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酒吧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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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故事开头很难,在没有头绪的时候,不妨先喝一杯。”

2010年4月11日,英国伦敦,一处不知名的酒吧。

这里离温布利大球场不远,隐约还能听见远处人声鼎沸。

也许是被酒吧门口的这句话所吸引,霍启恩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入这家酒吧,要了两瓶啤酒,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一杯凉爽的啤酒下肚,霍启恩的思绪慢慢蔓延开来,带着一些淡淡的忧伤……

霍启恩觉得自己是一个失败的穿越者,这具1米86躯体的原主人虽然谈不上特别帅,但完全就是一个学霸。刚进入而立之年,就已经获得北京体育大学运动康复硕士、德国科隆体育大学运动康复博士和足球教练a级证书,除母语中文外,居然还精通英、德、法、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等六国语言。

悲催得却是,我们的霍先生所掌握的资料绝大部分都与足球有关,而且绝非像那些穿越重生小说的主角那样开了挂,洞悉一切,信手拈来;也没有凭空就拥有数量不菲的金钱或资产,直到现在他还在为自己的第一份工作而努力,这样的待业状态已经超过四月。

也许有人会说了,既然掌握着足球相关的资料,完全可以通过赌球来获得收入。其实霍启恩不是没有试过,但是宝宝心里苦只有自己知道。

霍启恩清楚地记得,在他2010年1月穿越的那一刹那,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那是一道选择题“你希望以什么身份来开启这段旅程?a 主教练 b 助理教练 c 球探 d 球员”。霍启恩选择了主教练,结果一个倒计时画面出现在脑海里,“离你被人间蒸发还有……”。

头上仿佛悬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现在脑海中,提醒着他倒计时的时间。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霍启恩试着去赌球,却发现不管他利用提前掌握的信息自己或者告知别人去赌球,获得的收入总会莫名其妙地消失。

经过三个月的试验,霍启恩终于明白在他做出选择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只能以主教练的身份去利用所掌握的未来信息获得收入。不管怎么样,他需要获得一份足球俱乐部主教练的工作。

四个月以来,霍启恩辗转德国、法国、西班牙、意大利和英格兰,投递了数千份求职信,要么石沉大海,要么被婉言拒绝。有些小俱乐部倒是非常认可,但是建议霍启恩换个国籍或者哪怕申请一个第二国籍。好吧,又是所谓的中国的梗,霍启恩打定主意了,伦敦有意向的两家小俱乐部白天已经宣告失败,明天去南安普敦最后一次碰运气,那里有一份不算太正式的邀请,实在不行就卷铺盖回国吧。

酒吧内不知何时涌进好几批球迷,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起来,人声变得嘈杂,也把霍启恩的思绪拉回到眼前。

他突然想起来今晚在温布利大球场马上要进行的比赛是2010年英格兰足总杯半决赛朴茨茅斯对阵托特纳姆热刺。

酒吧内的球迷们讨论的很激烈,绝大多数都是看衰朴茨茅斯的。看衰的理由很充分,朴茨茅斯申请了破产保护,自2010年2月26日起已被英超联官方接管,这是英超自1992年成立后的第一次;而且昨天在英超第34轮西汉姆联1:0击败桑德兰后,朴茨茅斯已经确定降级,何况上一轮在英超赛事中又被托特纳姆热刺2:0击败。

霍启恩自然是很清楚最终结果的,所以当他瞥了瞥酒吧开出的朴茨茅斯获胜的赔率再次升高超过8倍的时候,他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并且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是在嘲笑自己入宝山而空回,还是在讥讽这些球迷分析得毫无道理。

“嘿,中国佬,你貌似有不同意见嘛。”邻桌的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径自走到霍启恩的旁边,吐着酒气说道,“在伦敦可没有你嚣张的地方,这可是我们的主场。”

“不好意思,杰克喝的有点多了。”一同过来的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一袭黑色的露肩长裙,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

霍启恩必须得承认这个女孩毫无疑问是个美女,美得就像希腊传说中的公主,神秘而纯洁,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然后再正视了一下眼前这个叫杰克的年轻人,估计是个热刺球迷。

“斯蒂芬妮,你不要拦着我,我要好好教训这个中国佬。”那个叫杰克的年轻人貌似有点恼羞成怒,咆哮道,“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还是你连英语都听不懂?该死的中国佬!”

“首先,我有名字的,不叫中国佬,更不是该死的中国佬,素问英国人很有绅士风度,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其次,杰克先生凭什么就认定我是中国人呢?”霍启恩好整以暇地用一口流利的英语反问道。

杰克咆哮过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好吧,我向你道歉,尊敬的先生,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大家都知道中国人不懂足球,更不会踢足球,所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敢情这小伙把霍启恩当成韩国棒子或者小日本了,骨子里带着对中国人的轻蔑,霍启恩觉得必须要给这个家伙一点颜色看看,“仔细听好了,我的名字叫霍启恩,我是一个中国人,我会用事实来证明中国人是懂球的。”

杰克脸上满是不屑:“哈哈,中国人懂球?真是个天大的笑话。靠自己的力量连世界杯都进不去,唯一的一次还是沾韩国和日本的光。”

杰克的话显然戳到了痛处,酒吧内的客人也跟着开始起哄。

“你是热刺球迷吧,不如我们就拿今晚朴茨茅斯和托特纳姆热刺的这场比赛来打赌。”

“果然你刚才是在嘲讽我们,这么说你是看好朴茨茅斯获胜罗。”

“不错,我赌朴茨茅斯获胜,挺进足总杯决赛。”

“好,我的确是热刺球迷,我赌热刺获胜。”杰克信心满满地回应道,“如果你赌输了,你要当着酒吧所有客人的面向我磕头认错,并且大喊中国人是猪。”

“那要是你赌输了呢?”霍启恩心想赌钱会被老天收回,赌点别的也蛮有意思的。

“要是我赌输了,我也当着大家的面向你磕头认错。”

“你仿佛还少了一条,要不加上一条,让你旁边这位美丽的女孩一口气干了这瓶啤酒如何?”

