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过华容道闘黑龙遇小金雕穿风洞
典建桥一听高承熊深谙“百步华容道”,大为惊讶:“高兄同我一样,大大咧咧,怎麽会玩这玩意?”
“这都是祖师爷教我们玩的“智力游戏”,我学了三个月才会,大脚野人师兄高田五十六,玩了两年还不熟练呢!玩这个游戏定要记住三个要点。”
“还有要点?”
“不错。第一,四个小兵必须两两在一起,不要分开。第二,曹操、关羽、大将移动时前面应有两个小兵开路。第三,曹操移动时後面还应有两个小兵追赶。”
“哎呀呀,越说越玄乎,我记不住这许多口诀,你说怎麽走,我就怎麽移动船就是!”
“好,就这麽办!”
於是一人动嘴,一人移船,果然不多不少一百下,方船也就是曹操顺利出关。
二人喜不自禁地正要继续前行,忽然两道闪电照在船头,紧接着一声暴喝,犹如晴天霹雳:“停下!双手放在脑後,走上关来!”
这简直是抓俘虏,二人哪买这个账!不过还是先礼後兵:“阁下有些强人所难了!岂不闻“有朋友来不亦悦乎”?怎可这等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哪是待客之道?”
“哈哈哈哈……尔等是哪根葱?也敢称作朋友,非法进入我界的凡人,一律格杀勿论,少说废话,拿命来!”
“阁下如果蛮不讲理,高某就领教尔的高招!”高承熊也动了无名。
“高兄不必与这等非仙非人之辈计较,某家来掂量掂量他有多大道行?如此狂妄!”说罢抽出兵刃严阵以待。
黑龙关上陡然升起两朵黑云,冉冉飘来,隐隐约约看见云中一条五爪黑龙摇头摆尾,双眼射出两条光柱,划破沉寂的夜空,照得水面如同白昼。敢情闪电乃是龙眼发出的!
高、典二人从未见过真龙,今日总算开了眼。那颗龙头竟有水缸大小,亮眼、蒜鼻,长长的狮子口,两粒龙牙伸出嘴外,额上、颌下龙须连城一片,神采奕奕,威风凛凛。加上周围黑云缭绕,正应了一句“云从龙,风从虎。”
更使人惊愕的是黑龙竟然口吐人言:“尔等真是不止天高地厚,胆敢不听本君爷的话,还要弄刀舞枪的,让你们瞧瞧吾的手段!”
说罢龙尾巴一挥,掀起一股狂飚,把木船举到空中,距龙嘴近在咫尺,仿佛欲一口吞进腹中,吓得二人魂不附体,抓紧船舷,不知所措。即便不吃他们,抛入黑水河中岂有命在?还谈什麽交战!双方力量相差悬殊,根本不对等。
紧急关头,空中又传来话音:“快把豆腐抛进龙嘴,快!”
典建桥听得真切,赶快抓起一块豆腐塞入龙嘴里。黑龙点头晃脑、囫囵吞枣,似乎觉得不过瘾。
高承熊赶忙好言相劝:“请龙君将船轻轻放下,黑水溅在身上不是玩的!”
典大侠连忙又塞了一块豆腐,黑龙有些和颜悦色了。东傻趁机摇橹行船,西痴则一块接一块地塞豆腐,黑龙悬浮在半空中,随船漫游,张着大嘴等吃,一副馋相令人忍俊不禁。
不消一刻,木船拢岸,半船豆腐也随同吃尽。高、典二人弃船登岸,不料黑龙摇身一变,变作一个虬髯黑军汉,身高一丈有余,两臂孔武有力,暴睁双目,大喝一声:“站住!弄两块豆腐糊弄咱家,就想过关吗?”
高承熊笑道:“依着龙君该怎麽处置呢?”
典建桥不满:“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哪有受用旁人半船豆腐像无事一样,还翻脸不认人,真正不是个好鸟!”
黑龙正待发作,一眨眼又有一个老者出现在当场,厉声喝道:“典大侠不得无礼,口无遮拦,得罪前辈,赶快道歉!”
高大侠一见,急忙跪倒:“徒孙拜见祖师,愿老师圣寿无疆!”典大侠只好向黑龙君唱了一喏。
此人正是《罡气门》祖师吴震子,笑吟吟地对黑龙神君说道:“这就是前辈的不是了,不但贪吃非法入境的凡人食物,还犯了戒!”
“胡说,老夫何曾犯戒?”
“前辈是否觉得今日的豆腐与众不同,非常好吃啊?”
“正是,你是怎麽知道的?”
“实话对你说了吧!成百上千的小毒物尸血染红了白豆腐,血腥气特浓,阁下吃得不亦乐乎,这个戒犯得大了,你就等着停职审查,严肃处理!”
“哎,哎!老伙计,这件事你知我知,难道不能帮老哥哥隐瞒则个?”黑龙有点慌了。
“要我隐瞒也可以,只要你放这二人走就行!”
“你不是和老夫谈交易吧?其中一人是你徒孙,非但知情不报,还徇私舞弊,擅自放人,就不怕降职受处分麽?”
“笑话,虎毒还不食子呢!哪个没有亲朋好友、患难之交的?前辈好像没捞到好处,吃了亏似的,你问问这人姓甚名谁?哪里人氏?与你有没有相干?”吴震子振振有词。
於是典建桥自报家门:“吾姓典名建桥,陈留己吾人,先祖乃三国年代曹操帐下第一猛将典韦……”
话未说完黑龙君哇哇大叫:“罢了、罢了,原来你是咱家的後代!小子,我就是你祖先典韦是也!这个人情说什麽也得卖了。吴老弟,怎生放他二人逃走呢?前头不远还有关卡呢!”
