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车即将拐进那条小巷子的时候,车架上的车夫福勒抬头便瞧见了路口阴影下的三个黑色人影,福勒一手拉缰绳,一边冲马车里的主人说道:
“小姐,那人好像还在。”
心伤不已的舒大家皱了皱眉头,说道:
“把马车停在前面的路口。”
见马车在前面的路口停了下来,布鲁斯克便迈着欢快的步子朝马车走去,但身后的乌里奇和疯子剑客并未跟上来,显然,这时候布鲁斯克并不希望他们跟上来当电灯泡。
布鲁斯克走到马车窗前,从怀里摸出那个绣着荷花鸳鸯的钱袋,说道:
“小姐,这是剩下的钱和您的钱袋。”
但布鲁斯克并未把手伸过去,他在等着马车里面的主人自动现身。
舒大家不耐烦地回道:
“我既已把钱袋给了你,你收着便是!”
她本以为这人是来讹诈她的,却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愚昧,不爱钱财之人!
“小姐此言差矣,在下虽人穷,但却志不穷,这来路不明之财在下不敢要,更何况看小姐这钱袋也是随身携带之物,在下就更不能要了。”
舒大家似乎这才想起,这钱袋乃是她多年前亲手缝制,这些年一直随身携带,而现在这随身携带之物竟然被捏在一位陌生男人的手上,那感觉就像是男人捏着的不是她的钱袋,而是她的身体。
舒大家撩开马车的窗帘,就着昏暗的月光,一张白皙修长,嘴角上带着邪笑的脸呈现在她眼前,眼前这个年轻的异族人,正用意味深长的微笑看着她,那双闪着星光的黑眼睛,像一块吸铁石一样吸引着她的目光。除了二皇子殿下,她还从来没在别的男人面前如此窘迫过,舒大家不由自主地红着脸,低声道:
“如今像公子这么心高之人实在不多见了。”
布鲁斯克伸手把钱袋递了过去。
“看来小姐不常出门,否则你就会发现这世上终究是好人多一些。”
舒大家伸出那只白皙如玉般小手,手背白皙可见皮肤下的血管和筋脉,指如葱根,修长而优美,可她还是低估了眼前这位异族男人的无耻,就在她伸手把钱袋捏在手里的时候,男人的手突然飞快地掠上了她的手背,并在上面摸了一下,但这只是发生在瞬息之间的事情,等舒大家反应过来之时,男人的手已经缩了回去,只是他脸上那种极富侵略性的邪笑让她心跳不已。
女人飞快地放下了窗帘,马车像箭一般飞进了黑暗的小巷子之中。
布鲁斯克把手放在鼻孔边上闻了闻,邪笑道:
“艳色本倾城,芬香更有情。不枉我在这等了她半个时辰!”
乌里奇在一旁好心提醒道:
“大人现在已经过了二更时分,如果我们再不马上赶回去,恐怕夫人她们会...。”
但在乌里奇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严峻的表情,只有满脸的笑意和眼睛里幸灾乐祸的神色。
此时虽已过二更时分,但城西的红灯区正是气氛高涨,性起而潮之时,一里之外你就能听见楼里的嬉笑声,和喧哗声,当然,如果你的耳力惊人的话,你能从这些喧哗的声音里面听到细微的喘息声和*声。陈列在路旁的各式各样的马车像一具具冰冷的棺材一样,从红灯区的这头一直排到红灯区的那头,虽布鲁斯克每日从此路过,但却从未见过如此繁华热闹之场景。
一想到刚才他在贫民窟的见闻,一种愤怒和悲哀油然而生。
“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 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一朝得势几世享福,如此世道,吾辈该当何如?”
就在乌里奇激动得不能自已之时,前方传来一阵滴滴答答,马蹄踏地的响声,乌里奇手握刀柄,闪身站在布鲁斯克身前,那双像鹰鹫一般敏锐的眼睛盯着前方的阴暗之处。
布鲁斯克拍了拍乌里奇的肩膀安慰道:
“应该是露西贝尔派人来接我们来了。”
果不其然,从前方的黑暗之中,几匹高头大马飞奔而出,朝布鲁斯克这边冲了过来,领头之人赫然是放纵归来的福尔法特,福尔法特的马术虽不及正规的骑兵,但这收缰立马之术倒是显示出了几分功底。
“大人,夫人们担心你的安危,派我们出来保护你/”
布鲁斯克知道保护是假,拿他回去兴师问罪才是真。
二更时分,艾丽丝见布鲁斯克还未归来,便闯进了露西贝尔的房间,将晚上预谋之事和盘托出,露西贝尔听完之后,勃然大怒。
“虽然我平时待你有些苛刻,但你也不应该将此事隐瞒于我!”
艾丽丝此时也顾不上解释什么了,拉着露西贝尔的手,急忙道:
“姐姐,现在应该马上派人去接应他们才是!”
露西贝尔狠狠地瞪了艾丽丝几眼。要说这一屋子女人里面,最让她感到害怕的就是艾丽丝,因为她不仅姿色绝佳,而且还极富心计,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少见极了,以前在沃尔夫城的时候,她就让人去查探过艾丽丝的底细,但她怎么也想不到,艾丽丝竟然是杜拉斯帝国培养出来的王牌女间谍。但艾丽丝此举显然给足的露西贝尔的面子。
露西贝尔冲门外的伊利法斯喊道:
“你带着马修和卫队去迎一迎大人。”
艾丽丝刚才进来的时候并未见伊利法斯其人,但她知道伊利法斯就在屋外的某个地方,他的使命就是保护露西贝尔公主。艾丽丝知道,如果布鲁斯克那边真出了什么意外,非伊利法斯出马不可,所以她顶着骂名把今晚之事告知了露西贝尔。
果然,门外穿来一声低沉的回音:
“是,公主殿下!”
