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高亮后，车组一路无言的开到了战车兵团第一营的营部，陆少清和丁晔本来比吴大龙他们要先出发返程，但因为前线的那次意外炮击，两人被叫去了第00师师部，也才刚刚回到营部。

听到了关于高亮的消息以后，丁晔也唏嘘不已，并且因此在吴大龙面前有些踌躇，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丁排长，你有话说？”吴大龙问。

“呃……大龙，我和陆连长刚从00师师部那里听到一个好消息，跟你有关，不过我看你现在心情很沉重，不知道现在说合不合适？”

“说吧，坏消息听的太多了，我正需要这个。”吴大龙笑笑说。

“你们跟林岩发现的那个鬼子高级军官，是个少将！第1旅团旅团长中村正雄。”

“少将？这确实是个好消息……死了吗？”吴大龙最关心的还是到底有没有击毙那个鬼子，没死的话，就算是中将、上将，也没啥意义。

“目前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不过根据第00师的前线战报分析，鬼子在那之后一度陷入混乱状态，连丢了九塘几处重要的阵地，到现在也没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听说还有全线撤退的迹象。这么看的话，那个中村正雄十有八九是已经没命了。”

“太好了，车长，这下子咱可立大功了！”顺子兴奋的在旁边说。

“别高兴的太早，鬼子不是靠这一个少将打仗的，要是打死领头的就能获胜的话，咱们集全国之力去杀了他们的天皇不是最省事儿么。”吴大龙瞥了一眼顺子，泼了他一头冷水。

“是。”顺子知道吴大龙现在心情不佳，无奈吃瘪，被万金油拽着回车里收拾装备去了。

“下一步咱们三连干什么？”吴大龙看着丁晔问。

“陆连长去见姜营长了，估计回来就会有定论了。唉，咱们三连打到现在，就剩下两辆战车，和一连剩下的战车加一块儿，估计能凑齐一个排就不错，我估计短期内是没法回前线了。”丁晔说。

“不回前线，难道回全州？”吴大龙反问。

“你小子是吃了枪药儿了吗？我说什么你都反驳？”丁晔不爽的答到，“咱们是军人，上面命令我们去哪儿就去哪儿！上阵杀鬼子是抗日，让你回重庆给长官洗衣服擦鞋也是抗日，明白不？”丁晔严厉的说。

吴大龙抬眼看着丁晔，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半天不说话，看的丁晔有些发毛。

“你看什么呢？”

“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怎么不信？这是我的真实想法！”丁晔仰头说道。

“丁排长，你，交缁学校战车战术班毕业的高材生，还精通无线电通讯和德语，别说让你给长官洗衣服擦鞋，就只是调你离开战车营，你干吗？”

“只要是能继续为国出力的事，我丁某人义不容辞。”丁晔继续嘴硬的说，吴大龙看他那副认真的样子，最后没憋住笑了出来，丁晔见状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吧，丁排长，我相信你觉悟比我高，我服了，行吧。”吴大龙笑着说。

“我说这些本来又不是为了让你服我，我是为了……”

“得得得，车轱辘话咱就别翻来覆去的说了，料想谁也不会糊涂到把咱俩调到重庆去给长官擦鞋。”

……

与此同时，在第五军军部，军官们对接下来的作战行动也产生了很大的分歧。虽然第1旅团旅团长被击毙，三木联队深陷重围多日，但不得不正视的一个事实是，九塘的三木联队不仅没有被消灭，且已经和赶来增援的第1旅团取得了实质接触，并且日军后续的援军还在源源不断的赶往九塘。

桂林行营方面因为战事的胶着，已经在开始考虑当前的作战态势和未来的作战指导问题。起初的预想以第5军为主力，先拔除日军在昆仑关的前进据点，然后继续往南宁发动强大的反攻攻势。如今却胶着与昆仑关地区进行着牺牲巨大的攻坚拉锯战，第5军的行动完全遭到了掣肘，对南宁的攻略显然已经彻底不在当下的考虑范畴内了。

第五军现在收到了桂林行营的两种作战方针，供其根据前线现实战况评估，一种保守一种激进，简单概括来说，第一种是基于现状，围点打援。第二种，则是更看重战略目标的实现，即以即将到达增援的第66军为主力，在第5军的装甲兵团的支援下，绕过九塘被围的第1旅团，直扑南宁。

其实，第二方案得到了前线大多高级军官，尤其是装甲兵团的大力支持，但该方案的风险也同样巨大，如果66军对南宁久攻不下，而九塘的第1旅团又没有完全得到牵制，那么原本迂回南下的66军就将陷入日军南北夹击的境地。

最终，桂林行营在和第五军军部几次沟通过后，考虑到国军战力远逊于日军，军官战术素养也低于日军的现实情况，还是放弃了冒进的第二方案。而继续利用当前的进攻态势，继续对昆仑关和九塘的日军实施围攻，待后续日军援军抵达，再投入新近到达的第66军作为生力军，以优势兵力围歼之。

舍弃战略迂回和进攻的这个决定做出后，便注定了昆仑关和九塘将继续成为中日两军的碾肉机，双方都将向其中投入更多的兵力，在并不辽阔的战场继续展开厮杀，直到一方消耗殆尽为止。

……

战车第1营营部，陆少清站在办公桌前，等姜维挂掉电话以后，向他汇报了这几天在前线的作战情况。

姜维安静的听完之后，对陆少清说：“战车第营前天已经抵达了思陇，现已完成了出击准备，军长命令咱们1营暂时留在思陇整补。你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组织几个人带输送排去前线回收受伤的战车。”

“是。”

“下一步我们是退出战斗还是重新投入前线，现在都不好说，但不论如何，我们都得尽快恢复元气。你们三连和一连能作战的乘员至少还需要5辆战车，后勤连可以提供三辆，剩下的两辆，就看你们明天的运气如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