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楚江禹一声呼喊,彻底证实了君泽宁内心所想,他的神色立马变得不自然起来。
“娘亲,这个叔叔好奇怪哦。”楚江禹有些害怕地抱住谢云韶的脖颈,大大的眼睛内闪烁着丝丝惧意。
“禹儿不怕,这个叔叔生病了,所以看上去面色不好。”谢云韶抱着楚江禹看向君泽宁,“这是我与阿烁一同收养的义子。”
原来是义子。
君泽宁瞬间松了一口气,他还想呢,谢云韶哪来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叔叔,那你一定要好好养身体,快点好起来。”楚江禹看着君泽宁说了一句,又飞快躲入谢云韶怀中。
“那什么,这孩子有点怕生,你不要介意啊。”谢云韶呵呵笑着。
“没事。”
君泽宁面上一笑,轻轻摇头间看向还未出门的南宫宸,表情突然凌厉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南宫宸指着自己的鼻子,哼笑一声,“君泽宁,你冲我凶什么凶,我是陪我祖母来臭丫头家治病的,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吗?”
君泽宁视线落到谢云韶面上,仿佛是在询问她,是真的吗?
“嗯,南宫宸祖母得了中风,目前在我家调理身体,她就住在你对门。”谢云韶感觉怀中楚江禹已经倒在自己肩头在打瞌睡,“好了,你们慢聊,我先回房陪禹儿了,这小家伙晚上没我陪着,他睡不着。”
“没事,臭丫头,你去吧,这里有我呢。”南宫宸拍拍胸脯,眼睛狠狠瞪着君泽宁,“有我看着他呢,他要是敢动一下,我就折断他的胳膊。”
“南宫宸,你收敛一点,他还是个病人。”谢云韶瞪他一眼,“待会儿我会让小厮进来的,我先回去了。”
“好的,臭丫头,小禹禹,晚安!”南宫宸微笑着冲着两人挥手告别,当房门关上一刹那,他面上表情一收,一个回头对上君泽宁冷漠的眼神。
无形之中,好似一道火光在两人视线中吱吱作响。
“南宫小侯爷,日子过得充实的。”君泽宁将双手放回被褥中,略微漫不经心道,“不光要照顾祖母,还要帮忙带孩子。”
“那是,小爷可不像你,整日无所事事,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南宫宸在吵架一事上,就从未低过头。
“那是自然,小侯爷有权有势,即便在家什么都不干,都能享受荣华富贵。不像我这种无权无势,没有父母可靠,只能靠自己,自然吃苦一些。”
南宫宸听出君泽宁话内的意思:“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就你这样的,不是给爹娘添麻烦,就是给别人添麻烦,你说说看,你到现在都让臭丫头救过你几次了?”
“南宫宸,你……”
“我什么呀,我说得不对嘛,我要是你,直接拿块豆腐撞死得了,还再我面前装清高,你觉得你配吗?”南宫宸可不像谢云韶懂得见好就收,他一张嘴一定说过瘾了才停下。
“我要是臭丫头,趁你昏迷的时候,直接把你捅死算了,这样世上就少个祸害。”南宫宸双手环胸,阴阳怪气道,“君泽宁,你别不知好歹,这里是谢家,不是你家。”
“南宫小侯爷,我不想与你吵架,我很累了,要歇息了。”君泽宁紧紧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切,搞得我很想跟你交流一样。”南宫宸一记白眼甩过去,直接转身就出了门,“真把自己当个葱了,什么玩意啊。”
如果换了其他人,被南宫宸骂了,要么一笑了之,要么跟他干到底,偏偏君泽宁是个自尊心很强,脑袋中一直回荡着他的话,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这个人,就只会谢云韶添麻烦,哪有脸面再待下去。
君泽宁扫了一眼木架挂着的衣裳,二话不说,不顾身体虚弱硬是强撑着起来,穿戴整齐后,咬牙走了门。
“哎?君泽宁,你怎么出来了?”
正要给他送药的叶姝,看着他歪歪扭扭地屋内出来,连忙把手中的碗往地上一放,急吼吼跑上来就要扶他。
“没事,我……要走。”君泽宁双腿都在打晃,他扶着墙壁艰难地往前走。
“君泽宁,你怎么回事?我跟师父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的,你现在又是闹哪样啊。”叶姝被君泽宁搞得莫名其妙,话语自然重了一些。
“对,我这个人,只会给你们添麻烦,那你们又要救我做什么呢?”君泽宁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谁都不要管我,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喂,你怎么回事?你心里有火,干嘛冲着我发?我又没招惹你。”叶姝见他还要走,上手就要扶他,“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你的右手现在不能吃力的,再说了,现在天那么黑,你能去哪儿?”
“不用你管,我的生死,我自己掌握!”君泽宁狠狠推开叶姝,他就是要出去,就是不要被人瞧不起。
“真是倔人!”
叶姝没辙,狠狠一跺脚,转身就往谢云韶屋中,找她求救去了,现在也只有谢云韶能治得了他了。
一步、两步、三步……
马上就要接近门口了。
“君泽宁!”
就当君泽宁的一只脚已经抬起,即将要跨出大门口之时,后方传来谢云韶气急败坏的声音,他浑身一僵,不敢回头,执意要出去。
“君泽宁,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为什么总是这样?”谢云韶快步跑上来,一瞬间,院子内灯火通明。
君泽宁没有回头,只是在低吼:“谢云韶,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情,我这条命,我自己负责。”
“君泽宁,你到底在别扭什么?”谢云韶就不明白了,“你知道吗?鼠疫发生的时候,那么多人想活,我们也在拼命的救,可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而你呢,明明有活下去的机会,却一点都不珍惜,这难道就是你们文人雅士的气度吗?”
“谢云韶,你就当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你就让我走吧。”君泽宁连回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