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十字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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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伦敦坐火车到南安普敦只花了一个小时,离约定的时间还早。

南安普敦是泰坦尼克号的出发地,霍启恩决定先去参观一下seacity mesuem(泰坦尼克号纪念馆)。当年曾经号称不会沉船的巨轮,承载着一代人的梦想,也带着杰克和萝丝的爱情誓言沉入了海底。霍启恩却突发奇想,如果泰坦尼克号顺利抵达,杰克和萝丝还会在一起吗?

不过有一点霍启恩可以肯定,昨晚酒吧邂逅的杰克和凯瑟琳斯蒂芬妮的友谊应该走到尽头了。此杰克,非彼杰克,离开酒吧后整晚都没有出现,最后还是霍启恩送微醺的凯瑟琳斯蒂芬妮回到了她居住的酒店。当然也没有大家所期待的艳遇,两人聊天的话题始终离不开足球,凯瑟琳斯蒂芬妮还信誓旦旦地要帮霍启恩找工作。

走在通往港口的路上,一路上能看到各种残垣断壁的旧城墙。霍启恩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徐徐海风,泰坦尼克号所带来的沉重心情逐渐被冲淡。

这个时候手机收到一条讯息,来自凯瑟琳斯蒂芬妮,“霍,这是阿夫拉姆格兰特的联系方式,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你可以随时联系他,他也许能帮你谋得一份青年队主教练的工作。你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很出色的主教练,加油!”

霍启恩简单地回了下信息,才发现已经到了约定的咖啡馆。

没想到南安普敦足球俱乐部的人早早就到了,一个自称卡尔的工作人员,旁边还坐着一位像是球员的大个子白人。

卡尔的官方口吻毫无新意,开门见山,“您好,霍先生,这位是若泽丰特,来自葡萄牙。我们希望能聘请您担任丰特先生的随队翻译!”

大老远地跑到南安普敦,只是一份翻译工作,霍启恩顿觉异常失落,几乎要马上拂袖离去,但看到白人大个那憨憨的笑容,只能不露声色地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用纯正的葡萄牙语打了个招呼。

若泽丰特现在看起来不怎么显山露水,只比霍启恩小三岁,身高差不多,出道于葡萄牙体育,今年冬窗刚转会到南安普敦,正是在南安普敦的出色表现才坐稳主力中后卫位置,后来也逐渐成长为葡萄牙国家队的主力中后卫,成为c罗背后的那个男人。值得一提的是,若泽丰特在职业生涯末期还加入中超的大连一方,也算是跟中国有点缘分。

“霍先生,这是一份英文的战术分析。如果您有兴趣的话,请用葡萄牙语向丰特先生讲解清楚。”卡尔依然是毫无表情。

不知道是有意卖弄自己的语言能力,还是被丰特憨憨的笑容所打动,霍启恩完全忘了自己的翻译身份,而是以一个主教练的名义向丰特讲解起来,不再受战术分析稿的局限。

这个中国人葡萄牙语说的很不错,听起来也很舒服,若泽丰特起初并未在意,渐渐地不知不觉也进入了状态,跟霍启恩讨论起他的技术特点和战术要点。而霍启恩的讲解让丰特对自己的定位和优势豁然开朗,竟然有一种迫不及待地想上场比赛的冲动。

卡尔非常疑惑地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时而思索,时而争吵,显然这次面试已经赋予了新的涵义,直到丰特信服地向霍启恩竖起大拇指,用蹩脚的英语反复嘟哝着“coach,thank you”。

霍启恩和卡尔听到“coach”的称呼都很惊讶,更惊讶的是丰特站起来给了霍启恩一个熊抱,同时朝卡尔不停地点头,右手比划着“ok”的手势。

“霍先生,丰特先生对您非常满意,只要您同意,我们愿意正式聘请您担任丰特先生的翻译,没有试用期,周薪100英镑,奖金另算。”

霍启恩犹豫不定,刚想试探性地问询有没有担任青年队主教练的可能,若泽丰特立刻用有限的英语说道:“工资?太少?双倍?我,私人,再给你,100英镑。”

“这样吧,让我考虑一下,尽快给你们答复。”霍启恩实在不忍心直接回绝了丰特的好意。

直到丰特要走了霍启恩的联系方式兴高采烈的离去,霍启恩这才把目光投向港口。

码头的海水很绿,岸边的海港残架已经被海水侵蚀得生锈,但远处的轮船和钢架依然蔚为壮观。

霍启恩思索再三,也无法做出决定,不禁翻开了凯瑟琳斯蒂芬妮发来的信息。

阿夫拉姆格兰特,曾经在2007-2008赛季接替狂人穆尼里奥成为切尔西主教练的以色列人,现在正是朴茨茅斯队的主教练,接手朴茨茅斯不到半年,昨晚正是他率领朴茨茅斯击败托特纳姆热刺进入了足总杯决赛。

凯瑟琳斯蒂芬妮居然能帮忙引荐给他,看来这个朴茨茅斯球迷不一般。霍启恩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拨通了阿夫拉姆格兰特的电话。

经过简单的电话沟通,格兰特也没有什么废话,直接就邀请霍启恩前往朴茨茅斯的主场弗拉顿公园球场会面。

一个小时后霍启恩出现在阿夫拉姆格兰特的办公室,却发现格兰特正在玩足球游戏,见到霍启恩到来连忙招呼他一起。

这是个什么套路,办公室里面还能玩游戏,难道不怕被炒鱿鱼,还是格兰特已经被告知下课。历史上这个以色列老头正是在6月份就被前诺茨郡主教练史蒂夫科特里尔所替代。

霍启恩按照格兰特的指示坐到一台电脑前,才发现原来这款足球游戏是fifa足球经理2010,也许是想通过游戏来测试下霍启恩的执教水准。

“现在我们进行对战,你可以选择任意球队。”

