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得只剩下半口气的露西贝尔香汗淋漓地摊开四肢躺在又宽又大的红木雕床上,闭目沉思道:
“白天有人送了几张帖子过来,床头那几张是要你亲自去一趟的,其他几张我已经让马洛菲斯准备几份礼物送过去。”
机警的伊利贝拉光着身子从红色的纱帐中钻了出来,伸手抓过床头的帖子,又迅速钻了回去。
布鲁斯克笑呵呵地盯着伊利贝拉初具规模的身躯,笑道:
“往后这附中的大小事务全权交给你们去办,如何?”
露西贝尔喘息道:
“只怕这府中有些人我不一定指挥得动。”
布鲁斯克捏着艾丽丝的柔软如绸缎般的后背,用警示的眼神望着她,但艾丽丝可不是一般女人:
“请姐姐放心,以后我们都听你的!”
露西贝尔翻了个身子,支吾道:
“只怕是现在说得好听,背后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我呢?我可不想当那恶毒的大夫人!”
布鲁斯克哪有心思听她阴阳怪气,争风吃醋,也翻个身,把伊利贝尔抱在怀里,打个哈欠道:
“行啦啊,别没完没了,小心明天早上起来,脸上长皱纹!”
露西贝尔伸腿在布鲁斯克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长皱纹那也是你害的!”
布鲁斯克不耐烦的警告道:
“别惹我啊,惹出火来,我看你怎么办!”
露西贝尔伸手掐了掐伊利贝拉的大腿,骂道:
“你们两姐妹也是墙头草,一到关键时候就靠不住!”
布鲁斯克伸手往露西贝尔下面一摸,吓得露西贝尔尖叫不已,伊利贝拉姐妹和艾丽丝躲在被窝里暗自偷笑,布鲁斯克警告道:
“再没完没了,小心我拾掇你!”
艾丽丝唯恐天下不乱,伸手摸了摸布鲁斯克下面那玩意以示鼓励。布鲁斯克不耐烦道:
“别摸了,它已经收工了!”
这回轮到露西贝尔大笑不止......。
次日清晨,天刚放亮,门外传来马洛菲斯特有的嗓音,那声音简直就像是催命的音符一样在折磨着布鲁斯克的耳膜和灵魂。
“大人,已经过卯时,您该起床更衣洗漱了!”
常年给人当丫鬟的伊利贝拉姐妹早就养成了早起的习惯,伊利贝拉去后厨给布鲁斯克端洗漱用水,伊利贝尔早就已经把布鲁斯克更换的衣服摆在了床头,尽管府中有不少国王陛下赏赐的宫女,但伊利贝拉姐妹还是坚持每天早上给布鲁斯克更衣端水,晚上给他沐浴更衣,因为这样能让她们觉得自己还是有用的!
布鲁斯克心疼地摸了摸伊利贝尔如玉般光滑的脸蛋,轻声道:
“等我走了,你们再睡会,那些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你们现在是主人,不是丫鬟奴婢。”
伊利贝尔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红晕,羞涩道;
“我们永远都是夫君的丫鬟奴婢!”
布鲁斯克张嘴在她脸上啃了几口,邪笑道:
“但你们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丫鬟奴婢。”
伊利贝尔虽羞涩难堪,但也不躲避,任凭布鲁斯克的舌头在她的脸上作恶多端,她喜欢这种感觉,在她失去了父母双亲之后,她就已经把她的后半生押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她不像妹妹伊利贝拉那么胆大,也不像艾丽丝那么足智多谋,更比不上高高在上的露西贝尔公主,但她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支持着他。
布鲁斯克深知,这世上之事不分大小,只看你肯不肯用心去做,修武之道亦是如此,武道修为不在于你练就多么神奇的剑技招术,而是锻炼你的念力和神识,凡武道大成之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庞大的气势油然而生,他们的招术看似平凡无奇,但却是威力无穷,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返璞归真之道吧!
但很显然布鲁斯克并不适合修炼武道之术,因为他缺少那种对某种信仰的执着,他的心已经被凡尘世俗所拥扰,更何况他从骨子里看不起这些成天为修武之道所痴迷的疯子,在他看来,人生应该变得更有意义,而不是每天板着脸,供奉他们伟大的真身阿拉!