杰克看了一眼斯蒂芬妮,很快就替她做了决定,“没问题。如果朴茨茅斯赢了,我就向你磕头认错,斯蒂芬妮也会一口气喝了这瓶啤酒。”

在酒吧老板的主持和客人的共同见证下,两人达成了赌约。酒吧内的气氛也随着这个小插曲的开始变得更加热闹起来。过了不久,酒吧内的大屏也正式开始播放朴茨茅斯和托特纳姆热刺的比赛。

趁着电视解说员在通报双方首发阵容的时候,斯蒂芬妮扭过头来对我说:“我叫凯瑟琳斯蒂芬妮,请问你为什么这么看好朴茨茅斯呢?”

斯蒂芬妮其实是问出了大家的心声,谁都好奇霍启恩为什么要接受这个赌约,显然他不是在赌气,更不是冲动。

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霍启恩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早就知道了比赛结果吧,于是略一思索道,“哀兵必胜。”

酒吧内包括杰克和斯蒂芬妮在内的大多数人一脸懵逼,霍启恩只好耐心地解释说是这是指因受欺侮而奋起抵抗的一方,必定能取胜。朴茨茅斯被接管、确定降级和曾经输给热刺等等对于球员而言都是耻辱,在唯一还能证明自己价值的足总杯半决赛中肯定会三军用命,憋着一口气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大家这时候才恍然大悟,不少人觉得霍启恩说的很有道理,的确足总杯是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了,也是证明球员自身价值的最后机会,不想跟着朴茨茅斯踢英冠的球员还是大有人在的。

凯瑟琳斯蒂芬妮听完解释后脸上掠过一丝欣喜,霍启恩敏锐地捕捉到了,于是又仔细地观察了下这个美丽的女孩,终于发现她的后背隐约能看见一个纹身,那是一个星月图案,要知道这样的星月图案就是朴茨茅斯球队的标志,同时也是朴茨茅斯城市的标志。难道凯瑟琳斯蒂芬妮是个忠实的朴茨茅斯球迷?

随着比赛的进行,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朴茨茅斯和热刺的激烈对抗中。

其实单从球队实力来看,托特纳姆热刺无疑更胜一筹,阵中不但有未来的世界级球星加雷斯贝尔和卢卡莫德里奇,还有本特利、克劳奇、迪福和帕夫柳琴科等一众好手,更有资深教练老雷德克纳普坐镇指挥。但是90分钟比赛内,热刺几乎是围攻朴茨茅斯,始终得势不得分。朴茨茅斯的防线看起来是摇摇欲坠,酒吧内不时响起阵阵惊呼声或懊恼声。

前90分钟打平进入加时赛前,不知道是因为夜色已深,还是信心被消磨,包括杰克在内的支持热刺的球迷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笃定,大口大口地喝酒,丝毫掩饰不了内心的紧张。而霍启恩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不紧不慢地喝着啤酒,给凯瑟琳斯蒂芬妮预留的那瓶啤酒依然保存完好。

进入加时赛后,比赛风云突变。

第99分钟,威尔森传球,防守皮基翁内的道森犯错滑倒,被皮基翁内抓机会轻松破门,热刺0-1落后。

第115分钟,帕拉西奥斯禁区内放倒丁达内,裁判出示黄牌并判罚点球,由博阿滕射顶角入网,热刺0-2落后。

最终朴茨茅斯在加时赛中打入两球,淘汰托特纳姆热刺进入足总杯决赛,将与切尔西争夺冠军。

望着定格在电视机屏幕上2:0的残酷比分,酒吧内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霍启恩和杰克。

此时的杰克脸早已变成了猪肝色,咬了咬牙走到霍启恩面前,迅速跪下来磕了个头,不知是不是因为羞愤难当,竟然起身后马上就跑出了酒吧,留下了不知所措的凯瑟琳斯蒂芬妮。

当凯瑟琳斯蒂芬妮伸手去拿霍启恩桌上的那瓶啤酒的时候,霍启恩却抢先拿过啤酒,说道:“这酒是我花钱买的,我可没有说要请你喝酒,所以这酒你就不用喝了,快去追你的朋友去吧。”

“不用了,我请你喝。老板,再来两瓶啤酒。”没想到凯瑟琳斯蒂芬妮却大大方方地坐到了霍启恩的对面,向酒吧老板打了个招呼。

“他把我当赌注,还把我一个人留在酒吧,最重要的是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其实是个朴茨茅斯球迷。”

…………

好的故事开头很难,在没有头绪的时候,的确应该先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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