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空刚刚破晓，万里晴空，白昼将黑暗缓缓向天边逐。

各种吵杂的声音，隔着单薄的帐篷，传入还在发呆的商黎耳中。从昨夜回来后，她便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如今因为她的起身，血液终于得以在身体中流动，可随之而来的便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她勉强的挪动着双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让她痛痒难耐。

突然，她脚下一软，膝盖直接跪在了地上，紧接着便是一阵疼痛。她忍着痛，想要重新站起来，可无奈还没恢复的双腿根本使不上力。商黎跪在那儿肩膀微微抖动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落下来，止也止不住。

“夫人，您怎么了？”红袖端着一盆温水，从帐篷外走入，正看见跪在地上的商黎。她扔下盆子，连忙跑过来扶，边扶着还边四处查看：“是不是哪里伤到了？”

商黎摇摇头，咬着牙，忍着痛，借着红袖的力量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的挪到床榻上 ，待坐定后，才缓缓的舒了口气：“我没事，只是膝盖有些痛......"

膝盖痛？虽说这地上砂石较多，可是以夫人的性格怎么会因为这点事儿便泪如雨下呢。瞧瞧那双已经红肿的像桃子的眼睛，这必定是心中有了不好过的事，才会哭成这样的吧。红袖摇摇头，默默的为商黎湿了一条手巾，敷在双眼上。

热热的毛巾敷在脸上，顿时缓解了不少双眼的酸涩。商黎就那么闭着眼，任由红袖的双手在她的脸上忙来忙去。

“红袖，你可还有亲人在？”不知是敷着手巾的缘故，还是哭过的原因，商黎的嗓音变得瓮声瓮气的，虽不如平时的清脆，却也多了一些憨厚可爱。

红袖双手一停，声音中似有一些低沉：“夫人，您忘了。奴婢的父母还健在，只是身份乃是下奴......"

“啊......对不起，红袖，我......我忘了......"商黎连忙解释道。

红袖摇摇头，淡淡的说道：“夫人，没有主子给奴婢道歉的。再说，也没有主子会记住奴婢的家人的。您不用道歉。”说完，她继续为商黎拧干热毛巾。

帐篷内一度安静下来，只有素手拨弄清水的声音和两人轻轻的呼吸声。

“红袖，你可有心爱的人？”商黎耐不住寂寞，又接着问起来。

“......"

“那你为什么还会来到封城呢？”

“夫人忘了，，奴婢是被卖到封城的....."红袖俏丽的脸庞罩上了一层僵硬，她张了张嘴，努力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红袖，你离开心爱之人时，什么感觉？”商黎接着问道，似乎没有感觉到红袖的僵硬。

“心痛......"

“心痛......”商黎喃喃的重复道：“是好像整个心脏被人抓在手中，拼命的挤压，就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牵扯到一丝痛楚的感觉吗？”她的脸上盖着手巾，遮住了表情，可红袖却清楚的看到她握紧了手心，修的齐整的指甲，深深的被推进了皮肉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