曾经,布鲁斯克也想过,他的生活会不会因为他前世的记忆和经历而改变,比如,成为权倾一时的谋臣,又或者是创造某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时代,最后坐拥天下美人,一手托江山,一手戏美人,因为在他看过的小说里面通常都是这样写的。
但布鲁斯克现在过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活,他每天早上卯时起床更衣洗漱,辰时坐马车出门去禁卫军府衙,然后在马车上打个小盹,而他的早餐就是一壶豆浆两根油条,外加三个烧饼,恐怕这些东西,那些贵族们一辈子都没吃过,但布鲁斯克吃起来却津津有味,于是军中那些兵士们每天最愉快的事情,就是打着幌子到统领大人的公房里看他喝豆浆,啃油条,他妈的统领大人喝豆浆的声音简直就像是黄牛饮水,啃油条的声音就像是街头恶狗在啃骨头,那种亲切的感觉是他们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以至于禁卫军里的早餐几乎都是豆浆油条,他们觉得能吃上跟统领大人一样的早餐是一种荣幸。
布鲁斯克想当一位清官,他把禁卫军里所有日常事务都下放到下面十几位大队长,而具体事宜则由两位副统领统一协调,最后上报到布鲁斯克这里的只是一些不叫棘手的事情,比如朝中某某大人的亲戚或者小舅子犯事被关押在监,有来求情的,也有以权压人的,但这类册子到了布鲁斯克这里,布鲁斯克连看都不看从身后的窗户给扔了出去,因为写册子的这些人他根本就不认识,换句话说,他们根本就不够资格!
布鲁斯克确实有嚣张的本钱,但两位副统领非常不能理解,大人这么做,无疑是在给自己树立潜在的仇敌,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可自从这位新晋的禁卫军统领大人上任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册子被他从身后的窗户给扔了出去。
但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以往这些贵族们无不飞扬跋扈,嚣张一时,可这位新晋的禁卫军大人扔了他们的册子,抓了他们的人,他们不仅不给他下绊子使套子,反而还老老实实地交上保释金,并且还签了担保书。
对于这两位巴洛克亲王的老部下,布鲁斯克虽有意拉拢他们,但他知道,但凡这种死硬之人,想要朝夕之间改变他们,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当初他向国王陛下写折子建议整顿禁卫军之时,就已经想过是否要把这两位副统领给调离出禁卫军,但考虑到他二人在禁卫军里的威望和才干,以及巴洛克亲王的脸面,还有他和伊利菲娅之间那层关系,如果借机把这两人调离禁卫军,倒显得有些卸磨杀驴了,毕竟他能当上这禁卫军统领,全都是巴洛克亲王的功劳。
此时,布鲁斯克不得不钦佩自己当时的英明抉择,在这儿人的管理之下,禁卫军已经开始步入正轨,此二人非但治军有方,处理起这些繁杂的世俗之事也是很有一套,这正是布鲁斯克那帮流氓属下的不足之处,这帮人勇猛有余,智谋不足,虽布鲁斯克刻意培养,无奈人性天成,这帮人注定了只能当刽子手,杀人狂。
经一系列的整顿之后,禁卫军已然面目全新,虽算不上兵强马壮,但也是士气高涨,军心一致,尤其是新的选拔制度的推行,让军中平民军士大为振奋,日夜操练以争取早日进入黑甲战队受训,而从黑甲战队出来的人,最差的也能混个小队长当当,但显然,想要在黑甲战队里受训合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这比以前以爵位和封赏来选拔军官的旧制开明多了。
马尔克和卡拉尔是巴洛克亲王亲信之人,他们跟随巴洛克亲王南征北战,浴血奋战,从二十年前的帝国保卫战,再到十年前的南海城叛变,他们的铁骑踏遍了帝国每一个角落,他们身上的刀疤箭伤代表了他们一次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但帝国已经十年无战事,这些曾经在战场上立过赫赫战功的人,只能放马弃刀,干起了俗人们才干的事情,他和卡拉尔是这些人中间比较幸运的,在巴洛克亲王继任禁卫军统领之后,他们被安排进了禁卫军,并且还被提拔到了副统领的位置,这份恩情虽算不上永世难报,但也是再生父母之恩情,故他们对巴洛克亲王的忠诚,明月可鉴,山河为证!
他们在听闻巴洛克亲王交出禁卫军统领之职和兵权之后,便同几位心腹爱将,商议起兵之事,因为他们知道,巴洛克亲王一生穷武,如若不是有人以权相逼,巴洛克亲王是不会交出兵权的,但是夜,他们收到了巴洛克亲王的亲笔书信,信上只有八个大字:收兵禁营,以待圣谕!
就在布鲁斯克即将上任之时,他们打算给这位新晋的禁卫军统领大人一个下马威,好让他知道这禁卫军是谁说了算,但他们又一次失败了,而且败得一塌糊涂,那位邪恶的异族人,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对他们的大小姐肆意调戏,百般挑逗,而他们大小姐脸上那副似拒还欢的神情让他们恍然大悟:感情亲王大人退位让贤,是为了给自己的乘龙快婿腾地方!
