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
谢云韶拼命挣扎,但还是被君泽宁无情地拖走,最可气的是,无心居然全程围观,一点都没有上前救自己的意识,他还是自己认识那个无心吗?
“一间上房。”
君泽宁拉着谢云韶,身后拖着个无心,走了半个时辰不到,来到一处异常热闹的酒楼,福寿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三楼中央的雅间推开窗,正好可以看到前方绽放的花灯。
进入温暖的室内,谢云韶的手终于自由了,她转了转手腕,君泽宁可真粗鲁,都把自己手腕捏红了。
“给。”
君泽宁把茶递给谢云韶跟前:“喝点暖暖身。花灯一般在申戌时准时举行,现在是酉时还早呢,先吃点东西。”
谢云韶看着君泽宁熟练地点菜,忍不住问:“看来你是这里的熟客啊。”
“要不要酒?”
“啊?”谢云韶被他冷不丁的问题问得一愣,而后立马反应过来摇摇头,“不要酒,我不喝。”
“福寿楼的酒,可是京城的特色,离了京城,可就喝不到了,确定不来一壶?”君泽宁扭头看着有些纠结的谢云韶,侧头跟店小二说道,“那就先来三壶。”
“哎,君泽宁,你怎么就给我决定了呢,谁说要喝酒了。”谢云韶面有不满,君泽宁怎么那么独裁。
“三壶而已,就算你不喝,我与无心兄也能喝完。”君泽宁看着店小二在小本子细心记着,“好了,就先这些吧,不够再点。”
菜很快就上来了。
从皇宫出来再到安仁寺被萧亦凝一搅合,这会儿闻着饭香,谢云韶才觉得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刚要拿起筷子动手夹菜,不料君泽宁把一小碗腊八粥放在她跟前。
“除了安仁寺的腊八粥,就属福寿楼的最好,尝尝。”
君泽宁不提还好,一提立马引起谢云韶心里在意的事儿,她咬着下唇,盯着腊八粥半天没动。
“怎么,你不喜欢吃吗?”君泽宁不明,见谢云韶盯着腊八粥那样,不知道还以为她跟腊八粥有仇。
“不用你管。”
谢云韶说话间,正好店小二将酒拿来上来,也不知是情绪上头,还是什么,她起身直接抓起一壶,打开瓶盖就咕嘟嘟往嘴里灌
“谢云韶,你疯了,这酒少说也有四十五度,你当水喝呢?”君泽宁被谢云韶这般豪迈的模样给吓到了,抬头上前去夺她手中的酒壶。
等到他抢过来之时,一摇酒壶,得,就剩半壶了。
“不、不用你管。”半壶酒下肚,没一会儿谢云韶脸上就泛起两朵红晕。
“小姐,喝酒伤身,吃点菜吧。”无心连忙起身绕道谢云韶身旁,扶住摇摇欲坠的她,细心将菜夹入她口中。
“呸呸,难吃,苦的。”入口的菜,谢云韶全都吐掉了,这酒怎么回事,才半壶,怎么就上头了。
她感觉脑袋晕晕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倒在无心肩头,心里回忆自己遇到的种种,为什么跟她作对的人,他们家里人都这么护着,为什么自己这么好,除了娘,其他人都不待见自己。
“小姐,你醉了。”无心小心地扶着谢云韶坐下,每当小姐难过伤心时,陪伴她的总是自己,后来又来了冰月,两人一起陪着小姐度过无数个难熬的夜晚。
可今日的小姐,是无心从未见过的,也是君泽宁从未见过的。
他的眉微微拧起,抬眸看向无心:“她跟荣安王吵架了?”
无心摇头:“没有。”
“那她怎么?”君泽宁见谢云韶挣扎着还要去抓酒壶,一把按在酒壶上瞪她,“你一口都没吃,上来就灌半壶酒,你不要命了?”
“呜呜……无心,你看他吼我。”谢云韶瞅着君泽宁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越想越委屈,哇得一声哭出来,“我又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跟我作对,为什么不要让我酒,我……”
“你……我……”君泽宁没想着谢云韶会哭,狠狠瞪向无心质问,“她到底怎么了?”
“小姐心里委屈。”无心低头沉声道,“从小姐满怀欣喜等着她与荣安王的赐婚圣旨,结果等到的却是荣安王与他人的赐婚圣旨,小姐便从乐安一路追到京城,荣安王对她很好,一点都没有让她受委屈,但却仍然没办法不娶侧妃,君公子,你说换个人,哪怕再大度,能忍受自己的爱人娶别人的吗?”
“她是有病吗?她在乐安那么横冲直撞,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现在为了荣安王把自己憋屈成这样,她……”君泽宁一口气没上来,看着谢云韶哭得小脸全花的样子,心里却腾起一丝丝心疼。
“今日那侧妃还找了自家人,来给荣安王施压。安仁寺后院都是一些达官贵人,小姐若是一闹,必定会照成不好的影响。所以小姐便带着我提前出来了。”
无心拿起桌上干净的帕子,一点点擦去谢云韶面上的泪痕:“我虽为小姐下属,有些事情不能过问太多,但眼看着小姐眼中的光亮一点点黯淡下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你们带她回乐安啊,她要走,荣安王难不成还用绳子绑住她不成?”
“若是荣安王对小姐薄情一点,兴许小姐还能以此借口痛快回乐安去,可荣安王对小姐情深意重,小姐哪能说走就走。”无心低头一叹息,“可小姐心里真正的苦楚,只有小姐自己明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在这里买醉?”君泽宁听得都快上火了,可瞧着谢云韶拿着酒壶如同牛饮一般,他便来气,一把从她手中夺走,“谢云韶,你有没有出息,不就是个男人,难道天下男人都死绝了吗?你就扒着他不放。”
“不、不许你说阿烁不好。”谢云韶脑子糊涂,但耳力还很清楚,她抬起手怒视君泽宁,“阿烁比我更苦,我这点苦不算什么,呜呜……”
“你都这样了,还替他说话呢?”君泽宁真是生气,倒了一杯茶扒开谢云韶的嘴就给她灌,“你真是蠢得要死,他都是王爷了,还有什么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