马修的卫队在院子里刚集合完毕,放纵归来的福尔法特领着人兴冲冲地从外面跨进了府门,唯独不见布鲁斯克和乌里奇,疯子剑客的身影,便焦急的问道:
“大人呢?”
福尔法特刚进内院,便被这刀枪剑影之景给吓了一大跳。
“大人还没回来?”
有了上次在罗贝尔大城遇刺的经历,露西贝尔似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布鲁斯克出了什么意外,便急问道:
“你不是跟大人在一起吗?”
福尔法特一脸迷惑地回道:
“回来的时候,大人让我们几个出去转了转...。”
露西贝尔根本不关心他们出去干了什么,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布鲁斯克在哪,有无生命危险?
“我现在问你大人在哪?”
倒是一旁的艾丽丝显得冷静多了。
“你们是在回来的路上跟大人分开的?”
对于这位足智多谋的‘二夫人’,福尔法特以及那些下属都感到由衷的敬佩,在男权至上的圣地亚哥大陆,像她这么出色能干的女子不常见。
福尔法特似乎也意识到事情有些棘手,便如实回答道:
“我们是在和大人回来的路上分开的,按理说大人早就应该回来了,难道大人他在路上又..。”
下面的话正是露西贝尔担心之处,福尔法特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往下说了,上次大人遇刺,好在有惊无险,让他捡了一条小命,如果这次...。
露西贝尔终于露出了她身为皇室中人的威严的本色,怒睁着双眼,呵斥道:
“你们大人胡来,难道你们也跟着胡来?福尔法特!你马上带人出去把大人找回来,他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拿你是问!”
福尔法特领命退了出来,转身正欲往大门那走去,身后传来艾丽丝低笑的声音:
“出门往红灯区走,我保证你们的大人就在那!”
福尔法特跨马出府之时,隐隐听到露西比尔公主愤怒的咆哮声,心里不禁为大人担忧起来。
显然,福尔法特的担心是多余的,布鲁斯克前脚刚跨进内院,露西贝尔便领着一群女眷走了出来。
福尔法特正欲看大人的笑话,不想,露西贝尔往布鲁斯克怀里一扑,眼睛一红,眼看眼泪就要流下来了,布鲁斯克这才投降道:
“好吧,我承认这一次是我的错,下不为例!”
显然露西贝尔了解布鲁斯克超过任何人,她知道布鲁斯克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害怕什么,不害怕什么,她知道布鲁斯克讨厌问长问短的女人,她知道布鲁斯克害怕女人的眼泪。
得逞之后的露西贝尔依然不依不饶道:
“以后不准你在我背后和女妖精搞阴谋诡计!”
艾丽丝无奈地吐了吐香舌,一副小女人的模样,看得满屋子的男人都不禁吞了吞口水,布鲁斯克气恼地瞪着福尔法特吼道:
“难道你打算在这看一晚上的热闹?”
福尔法特嬉笑道:
“不敢,不敢,这是大人的家务事,我们怎么敢呢!”
布鲁斯克把一切闲杂人等赶了出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伸手把伊利贝拉揽在怀里,啃了几口,深情道:
“害怕吗?”
伊利贝拉羞红着脸,把脑袋往布鲁斯克的腋下拱了拱,嗲声回道:
“不怕!就是有些担心!”
布鲁斯克邪笑着,又把伊利贝尔楼在大腿上,问道:
“你呢?”
尽管他们已经有过多次肌肤之亲,伊利贝尔还是羞涩得抬不起头来,但她说话的语气是坚定的。
“我相信夫君吉人自有天相,真身阿拉会保佑你的!”
布鲁斯克用手在她的*上摩擦着,邪笑道:
“如果真神阿拉真的是无所不能,无处不在,那这世上就不会有杀戮和纷争。我希望你们记住,就算将来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了你们,你们也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露西贝尔脸色一沉,强颜欢笑道:
“在外面惹了一身风骚,到家还满嘴胡言乱语!”
露西贝尔显然是闻到他身上的香气,伸手把伊利贝拉姐妹从布鲁斯克的怀里拉了出来,笑骂道:
“还不快去给你们的夫君暖被窝?”
伊利贝拉姐妹呼啦一下从布鲁斯克的身上爬了下来,往里屋跑去。
丽贝卡正欲起身回房,布鲁斯克却突然问道:
“我想给她找个私塾,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丽贝卡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全凭大人做主!”
布鲁斯克苦笑道:
“这也要我来做主,这以后的日子我还怎么过?”
“行啦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丽贝卡姐姐的意思你还没听明白?”
布鲁斯克揣着明白装糊涂道:
“我明白什么?我什么都不明白!”
“那你应该明白晚归一个时辰该怎么处罚吧!”
布鲁斯克大手一伸,把露西贝尔抗在了肩上,意气奋发地大笑道:
“本大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有人背后放枪挖墙角,这天底下能制裁我的法规恐怕还没!”
露西贝尔双手拍打着布鲁斯克的后背,尖叫道:
“放我下来,我还有事跟你说呢!”
“有事日后再说!”
露西贝尔现在才知道艾丽丝下了床不仅是个阴谋家,上了床仍然是个阴谋家,她竟然撺掇了伊利贝拉姐妹,把她弄得死去活来,而布鲁斯克似乎很享受几个女人之间这种互相安慰,有些时候,他还会教她们一些千奇百怪的姿势,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在床上过得很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