“这有什麽难处?前门不通不能开後门吗?再不然,开扇窗也能让他们逃走啊!”
“好,就依你!开後门!小子,跟随我走後门!倘若上峰问罪下来,老子一问三不知,其奈我何?”
吴震子胸有成竹:“对罗!我早就计划好了,不查便罢,如果追问,三句不开口,神仙难下手。时间一长还不是不了了之!”
高、典二人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自己闯了祸,给祖师、祖宗添了偌大的麻烦,太过意不去了。
黑龙君典韦与吴老前辈亲自送出黑龙关,指着前方一座高山说道:“翻过那座山就是名闻遐迩的“风洞”,风险不亚於“黑水河”,过得去过不去就看你二人的造化了!”
吴祖师说:“碰到危险要有信心,不可气馁、轻易言败,总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
二侠连说记下了,跪倒再拜,然後依依不舍地告别二老,踏上去“风洞”的征程。
翻过一座光秃秃的高山,原以为该见到一丝曙光,哪知月亮下山,天更加黑了,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并且风力明显加大,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步履艰难,知晓离风洞不远了。
越往前走越是惊险,四周一棵树木、一根花草都不见,大概全被狂风连根拔起,吹得无影无踪。
看前方,哪有个洞穴?两座陡峭的山峰夹一山洼,猛烈的山风迎面吹来,咆哮的怒吼声犹如千军万马在原野上驰骋。一双腿如同绑上了铅块,挪动一步都十分艰难,难道这里就是“风洞”?
忽地一道闪电利剑似地照亮了右手边的峭壁上,现出两个篆字-“风洞”。一旁还有两行小字:
请小神十
君鬼仙里
入难不风
瓮行通洞
。,。,
“哈哈哈哈……什麽乱七八糟的?还请君入瓮!本大侠要入洞了!”高承熊调起侃来。
不料天边远处,轰隆隆的雷声滚滚而来,炸山似的爆响,震耳欲聋;伴随着滂沱大雨倾盆而下,黄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生疼,风似乎更猛烈了,刀刮似的,身上的衣衫鼓得像个气泡,简直
要离体而去。
二人顶牛似的与风抗衡,一顿饭的功夫已经筋疲力尽。退则更危险,还不被风吹得撞山崖!唯一的办法只好就地卧倒,趴在泥浆中一动不动,死猪一般,只有梦想奇迹出现。
正所谓好人一生平安,还真来了救星!俯卧在冰冷的泥水中动弹不得、苟延残喘之际,猛听得一声熟悉的猛禽呼叫:“嘎-嘎!”
天哪!这不是小金雕的叫唤声吗?打几个月前从人鱼国执行任务归来,它便一蹶不振,厌食思睡,仿佛大限来临,区区十天半月便弃世而去。
神雕随众人来到今慕大,立下数不胜数的汗马功劳,竟然先人而去,无一不痛哭流涕,如丧考妣。也不将它土葬、天葬,就供在客厅中堂的神龟上,天天受诸位祭拜,已成惯例。
忽一日,清晨有人发现金雕不知去向,追查了数天踪迹全无,直道它仙逝了,哪知竟在此时此地出现!二人欢呼雀跃,腾地从地上跳起,大声呼唤:“雕儿、雕儿,你到哪里去了?”
金雕扑棱着翅膀:“嘎-嘎-”地欢叫不止,边叫边拐弯抹角地飞行,意为:跟着我来!
二人看它飞行的姿态,豁然大悟。原来劲风直吹在犬牙交错、参差不齐的山壁上,改变了原有的方向,力度也大大的减弱,有的成了强弩之末。
只要贴着山体,扭动身躯,避重就轻,脚下时快时慢,宛如走“凌霄步”;看似蹒跚实质灵巧,省力多多也!
於是金雕在前面领路,二人随後作蛇形紧跟。风实在太大,有时还不得不躲进突出的山嘴後边避风。
约摸走了一个时辰,二人累得实在走不动了,趴在峭壁上直喘气;雕儿也支持不住,躲进一条山峰里休息,用喙向前面噘噘,示意他们继续前行。
此时此刻,再想前进一步比登天还难。且不说与狂风搏斗了一夜,粒米未进,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可谓是饥寒交迫。眼下是前不巴村後不靠店,周围一片漆黑,风力丝毫未曾减弱,随时随地夺人性命,说成在等死还差不多。
典建桥有些泄气,摇头说道:“高兄,难道我们今日要在此归位?”
“也许吧!我是走不动了,能与典兄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死有所值!”
“好!典某能交上你这位朋友加兄弟,夫复何求?来世……”
“嘘-”东傻竖起耳朵静听着什麽。西痴也隐隐约约听到有吵架的声音,好像就在前面不远处。
这下子二人来了精神,有人吵架说明就有人烟,还不止一个两个。於是鼓其余勇摸索着向前,走了十来步,方觉声音来自地底下,又是一桩奇事!
这地下入口又在何方呢?万一掉下去不是闹着玩的,於是猫着腰仔细寻找,还是不见任何动静。
关键时刻,雕儿又出现了。它扒开悬崖边上一堆荆棘,出现一个洞口,下面传出的声音更响更清晰。
二人随着金雕走入往下的通道,风立时消失,还逐渐出现亮光,越朝下走,光线越强,等到落地,竟然看见了太阳,惊得二人目瞪口呆,真是稀奇古怪,仿佛太阳、月亮就出自幽灵界似的。
地底下的出口在繁华的大街上,吵架的人拥在一幢三层楼的大饭店门前,不少人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店名古董得很,叫做“孟尝君子店”,四块匾额说得透彻:萧天鹏领导天下丐帮,高门绣聪慧世间少有,黄药师技服江湖武林,黄夫人识字过目不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