自那以后,他们对布鲁斯克鼎力相助,尽心尽责,所以布鲁斯克的新政策才得以在禁卫军中实行,这跟马尔尼和卡拉尔的支持不无关系,当然,他们会把禁卫军里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了巴洛克亲王,然每次巴洛克亲王听完之后,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但却始终沉默不语,这倒是让他们感到有些疑惑不解。
但很显然,布鲁斯克的新政让禁卫军焕然一新,这种军心一致,士气高涨的情形,他们已经有多年未见过了,如若帝国之人皆如此,还愁不能收复失地,以图霸业?他们甚至想象着,如果统领大人的这些新政能在军队里实行的话,那将是何等英明之举,但眼下有个*烦摆在他们面前,禁卫军的兵力不够用了。
禁卫军的兵力配属只是为了保卫皇宫皇室之安危,如今又兼整治城中治安之责,以禁卫军配属的兵力显然是不够用的。
“大人,如若再不扩兵禁卫军,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
马尔克此言并非妖言惑众,为了能在保卫皇宫安全的同时,巡视城中治安,所有的士兵都是执双岗,现在是初秋,天气还算凉爽,大家也都顶得住,如果到了寒冬腊月,冰天雪地之时,恐怕很难坚持一天双岗。
这整治城中治安之事本是刑事部份内之事,无奈国王陛下有旨,他们不得不从。
卡拉尔也闷声道:
“大人,这兼顾整治城中治安之事,何时才能停止?”
布鲁斯克最近也在为这事伤脑筋,虽刑事部提司多诺万大人是‘自己人’,但越俎代庖,代人行事向来是官场大忌,时间长了,难免会引起朝中大臣们的不满,更何况此事处理得稍有不慎,便会给伊尔莎拉带来麻烦。前些日子,从后宫里传来消息,国王陛下卧病在床之时,后宫里动荡不已,先是五皇子殿下从假山上摔了下来,小脑袋瓜子险些被摔得稀巴烂,好在当值几个小太监机警,以身为垫,这才让五皇子殿下躲过一劫,但问题是,以五皇子殿下的年岁,想要爬上那座两人高的假山几乎是不可能的,于是此事在后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皇后芭芭拉听闻之后也是勃然大怒,当时就杖杀了几个小太监,以示警示,一夜之间,整个后宫变得人心惶惶,岌岌可危。
伊尔莎拉那边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自从出了五皇子那档子事,伊尔莎拉便整天为三皇子殿下提心吊胆,虽三皇子身边有皇室护卫贴身保护,但这几日三皇子伊尔法成天出入城西红灯区,这要是被宫里的娘娘们知道了,定会告知国王陛下,好在这几日国王陛下卧病在床,还没人敢以身事险,故昨日派身边的小太监出宫给布鲁斯克哨了个口信,让布鲁斯克帮她管教管教这个不孝之子!
布鲁斯克双手揉着太阳穴,回道:
“此事就交给我来办,军中操练之事就幸苦两位将军了!”
马尔克是个直爽之人,对贵族大户们的言行颇有微词,反倒是布鲁斯克这种平民式的待人之道,颇得他心。
“大人,此事是不是要巴洛克亲王出面?”
扩兵之事乃朝廷大事,眼下国王卧病在床,大皇子殿下行监国之责,要是没有一个能压得住群臣的人站出来支持,恐怕是很难通过的。
布鲁斯克心知马尔克是心快耿直之人,不是那种行阴险之事的小人,所以也就没怎么在意,随口道:
“此事巴洛克亲王不能出面,否则后患无穷!”
马尔克不知布鲁斯克此话是何用意,便急问道:
“此事若是有巴洛克亲王出面,成功的几率岂不是要大得多?”
布鲁斯克笑了笑,回道:
“如果你是国王陛下,在你病倒期间,两位权重之臣联名要扩兵,你会怎么想?”
卡拉尔拉了拉马尔克的后背,说道:
“大人的话,我们谨记在心,大人要是没什么吩咐的话,我们就先出去了。”
布鲁斯克用手摸了摸高挺的鼻梁,威严道:
“如果你们真要为巴洛克亲王着想,以后就少去亲王府!”
马尔克正欲开口说话,却被身旁的卡拉尔拉住了。
“属下明白!”
相对于直爽的马尔克,布鲁斯克更担心这位长相清秀的卡拉尔。布鲁斯克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那种担心和害怕就像是男人见到裸体女人时自动分泌荷尔蒙一样,如果他不是在监法司找到了他以前的档案,他恐怕很难相信,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有些内向的男人居然是巴洛克亲王麾下最得力的探子头目,可以这么说,他就是巴洛克亲王手下的杰斯理!十年前那场叛乱,主谋者一家八十多口人被人屠杀殆尽,但这只是卡拉尔的杰作之一,在监法司的档案上,杰斯理将他列为A级危险人物也并无道理。
就在他们将要出帅帐之时,布鲁斯克突然大声喊道:
“卡拉尔!你留下,我有事情让你去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