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王匡也没接下诏书,而是由宾客钱纪代接,这也能间接说明王匡的态度。
“伯喈兄,此事我还需要一些时间考虑一下,你先在我府上休息吧。”王匡语气中没有了之前的客气,反而有些冰冷。
蔡邕行了一礼,也在下人的陪同下识趣的离开,待到院子里只剩下王匡和钱纪两人的时候。
王匡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火气了,他从钱纪的手里结果诏书,一把扔在了地上,用脚狠狠的踩踏。
诏书很快就被踩踏成一团的脏兮兮的破布,两侧的木棍都被踩碎了。
旁边的钱纪看到这一幕心肝直颤,这可是天子诏书啊,光这一条就够王匡掉脑袋了。
王匡一边踩一边嘴里不停地怒骂:
“混账、割地的诸侯又不是我一个,想拿我开刀,门都没有,还想让我主动上奏请辞,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我有两万精兵,就算你想攻下河内郡起码要三倍于我,我不听你这小皇帝的话,你又能奈我如何。”
骂了不久后,王匡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下一步怎么办。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旁边的钱纪:“先生啊,依你之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钱纪略微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
“主公当然是不能主动请辞的,因此我建议主公不奉此诏令,天子会下这道诏,恰恰就说明他畏惧主公,所以想不战而胜,主公有两万大军,就算不奉诏令,他也对主公无可奈何。”
王匡一听也是点了点头,但是心中还是隐约有些不放心。
“可如果,当今天子看我不奉诏,执意要攻打我,那我该怎么办?据我所知,天子的部队也有近两万众有余,多数还是西凉铁骑,骁勇善战啊。”王匡担忧的问道。
“主公如果真的担心,那么可加派两千军士,前往平皋县,那里是渡河之后,能最快接近主公的地方,如果天子要发兵攻打我们,势必会从那里上岸,在县内加固城墙,准备滚石、原木,这样可保万无一失。”
钱纪负手而立,语气中透露出强烈的自信。
他能断定刘协若选择进攻,必定从平皋县上岸。
因为平皋县就类似于河内郡的门户,过岸之后,刘协一方若能拿下平皋县,那么之后只需要经在攻打一个州县,那么便可直通此处。
反之,如果刘协拿不下平皋县。
那就不得不从离怀县甚远的轵县进攻,那样的话,要沿途打上五六个县才能攻到此处。
此处的要害,不言而喻。
王匡听罢也不犹豫,果断的道:“好,就依先生所言,我即可派领两千,不,四千军士到平皋县驻守。”
“另外,蔡邕此人,应该怎么处理呢?要不要...”王匡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举动。
钱纪顿了一下道:
“蔡邕是替当今的天子前来传令的,而且在天下士子之间名望又极高,如果杀了那么主公之前所积累的名气恐怕要毁于一旦了,在下建议是不要杀蔡邕,让他回去,也好让天子知道我们的态度。”
王匡对钱纪可谓是言听计从:“好,那就依先生所言,来人,传方悦将军前来见我。”
方悦是河内郡名将之一,也是王匡所依仗的部下,王匡手底下的将领并不算太多,质量上和刘协更是天差地别。
这方悦在书中也有一次极为亮眼的战绩,那便是虎牢关迎战吕布,方悦当时纵马挺枪而出,与吕布相战。
只可惜交战五个回合,就被吕布一戟刺死....
刘协也十分清楚,王匡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三国里排的上名号的武将,所以才放心大胆准备的进攻。
很快,这方悦便来到府邸,方悦身高七尺八、浓眉大眼、白袍银铠,手中执一柄长枪。
他来到院中便恭敬的跪下:“参加主公,不知主公召我何事。”
王匡沉声说道:“将军,我令你速带四千甲士,前往平皋县驻防,加固城池,随时查探洛阳方面是否有出兵的迹象。”
王悦听到也是心中一惊,洛阳,那可是天子所处之地啊。
但王悦还是非常忠心的,哪怕听到可能要和天子交战,他也没有丝毫犹豫的回应道:“末将领命!”
......
蔡邕此刻也是坐在房中有些不安,他虽然没有听到走之后王匡讨论了些什么。
但是,从王匡的表情上来看,就能知道王匡不愿意接受诏书。
这样的话,蔡邕就想尽快离开了,因为蔡邕知道,王匡拒绝就代表了天子要发兵攻打他。
蔡邕要尽快回去传递消息,并且将沿途的军士布防情况告诉给刘协。
外面此刻的动静不小,时不时传来马蹄声,这是王匡正在调遣兵士了。
蔡邕终于忍不住了,还是决定要出去,刚打开房门,正好迎面遇上了王匡。
王匡眼睛微眯:“伯喈兄,你这是要去往何处啊。”
蔡邕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见到王匡也并未隐瞒:
“公节既然已经接下诏书,那么在下也需早日回京复命了,正要向公节兄请辞呢。”
王匡想起钱纪的话,便也没有挽留蔡邕,而是平静的说道:“好吧,伯喈兄一路小心,在下就不远送了。”
蔡邕心中大松了一口气,随后躬身道:“伯喈告辞。”
说完便快步走出了府邸,蔡邕走在街道上,远远的就看到了牵着马正等待自己的随从。
蔡邕缓步走了过去,突然道路上一匹骏马疾驰而过,蔡邕看了一眼马上的中年男人,突然瞳孔一缩,待马过后。
赶紧来到了随从等待自己的地方,急促的说道:“快快上马,立刻离开此地。”
随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主子的话,肯定不能不听,两人骑上马立刻准备离开此地。
至于那中年男人,则在王匡的府邸面前停了下来,中年人下了马就直接往门里冲。
门口的小厮见对方如此无礼,便准备将其拦下。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小厮大声喝问了一句。
中年人一只手揪着小厮的衣服怒吼道:“大胆奴才,我是你家主子的妹婿,胡母班,快给我滚开,若是在不让开,你主子随时会有性命之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