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尚好,有亲人爱人和朋友,更待何求?
平常人生活的满足,其实往往都不复杂,复杂的却终是因外物改变的人心,而之于现在的冷冰而言,就真的失去了可以安稳享受的自由。
雪森的危福与否既成了他最重的一块心病,此刻,必须竭尽任何的办法将雪森救出来,免得夜长梦多再起了变故,然而该如何入手呢?
冷冰又把一切可能也做了准备,如此,细密到所有预想的防范。
这样的局面已经不再是面具下的暗斗,而是明目张胆的针锋相对,言语下目的性明确的“交换”纯属是潜藏炮火的厮杀开始,如不能成愿,无论冷冰或是丁子峻都制约不了接下来的拼刺。
生命的过程了除了磨难就是体验,然而,冷冰感受的却是磨难与体验并存的歧路纠结。
对与错,只看谁会更智慧的处理人事和解困危际!
冷丽君的病情好转,这另所有人悲沉的心情缓解了许多,冷冰除了陪护和安抚之外,言语里就又躲不掉母亲对此事来由的追问了。最后,实在无法掩饰,冷冰才道了实情,但还是隐去了对耸人细节的言明,只是说,有人在蓄意谋财和打击报复自己,如此才牵累到母亲的身上。他自己也保证没有做过有违国家法律的事,而且,此事已经交由警方来处理,冷冰劝慰母亲安下心来好好养身体,不要因为这些麻烦事操心上火:法网恢恢,劫匪迟早都是要得到严惩的……
王霞与胡可各展其能,对冷冰母亲也表现得极尽关互和亲切,说着好听的话哄着老人开心。冷丽君同王霞是初次见面,但在王霞身上透着的较为成熟的气韵和时而隐显的贤惠,还是让冷丽君很是喜欢,说话间情绪就好了许多。胡可热情的天性没有使她对眼前这个优质且很可能成为她爱情上的夺路者王霞反感或警戒,却相处的融洽而不矫饰。虽然她是爱冷冰的,哪个女人都是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心里只有自己,然而,他更尊重冷冰的想法和决定,何况他们算是有个誓约的,她相信他,如此而已。
另外,如此时分谈情,似乎真的不合适,胡可期待这样的“闹剧”早一些时间结束就好。她隐隐的预察到或许真的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这可能是性命攸关,生死殊途,又可能是某种难舍难离的诀别……
唯有这样的感觉是最让胡可感到恐惧而难以承受的,她害怕极了,只是在强忍着没有说。
王霞问:“怎么了,你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我只是不希望这些坏人伤害到冷冰,我不想他出事……”
“胡可,你知道吗?其实我比你更在意冷冰,我从来都是希望自己做些什么来替代他这些年心里的苦,只是,后来我发现他根本不该属于我这样的女人。”
“我知道,因为我感觉到在冷冰的心里一直有个女人,这个女人也是他放不下的一段过去,然而,过去的不都已经成为过去了吗?我根本不在意这些的。”
“是啊,过去的永远都成为感怀时想念,根本不会再继续了,一切都将是新的生活,都将是新的开始……”王霞怔怔的看着胡可,很认真的说:“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输了,你真的是一个好女孩,即使我可以保证自己比你更爱冷冰多一些,但我还是会衷心的祝你们幸福,真的!”
“女人的归宿就是找到彼此相爱而投情的那个人,然后来证明自己还是个女人,即使有一天对方也许会做出背弃的选择,但女人始终是女人,爱了就不后悔。谢谢你!”
这算是两个女人第一次交心,在关于爱情和冷冰的话题,她们非常默契接受彼此,不生妒意。
……
冷丽君突然说要回到家中休养,这一次,冷冰可是好一阵苦恼,不过为了不使母亲生疑和产生一些过滤的想法,他就只得顺了母亲的意愿,把母亲接回了家。当然,冷冰不会意识不到整个事件将起的量变效应,他在密划深谋之后又必然加以防范。王霞也不放心,她是担忧劫匪可能会采取其它的手段,更可能是全然不顾的采取暗中报复,所以,她就动用了关系和亲信的人,来对冷丽君进行保护,并同时分出两个人盯视丁子俊的一举一动。不过,这些都是“地下”活动的方式来进行的,除了冷冰无人清楚此事。
另外呢?杨家兄弟主要对白斌与谭浩的行踪进行摸查,他们相信只要可以掌握到这两个人的行动信息,那么对于此次设计解救雪森就确保不会处于被动。雪森投鼠忌器的失手或许是个意外,但杨家兄弟亲身出马就另当别论了,很快,他们便揪住了两个遁形的鬼影:白斌与谭浩在一个烟花爆竹厂有频繁活动的迹象,而且行动诡秘异常。
这个消息被及时的反馈到王霞和冷冰的那里,王霞同冷冰也当即对此事做了分析,都认为这两个人只要有动作定是有所预谋,在雪森还没有被救出来的关键时刻,难说这里不是一个“人质”的藏匿点。所以,严加防范这两个“棋子”是放眼全盘至关重要的一步,而对于执棋谋盘蓄势待攻的丁子俊又更加的不可放松警惕。
“冷冰,你对杨家这两兄弟怎么看?”经过一系列的联系与思考,王霞问出了她一直看不透的一个想法,就是关于杨家兄弟的准确职业和身份,还有他们能够冒险援手的真正动因?
