下半生。”
总裁笑得非常的阴森“照你那么说,世界上就没有被冤枉的人这回事了。”
郑远桥这时候心中突然一惊,他已经感到了一个针对他的陷阱已经设好了,一张大网已经张开,而他现在已经陷入了陷阱,成为了猎物,一个可怕而又卑鄙的阴谋,正针对着他展开。
郑远桥愤怒无比,但也是非常的吃惊,他的身子开始颤抖,却又浑身冰冷,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由于嘴巴剧烈的发抖,竟然难以言语,只是发出了一些没有意义的呼吸声。
郑远桥感到总裁的目光越来越阴森,声音也越来越刺耳:“你想一想,那贱人若是被杀,只要众口一词,都说是你下的手,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洗脱罪名?”
郑远桥像一个泄露了气的皮球,在不到几秒钟的时间之内,冷汗直流。
他要竭力挣扎,才能哑着嗓子叫出来:“无耻,你太卑鄙了,别人不会像你这么下流。”
郑远桥说到这里,大吼大叫,神情像个怒目圆瞪的金刚,路星辰劝慰他安静下来,继续说下去。
郑远桥在有了这样的决定之后,心里不那么紧张,也没有那么乱了,他取出了那个枪,发现那个枪非常的重,像是用特种钢做的。
郑远桥将枪藏于大衣之内,走出了房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间,来到了走廊上,贵哥正靠在一扇门前,见了他,就向着另一扇门,似乎有意无意地指了一指。
郑远桥知道,贵哥是在告诉他,总裁夫人的所在。郑远桥在心里面骂了一连串粗话,他可以肯定,总裁的阴谋,来自贵哥的设计。
同时,他在心里,开始盘算,总裁和贵哥,一定不会料到他的决定是反抗到底,现在逃脱
陷阱的计划,必然会令阴谋策划者大惊失色。
郑远桥照着贵哥所指的那扇门走去,到了门前,伸手敲了门,就立刻听到夫人的咒骂声。
仍然听不懂是什么,但是靠近一听技术非常恶毒的话。
郑远桥丝毫不予理会,去推门,门锁着,回头看贵哥,贵哥却已经不止去向。
郑远桥只好再敲门,同时道:“夫人,是我,郑远桥,我有重要的话,要告诉你。”
他也得到的回答,仍然是一连串的咒骂。
郑远桥在这个时候,又作出了一个决定,他取枪对准了门锁,连开两枪,击碎了们书籍,推门而入。
一进门,是一间很大的房间,他一下子就了夫人,不由得呆了一呆。
眼前的情景十足令他觉得奇特无比,在一张巨大的沙发上,美艳无比的夫人,缩成了一团,形成了如同婴儿一般的奇特姿态,所表现出来的曲线,也是优美诱人无比。她身上几乎没有衣服,所以身子虽然缩着,可是雪似的身体,也都美妙十分。
郑远桥从未见过如此晶莹动人的……
郑远桥进一步跨了进来,就被夫人那种香艳绝伦的美丽所吸引,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夫人的俏丽的笑容,很是哀切,也像是曾经哭过,楚楚可怜,更是增添了一分妩媚。她的一双大眼睛,眼波如春水,在郑远桥身上略一流转,就道:“老家伙叫你来杀我?”
郑远桥一怔,回过神来。夫人如此开门见山,事情反倒是好办了。
他反倒是关上了门,收起了手枪,走近夫人:“是。不过我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夫人用流波的眼波眼光望向他,郑远桥顿时觉得自己像是勇救美人的英雄,他又走近了一步,由于离得美人更近,他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水。夫人仰头看著他,他俯下身,于是,一股发自美女身上的幽香,又令他迷醉。他勉强定了定神,才道:
“你身处险境,就算我不下手,也会有别人来杀你,所以,你要立刻离开这里,或者,要求警方协助你脱险!”
郑远桥说得十分认真,夫人也听得很用心,在她俏丽的脸上,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悲哀,她慢慢地“打开”自己的身子。
这一来,郑远桥更是神为之夺、目为之眩,对于眼前艳光四射的女人,既想看,又不敢看。
他吸了一口气,神情焦虑:“夫人,你要早些作决定,不能再迟疑了!”
夫人幽幽地叹了一声,忽然向一个大相指了一指:“你打开这柜门看一看!”
郑远桥苦笑,不明白夫人何以在生死关头,还是这样的镇定,要自己去做什么无聊的事情。
他匆匆走过去,用力打开了柜门。
门才一打开,就有许多人的身体,自柜中一起跌了出来。这种情况,出乎意料之至,郑远桥忙不迭向后退去,但是还是迟了,有一个体,跌向他,他伸手扶住了那个人体。这时,他才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跌出来的人体,不是真人,而是软胶制成的,大小和真人一样,有男有女,全部裸体,制造得逼真之极,几乎完全和真人一样。
第二,郑远桥连说了几遍“几乎和真人一样”,路星辰要求他作进一步的说明。他道:“就是和真人一样,甚至在触觉上,也像是遇上了真人。有各色人种,人体上的毛发,也是真的,就像真人一样。”
路星辰马上道:“你扶住了其中一个,重量当然和真人不一样,所以你才知道那不是真人。”
郑远桥点头:“是,这是其一,第二是,我发现所有人,都没有头……部,应该说,这些假人,他们的头,都陷在脖子内,只有头顶部分显露在外。”
路星辰听到这里,不禁皱了皱眉。
如果把郑远桥的话,化成了画面,那真是越来越怪诞了。
打开了柜门,跌出了许多无头的男女假人来人,这样的画面,是足够惊悚的,可以用来拍恐怖电影了。
郑远桥看到路星辰十分的疑惑,他道:“路先生,我只是一个循规蹈矩的行政人员,不是艺术家,没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这一切,若不是我的亲身经历,我绝对无法想象得出。”
路星辰暂时对郑远桥的话,不置可否,郑远桥的话,过于离奇,人的意识又过于复杂,有时候人会产生癔症和妄想。
一个平日十分老实的人,忽然之间会产生匪夷所思的想象,听起来十分的蹊跷。
路星辰还是示意郑远桥继续说下去,郑远桥再喝了几杯酒,才道:“我当时十分地狼狈,转头向夫人看去。”
郑远桥扶住了一个假人,这是一个黑人女子的假人,丰满玲珑,与黑人女子几乎一模一样。
回头去看夫人,夫人已站了起来,指着那些人体,神情很是激动,以致连声音也变了:“拉他们的头发,把他们的头拉出来!
这时,房内的情景,形成了一种诡异莫测的气氛,郑远桥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魔幻的境界之中,夫人的话,也似乎变成了不可抗拒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