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段芝泉即使睡得再死也被吵醒。等到他穿好衣服来到客厅的时候,灯火通明的客厅里早已挤满了埋伏起来的士兵。看见他出来,这些士兵个个羞愧地把头低了下去。的确,这么多人,就在眼皮子底下让人把东西偷走,要不是下人来添柴,他们都不知道东西不见了!
“长官,我们真的没有放松警惕。三班轮流值守的弟兄们眼都没眨地盯着门窗,根本就没有开合过。看守这样严密,您的指挥刀还能不翼而飞,真是活见鬼了!”
带队的侍卫长强自分辨着,手中的军帽都快被他揉碎了。跟了段帅这么多年,居然把这等重要的事情办砸了,羞愧懊恼情绪可想而知。只是他可以自己把玩忽职守的责任担起来,但是不能让这些手下弟兄们跟着受委屈。
看着他和手下士兵垂头丧气的样子,连段芝泉也心生不忍。
“福生,你们不必过于自责。即使东西暂时没了,但是只要能抓住贼人,也还值得!况且人若是落在我们手里,还愁找不到东西?”
段芝泉挥手让这些人都退下,想了一下,留住了那个叫福生的侍卫长。
“你马上带两个人,开我的车去这个地址接一个叫王帆的孩子。一定要客客气气的,还有,不能拿他当普通孩子,要态度恭敬地叫小先生!知道了么?快去快回!”
管家从外面走进来,弯腰报告。“老爷,警察局的胡队长问,他们是不是可以出发了?”
“事不宜迟,马上出发!”
院子里响起阵阵的狗叫声,随即是一阵凌乱的脚步。一大群警察背着长枪,骑着自行车,跟在几个牵着狗的警察后面,冲出了段公馆,在黎明的天光中慢慢渗入京师的各个街道。
王梦熊是在睡梦中被唤醒,匆忙地穿好衣服,坐上了段芝泉派来的汽车。他也没想到那个燕子李三会这么迫不及待,这头刚刚布下陷阱,安排好香饵,那边就传出吞钩的消息。看来,有点高估了李三的智商啊!
侍卫长福生看着这个七八岁的孩子,神情淡定地坐在车内,并无普通孩童应该表现的慌张,神色间隐隐有兴奋期待的情绪,这更是让他啧啧称奇。
“小先生,能不能问你个事儿?”
“叫我王帆就好,不用叫什么小先生。您是段大帅派来的人,有事请明言。”
“那不成,段帅交代过,一定要以先生称呼你。”福生侍卫长虽然觉得称这么一个小孩童为先生有些难为情,可段帅交代的事情,他可不敢擅作主张更改。
“行,随您。您愿意这么称呼就这么叫着,还是请问吧!”
“那个,小先生是不是已经猜到我们段帅因为什么事情要这么早就把你请过府?”
王梦熊微微一笑,“当然,我之前就因为一件事情与段大帅见过一面。除了飞贼燕子李三,我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能劳动您来找我。”
看着福生惊讶的表情,王梦熊的恶趣味一下子上来,决定再让他的嘴巴张大点。
“我猜,是不是没抓住这个燕子李三,还让人家把段大帅的宝刀给偷走了。估计你们连人影都没见着吧?”
福生的嘴巴瞬间张到了最大,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
“你,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和那飞贼李三是一伙儿的?”
他下意识的想要掏枪,可转念一想,段帅亲自让他客客气气地来请的先生,怎么可能和飞贼一伙儿?想及于此,福生讪讪地放下去手臂,转而专心致志地看着马路。有些事情现在不明白,等到了段帅那儿,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段公馆客厅,段芝泉再次见到王梦熊,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王帆小友,一切都如你所料。只是我没想到这个燕子李三如此猖獗,居然没等到消息见报便迫不及待的来偷我的指挥刀。警察局那边已经追了过去,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请小友为我解惑?”
“段公请讲!”
“我这里不说铜墙铁壁,也是风雨不透。门窗俱好,埋伏的人也很尽心尽力,那李三是如何将指挥刀盗走的呢?”
王梦熊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查看了一下门窗,发现确实如段芝泉所言丝毫没有损坏。他到了壁炉边,查看了一下,突然发现有一丝黑色的印记留在刀架旁边。伸出手捻了一下,发现只是普通的草木灰。
段芝泉跟在他身边,看见他对这个东西比较在意,连忙解释道:“这是烟灰,我之前也看到了,可能是下人换柴火的时候弄上去的。
王梦熊摇了摇头,忽然发现壁炉旁边的地上有一点水渍。“这个房间昨天晚上打扫过了么?”
“吴妈手脚勤快,干活儿认真,每天晚上都会把房间擦得干干净净。”段芝泉虽然不明他的用意,仍旧老实回答道。
“这个壁炉里面的炉火是不是中间熄灭过一次?”
王梦熊虽然还有些疑点没弄清楚,不过大致有了八分的把握他这么问,便是想验证一下心中最后的猜想。
“快去把负责壁炉的人找来问问!”
段芝泉的命令被快速执行,很快便有了结果。
“老爷,天快亮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冷,才发现往日能烧很久的柈子早早就熄灭了。后来我去厨房的炭火盘里拿了火炭,才又重新点燃。奇怪,以前从来没这样过,还弄了好多的烟。”
“行了,知道了。问你什么就说什么,别废话,下去吧!”
那下人躬身退下,嘴里嘟嘟囔囔地仍旧奇怪着。
王梦熊轻咳一声,吸引了段芝泉的注意力。福生一直陪在身边,他也期待地竖起耳朵,想听听这个小先生的解释。
“很明显,那个飞贼是从屋顶的烟囱钻进来,通过壁炉这个出口轻而易举地把宝刀偷走。您那些士兵只顾看着门窗,想必没注意到壁炉里面会有人吧?”
“不可能!那壁炉烟火缭绕,什么人能忍住这样的烟熏火燎而不会发出声音。咦,这中间炉火熄灭了一段时间。可那贼人又是如何知道炉火会在这段时间熄灭的?”
段芝泉想得脑袋都隐隐作痛,也没想出为何这个李三会未卜先知。
“那炉火并非自然熄灭,而是被烟囱灌进了的雪给熄灭的。壁垒旁边的水渍就是证据。如果您不相信,可派人去屋顶查看,必然有某处的积雪无端的消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