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哥舒豆的命令,士兵们将囚犯送到几台改造过的机甲上面,机甲的头部已经被取掉,上面有一把铁椅子,士兵们从来没见过这种设计,驾驶员完全露在外面,载具丝毫起不到保护作用,而且连个操纵台也没有。
既然是老大的命令,就得执行,当他们将饿得奄奄一息的囚犯按在椅子上,准备固定的时候,却发现一个问题,用来固定的装置上面全是锋利的金属刺。
难道这玩艺是要插进这些人的身体里!?
前混混头领正犹豫的时候,哥舒豆像鬼魅一样出现在他身后,“不想干就换人!”
“我干!我干!”
前混混头领一咬牙,将脚部的固定装置向上一推,金属刺便刺进了那家伙的血肉和骨骼中,囚犯被剧痛弄醒,大喊:“现在当他的狗,总有一天他也会要你们的命!”
“闭嘴!”
前混混头领将另一只脚也紧紧“固定”住,剧痛让囚犯浑身抽搐,再也说不出话,他偷瞧了一眼身后的哥舒豆,天魔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最残忍的要数头部的固定装置,那玩艺分成两半,合起来像一顶铁帽子,左右太阳穴处可有一对细长的金属刺,这种“固定”方法岂不是要人的命?
在哥舒豆冷峻视线的监督下,他还是照办了,金属刺插进大脑之后,囚犯浑身抽搐、血流不止。
十几名囚犯全部如法炮制,他们像死人一样坐在机甲上方,只剩下游丝般的一缕呼吸,不可思议的是,这些机甲居然动了起来。
“准备好了,主人!”天机向哥舒豆汇报。
“你的这些‘小白鼠’能撑多久?”
“放心,会坚持到见到羸人的,根据我的探测,它就在不远处。”
“但愿一切顺利。”
天机爬上另一台机甲,这台机甲的造型和其它的都不相同,它搭载了许多武器,机甲弹起外壳,露出一个仅供一人坐进去的空隙,天机坐在里面,与机甲相连,从现在起,这台机甲便是天机。
它们一齐朝北方开拔而去。
哥舒豆将前混混头领唤到身旁,撩起斗篷下摆替他擦掉脸颊上的血迹,这个举动令前混混头领受宠若惊,也招来同伴们嫉妒的目光。
“你叫什么?”哥舒豆问。
“宣……宣奇。”
“宣奇,以后你就是我的传令官,告诉他们,摆平魔神、拿下建木之后,你们都将是我的亲信,届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老大,那一天很遥远吗?”
哥舒豆伸手抚摸他的脑袋,宣奇吓得心脏几乎跳停,他的眼前闪过那名惨死的同伴的尸体。
但这一次,哥舒豆只是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他温和地说:“指日可待!”
众人在此等待天机的消息,一等就是一天一夜,期间哥舒豆一直交抱双手站在山谷边,眺望谷中那庞大诡异的生物。
天亮之后,雾气消散了些,龟棘身体下部的半透明触须像流体一样轻柔地蠕动着,触须内部时不时有一缕红色的物质被输送到主体中,要仔细看才能看清,龟棘正在捕食,它的管状触须像吸尘器一样扫过下方的森林,将一些野鹿、田鼠、兔子吸进来,强大的环状肌将它们挤成血浆,吸进身体。
哥舒豆暗忖,以下面的森林为参照物,每根触须都有如天梯般巨大,而龟棘主体的体积和质量,说是一颗小星球都不为过。
究竟是谁,造出这样的生物?无论任何人面对它,都难免不产生这样的疑惑。
“老大,老大!”宣奇急匆匆地跑过来,“山那边有东西!”
哥舒豆接过宣奇递来的望远镜朝远处看,平原上有一支队伍在前行,他们打着一个写有“安”字的旗帜,队伍中也有不少运输物资的载具,但他们的衣着并不像军队,身上也没有武器,倒像一大批迁徙的流民。
“一支没见过的势力!”哥舒豆喃喃道,“从这个方向看,他们要去建木。”
“老大,我们要不要……”宣奇以手势比划着,暗示道。
“不,执行我们的计划就好!”
后方的士兵骚动起来,哥舒豆扭头看去,几只机甲兵正飞快地赶回来,为首的正是天机,回来的机甲仅有六台,而且严重受损,似乎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天机全身都是砍伤,左臂被扯掉了,暴露在外的电路滋啦啦冒着火花。
“主人,快往两侧撤离!”
哥舒豆看见百米远处,一个漆黑的人型正在慢慢走动,煞气十足,他心跳陡然加速,魔神羸人果然被引诱了过来,于是他下令所有人撤到两侧的山坡上。
大部队撤离完毕,只剩下一台诱导机甲站在两只魔神之间,它转身朝向龟棘,在还没有采取任何攻击动作之间,龟棘的体表便泛起一阵能量涌动,一束白光射来,山垭处的岩石被削开一道沟渠,站在那里的诱导机甲自然也灰飞烟灭,白光笔直地射向远处,一座小山像被子弹击中的桔子般陡然隆起,从地图上被抹掉了。
哥舒豆放下遮挡眼神的右手,当视觉渐渐恢复,他看见面前的地面红得发烫,直接接触到离子射线的岩石被融成了琉璃态,追杀天机的羸人亦消失不见。
沉默笼罩着众人,大部分人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有人喊了一声:“看啊!”
山谷中的龟棘开始发生异变,一团黑气将它笼罩,渐渐侵蚀它的身体,它的触须开始由半透明向漆黑转变。
哥舒豆振臂高呼一声:“魔神龟棘被我们干掉了!”
不明就里的其它人愣了一秒,才跟着旁人一同欢呼。
被龟棘杀死的羸人正在侵夺它的身体,两只魔神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交锋,然而当转变进行到一半时,却停滞下来,龟棘的那部分不断涌起能量涟漪,身体焕发出五彩的光芒。
众人错愕不已,看起来龟棘也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他们心中不知道该替哪一边祈祷,绝大多数人还是希望它俩同归于尽,虽然明知这愿望有点奢侈。
垂死的龟棘陡然开始朝四周进行无差别攻击,周围的山峰纷纷遭殃,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分崩离析,离子束灼热的亮光在人们的视网膜中烧出一道道经久不散的黑影。
士兵们吓得赶紧躲在岩石后面,哥舒豆吞咽着唾沫,他知道躲根本没用,只能祈祷天神不要在这时抛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