霍启恩看了眼格兰特选择的是切尔西,于是毫不客气地选择自己最喜欢的球队巴萨。

格兰特几乎是完全照搬现任切尔西主教练安切洛蒂的442菱形中场战术,门将切赫;德罗巴和阿内尔卡出任双前锋;兰帕德、马卢达、巴拉克和米克尔组成四中场,米克尔拖后防守,巴拉克主攻,兰帕德偏左,马卢达靠右;后防线阿什利科尔、特里、卡瓦略和伊万诺维奇,阿什利科尔和伊万诺维奇随时准备边路进攻。

霍启恩的巴塞罗那排出了4321,俗称圣诞树阵型,门将巴尔德斯;后防线阿尔维斯、普约尔、皮克、阿比达尔一字排开,中场亚亚图雷、哈维和伊涅斯塔出任三后腰,梅西和亨利出任双前腰;伊布出任单箭头。

十几分钟后,格兰特的切尔西的边路进攻被遏制,中路被完爆,无论如何调整换人都无济于事。而霍启恩只是在下半场用佩德罗换下了体力不支的亨利,用布斯克茨换下了意外受伤的哈维,用蒂亚戈换下伊涅斯塔来拖延时间。最终依靠亨利的反击单刀、伊布一记头球和梅西的一脚低射,霍启恩的巴萨3:0取得了完胜。

霍启恩暗自欣喜,巴萨的梦三王朝可不是盖的,2009年获得史无前例的六冠王称号,可以说此时的切尔西阵容完全不够看。

仿佛是在验证切尔西阵容的成色,不信邪的格兰特用切尔西跟霍启恩的巴塞罗那又进行了两场对战,虽然失球数逐渐减少,分别是0:2失利和1:2险败,依然无法取得任何一场胜利。

接下来让人大跌眼镜的是面带愠色的格兰特直接选择了巴萨,使用433攻击阵型,却指定霍启恩使用同城死敌西班牙人。

霍启恩暗自诅咒了格兰特的祖宗十八代,脑子飞速地运转起来。整体战术无疑得使用防守反击战术,中前场需要凶狠压迫,打乱巴萨的控球节奏。第一场霍启恩采取了中规中矩的541龟缩防守,被定位球2:0击败,第二场调整为单后腰翼卫的532,中场屯集重兵在中路,长传快速打对方身后,1:1握手言和;第三场调整为单后腰的451,进攻侧重双翼起飞,传球以长传冲吊为主,终于2:1击败了格兰特的梦三巴萨。

随着最后一场比赛的结束,格兰特人整个都不好了,还好没有立刻下达逐客令,煞有介事地开始指出霍启恩在比赛中临场指挥的问题来。不得不承认这个以色列老头在临场指挥上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说的霍启恩哑口无言,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等到霍启恩离开格兰特的办公室,他的脑袋明显有些昏沉,不知道自己今天上弗拉顿公园球场干嘛来了,居然和以色列老头玩了几个小时足球经理游戏。

手头的资金已经所剩无几,看来今晚得在朴茨茅斯凑合过一个晚上了。朴茨茅斯是个军港,到现在还是英国皇家海军的重要基地,但愿这种厚重的军事气息不会给半流浪的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夜幕渐渐降临,霍启恩先是接到了若泽丰特的电话。葡萄牙人说话很直接,把霍启恩当成了知己,从没想到过霍启恩会这么了解他,直言有了霍启恩的帮助,自己的职业生涯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挂掉丰特的电话,霍启恩叹了口气,稍稍平复下心情,再次拨通了阿夫拉姆格兰特的电话。

“哦,原来是霍先生,你今天表现的很不错。”

“谢谢您的夸奖,不知我能否有机会加入朴茨茅斯的教练团队呢?”

“哈,目前青年队的确缺一个主教练,凯瑟琳斯蒂芬妮也觉得你能胜任这个职位。”

“那格兰特先生,您的意思呢?”

“以你今天的表现看,相信你是个巴萨球迷吧,对巴萨非常熟悉。既懂得合理使用现有阵容,也能洞悉阵容弱点,率领弱队克制巴萨。”格兰特的话里有话,“所以我觉得你最适合去巴萨。……”接下来格兰特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总而言之就是说朴茨茅斯庙小容不下霍启恩这尊大佛。何况2010-2011赛季朴茨茅斯降级到英冠联赛,更加会埋没霍启恩这个人才。

好不容易等格兰特说完,霍启恩面带羞色地回道,“其实我已经向巴萨自荐过了,三个月了,没有任何答复。”

格兰特愣了半晌,仿佛下定决心说道:“好吧,孩子。你要明白,我的教练团队是不会出现中国人的。”

通话完毕后,霍启恩终于明白了屡屡被拒的真实原因,不禁任由泪水模糊了眼睛。

为什么中国人在足球世界里要遭受如此不公平的对待?

中国足球过去不行,难道就注定将来也不行吗?

命运给了霍启恩穿越的机会,却设下诸多限制,现在连一个自我救赎的契机都不给?

个人履历再惊人,依然逃不过整体被歧视的命运?

欧洲不给执教机会,回国执教又不甘心,如今再次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霍启恩究竟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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