冷冰迟疑了一下,说:“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两个可是雪森请来帮我的人,再说又是他们救了我的母亲,我们再有多余的想法……好像就不地道了吧?”
王霞很认真:“小冰,我的意思是你对这两个人的了解到底有多少?”
冷冰话语一滞,不由得产生了困惑。他对杨家兄弟是不曾有过疑视的想法,但从事因初起到现在,杨家兄弟所表现出来的种种“专精的成事风格”又绝对不是平常人可以做到的。这一点经由王霞点提,确实让冷冰多了小小的猜测,但仅仅是猜测,并不影响他对杨家兄弟的信任。
见冷冰不说话,王霞接着道:“我不瞒你,这两个人我派人反复查过,却根本查不到一星半点儿关于他们的身份资料信息,你说这个怪不怪?而且,伯母也同我讲过她被救时的情形,伯母说‘他们手里拿的手枪闯进来,乍一看还挺吓人的,本来还以为他们是坏人……’小冰,你说一般人怎么会有枪,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你说的这些,我确实都不知道,在应对这样棘手的事情上,如此手段好像也不为过吧!”
“小冰,你看啊,杨家兄弟这两个人如果说在电子电脑方面有一手,或许可以说的过去。但在救冷伯母这件事情上,我有想法。那是深入虎穴,劫匪是什麽人?他们的手段和凶残‘事迹’我们都清楚。杨家兄弟他们自己也是明白的,这不是闹着玩儿和撞大运的事儿,但他们的确将人救出来了,而且从寻线到营救的时间,短而快,准且稳。从这等果敢上分析,杨家兄弟定有着咱们不清楚的另一重身份,我倒不是完全觉得有问题,只是对这两个人有些想法,感觉挺怪?”
“姐,你如此一说我也有点想法,不过他们总不会害我们就好了,这一点我还是相信的,要不然他们完全有理由不陪我们冒这个险,并且又毫无物质的回报,还要时时处在生命可能的危机之中……想想雪森以前是没有与我提到过这两人,但他们与雪森的关系非同一般那是定然,我觉得咱们对杨家兄弟的揣测,还是到此打住吧!”
“姐就是在提醒你,想到什么说什么,我关心的只有你平安无事就好。”
这是王霞的心里话,冷冰一阵感动。但此刻好友雪森的危福已成冷冰情感唯一被牵动的主线,这是必须更待解决的事。
王霞问:“你对丁子俊放人有多少成把握?”
“若他敢不放人,我们又查不到雪森被藏匿的任何线索,那就只好多方面给丁子俊施压,让他吃些苦头了。到时就按我们订的计划办,就看你的了……姐,有一点我想不通,你说他们一直扣着雪森不放,到底是何意思?”
王霞思虑略沉:“我说的话,你可要有个心理准备,我觉得雪森可能是……”王霞没有把话说完,她知道这样的结果发生是对冷冰怎么的打击。
恐惧的感觉在无法估量的焦虑之中轰然壮大,冷冰强撑着本能的反应:“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一切都看似若常无异的发生进行着,唯有焦磨的等待与盯防同步。
一个有惊无喜的收获是杨家兄弟得以由此发现的,那是在冷冰同丁子俊“协定和平解决”的几个小时后,杨家兄弟带回了这样的消息,他们与冷冰和王霞汇同在香格里拉酒店,只有四个人,然后开始了他们情因紧张的一次谈话。
杨航说:“我们一直留意盯防谭浩和白斌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他们和丁子俊只有过一次会面,是在北山的玲珑寺。后来这两个人更多只频繁活动在一个烟花爆竹厂,就是我之前说过的在城郊的那个,那里看来是他们其中的一个窝儿。这两个人警惕性强及其擅长乔装易容之术,行动诡秘难测,平时不见有与外人和其他人接触的迹象,当然关于电子方面的信息通信是除外的,关于这个我们暂时还很难掌握到。他我们发现他们在烟花厂那儿有一处仓库,平时他们更多时间都是在那里,而且那里还有一些人,确定在五至六个人左右,这几个人绝对不是烟花厂内的工人,我怀疑他们是一伙儿的,是白斌和谭浩的那些手下人。当时,我们兄弟俩发现了他们的新的藏匿点,就更加的不能放松一直盯着,分析着雪森极有可能会被关在这里,就悄悄的伺机在他们人少松懈时探了进去,最后就发现了这个……”杨航拿出一束礼花,动作极为小心并谨慎,好像他随时都会炸响一样,嘴上说:“真要小心点,搞不好这个东西真的会随时炸响,要了我们命。”
冷冰和王霞怵惕惶悚的凝住视线:“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杨舸在一旁说:“这个东西你一定不会陌生,因为你的汽车爆炸就是遭它所赐。”
“你是说C4?”
“没错,而且他们的仓库里还有为数不少的存量,并且全部都是以礼花包装的形式掩藏着的。”
王霞搞不懂他们在说的是什么,便插话的催问道:“你们说的那都是些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明白的。”
冷冰说:“姐,我们说的是一种炸药,根据雪森给我们的消息称‘C4——全称为C4塑胶炸药,简称C4.其主要成分是聚异丁烯,用火药混合塑料制成,威力极大。C4的名称由来是每个单分子结构里有4个碳。是一种高效的易爆炸药,由梯恩梯(Tex和白磷等高性能爆炸物质混合而成,可以被碾成粉末状,能随意装在橡皮材料中,然后挤压成任何形状。如果外边附上黏着性材料,就可以安置在非常隐蔽的部位,像口香糖那样牢牢地黏附在上面,因此被称为残酷‘口香糖’……”
“这太可怕了,他们搞这些东西,到底是要预谋着什么呢?”
杨家兄弟对此也是深有疑问:“这个同样是我们想知道的!”
杨航说:“我就不再细说我们是如何费尽心机进到仓库里的了,但我们进去的时候仓库里就放了很多已经装箱,还有正在装箱的各种各式的礼花和爆竹,正常人都想的明白,这帮人汇集在这里秘密的搞这个,就一定有见不得光的蹊跷在里面,所以,我们才刻意的留心了一下,却未敢想到会是这样的‘意外收获’,但很可惜,我们还是没有找到雪森的一点线索。”
冷冰将自己同丁子俊会面的细节与杨家兄弟二人先是交代了一下,这虽是迫其妥协的冒险之举,但也并非会没有转机,冷冰说:“丁子俊与我的个人恩怨根结到底在何处,这个到现在我还不清楚。但是我想他应该不会将这事儿再玩过了,我与他已经有言在先,只要他放了雪森,我们的帐就一笔勾销,不再追究。”
“ 能够动用白斌与谭浩这样的人,你觉得丁子俊他会是一个简单容易妥协的人吗?”杨航的心里还是有所顾虑:“我看这件事还是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这里,我们还是要想些办法才行的。根据我们一直以来的观察,这两个人与丁子俊之间似乎雇佣关系的可能会大一些,但现在来看这两个人弄这么一批C4塑胶炸药,搞这么大动静,就已经不完全是为了钱那么简单的了,他们间接借用丁子俊在江城的社会关系为自己经营着算盘倒是有极大的空间。所以,我想就算是丁子俊妥协了,那两个人会轻易就范吗?这两个人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劫匪二字来定性了,那是暴徒。这批炸药的危险性如果在他们手上加以利用,说不定还会做出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我们兄弟俩已经想好了,既然都撞上了,就一定会想办法制止他们下一步的计划,虽然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用这批炸药到底做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我们都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就算是存在很大风险,我们也决定与之斗一回。”
冷冰看着杨航的眼神是那样不顾一切的坚定,这让他不自觉想到了一个人——陆涛。
冷冰深深的记得,陆涛也曾经用这样的眼神凝视过自己,到现在冷冰都不会忘记,当时的陆涛与自己说了这样的一段话:“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我也不知道父母的爱是什么样的感觉,这感觉或许可以超越一些,但是现在我一点也不期待,雪森他都给我了。所以,雪森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我愿意为他做他喜欢的一切,包括奉上我的命……可能我这样的人会让很多人看不起,他们会用异样的眼光表达鄙视,我都知道,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好多年过去了,不知道这样的对白是悲哀还是更多的感慨,一场蹊跷而富含非议的情感勾连冷冰是不能完全理解的,那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似乎重于亲情和兄弟情的特殊情感。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大概有三年的时间,冷冰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叫陆涛的男人,也不曾在雪森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只是,自那时起雪森就开始疯狂的一个人在自己小屋中闭塞着,做着别人看来似是才华的横溢而自知的一种孤独表达方式——写作。
然而,这充斥着另类时尚的特殊情感,在多年以后竟会突然的复燃,用行动去验证心底的誓言,冷冰在这一次才真正的理解他们:原来所谓的爱情可以超越所谓的世俗风言和性别定律,在一个原本漆黑的世界放射最耀眼且炫幻的奇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