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军舰上忽然响起了沉闷的警报声,海军官兵叫骂着该死的中国猪,各就各位进入了临战状态。探照灯在江面上来回扫视,如同伸长脖子的魔鬼瞪着吊眼在四处搜寻着猎物。军舰像一头陷入泥潭又被缠住了四肢的怪兽,无法动弹。有消息说,军舰是被中国军队布下的阻网绞住了,好在附近的江面上并没有发现中国军队的影子。
陆军将士责骂海军官兵是一群只知道泄欲的公狗,被人把刀架在了脖子上也不知道。一个个端起武器帮忙搜寻江面上的动静。舰长派潜水员下水割网,可半个小时过去了,不但军舰仍无法前进,就连潜水员也不见了踪影。探照灯把江面照得如同白昼,终于发现离下游不远的江面上漂浮着几具尸体。舰长派人乘汽艇去看究竟,可汽艇下水后,还没来得及发燃动力就被江水掀翻了,六名海军士兵连呼叫一声的机会也没有。奇怪的是,他们穿着救生衣,居然还是被江水吞进了肚里。不一会,六具尸体浮出了水面。舰长气得咬牙切齿,顿时,一阵暴雨般的子弹射向江面,六具尸体被打得千疮百孔,血水飘浮在江面上,旋即被江水浪开。可是,等哒哒哒的枪声停止后,除了听见江水拍打军舰的哗啦声,依然不见任何可疑的动静。
舰长恼怒地捋起衣袖,恨不得把下阻网的中国兵剁成肉浆。他知道军舰是不可能前进半步了,中国人钻了军舰缓行的空子,借助夜色布下了天罗地网,把军舰牢牢地缠死了。他猜测此时此刻,中国军人一定正千方百计地想着怎么把军舰炸沉。他命令陆军官兵负责军舰近距离江面上的警戒任务,陆军长官不满地说,我们的任务,是负责勤皇服务队员和中国***的安全,把她们送到湖口。哼!要是军舰能全速行驶,我们的任务早就完成了。谁愿跟着你们在这漆黑的江面上担心受怕?舰长恶狠狠地说,军舰炸沉了,谁也逃不掉。陆军长官不屑地说,舰长大人,你要知道这里是皇军控制区,中国军队翻不起大浪。等天一亮,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舰长气愤地说,只怕不等天亮,你我的脑袋已经搬家了。中国海军不可怕,可中国人可怕。他们就像一条条毒蛇,只要有机会,就会缠死你,咬死你。他们阴险狠毒,趁大风、大雾或天黑之机,把江面、江心和江底都布上水雷,满江都是。他们既然能用阻网缠住我们的军舰,也就能用炸弹炸沉我们的军舰。陆军长官服气了,服从了舰长的命令。
求救信号发出不久,上游的江面上出现了几束灯光,舰长终于松了一口气。灯光越来越近了,从速度来推测,是前来救援他们的皇军汽艇。正当海军官兵们振臂欢呼的时候,几声惊天的巨响让他们失望了。大约在距离军舰500米的江面上,皇军汽艇被炸得灰飞烟灭。江水被掀到半空之中后又落回江面的啪啪声清脆而响亮。
舰长绝望了。他清楚中国人决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复仇的机会,黑夜里来的救兵再多,也比不上中国人的炸弹多。不等到天亮,湖口的救兵是不会再来了。他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四颗鱼雷从南岸的芦苇荡里射出,劈波斩浪地直奔军舰而来。海军慌了神,赶紧阻击,机枪、舷炮还有鱼雷一起发射。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虽然摧毁了三颗鱼雷,但还是有一颗稳稳当当地撞了上来。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军舰被鱼雷引爆,燃起一片烈焰,大火映红了江面。
军舰上乱作一团,舰长鸣枪示警,要士兵们镇定下来,扑灭军舰上的大火。等火势控制住之后,他命令集中火力向南岸开炮,南岸的芦苇荡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陆军长官趁机打气说,弟兄们,不必惊慌!中国佬已经没有喘息和进攻的机会了,只要我们上了北岸,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军舰开始慢慢地倾斜,海军官兵穿上救生衣,作好了跳水逃生的准备。陆军官兵们大骂海军是废物,是胆小鬼。他们把勤皇服务队员集合到甲板上之后,又下到底舱把神情呆滞的***们赶了上来。
陆军长官要求先把勤皇服务队员和***送上岸,说她们是皇军将士们盼了三个多月的宝贝。舰长说,你能保证岸上没有中国军队吗?必须先抢占北岸。
于是,两艘汽艇载了三十名陆军士兵驶向北岸。可是,在距离北岸不到百米的地方,汽艇触上了中国人布下的飘雷,两船陆军官兵来不及留下一丝惊慌的表情,就被炸成一块块碎片,成了长江肥鱼的美食。
舰长彻底地绝望了,站在炮台之上,像一头找不到对手的困兽,气得嗷嗷直叫,摆出一副与军舰共存亡的架式。
军舰沉到一半的时候,有海军官兵不顾舰长的命令,纷纷跳进长江,向北岸逃命。然而,他们就像一只只跳进陷阱的野兽,被躲在一旁的猎人一个个结果了。
军舰上的日本兵惊惶失措,气急败坏地端起枪来朝江面上一阵疯狂地扫射。可看不到目标的射击一点也不能让他们解恨,于是,他们像疯狗一样地把血红的眼睛瞄到中国女人身上。***们无声地挤在军舰一边的角落,仇恨地注视着暴跳如雷的日本兵。
砰地一声枪响,一名***应声倒下。
住手!陆军长官跳了出来,说不能杀死她们,即使不能把她们带上岸,至少还可以把她们当人质,抵挡中国佬的进攻。
两名陆军士兵把被枪打死的女人扔进了长江,就像扔掉一头死了的牲口一样。***们并不恐惧死亡,愤怒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瞪着凶残的日本兵。
火势突然蔓延开来,军舰随时都有爆炸沉没的可能。勤皇服务队员们穿上了救生衣,作好了随陆军官兵逃生的准备。
舰长望着渐渐下沉的军舰,捶胸顿足。他面朝东方跪下,高呼,天皇陛下万岁!然后,举起大和军刀剖腹自尽了。
顿时,一阵哒哒哒哒的机枪声响了起来,海军士兵们将疯狂的子弹射进了一群柔弱无助的***的胸膛。她们一个个早就被折磨得连握紧拳头的气力也没有了,更无力跨过军舰的护拦去逃生,只有无声地瞪起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任凭罪恶的子弹把她们带进天堂。血水浸红了甲板,在火光的映照下猩红猩红的。
军舰上的人纷纷跳进长江。慧子惊恐地拉着雪子,慌乱中一个踉跄,俩人一起摔倒在甲板上。雪子伸手撩开眼前的一绺长发,一股血腥扑鼻而来。
快跑啊!只见一高一矮两个士兵过来,连拖带拉地把她们拽到军舰边沿,扑通,带着她们跳进了长江。雪子认出来了,带她跳江的男人就是给她听收音机的那个高个子士兵。
雪子和慧子都不会游泳,跳进长江的一刹那,翻滚的江水呛得她们喘不过气来,眼睛也无法睁开,只得借助救生衣的浮力,被人拽着往前行,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轰隆一声巨响,军舰爆炸了。懵懂之间,只见火光之中,滔天的江水从半空中倾泄而下,掀起巨大的波浪。雪子被人紧紧地拽着,忽地一下冲上浪尖,就像被抛向了天空,让她感到一阵晕旋。忽然,只觉得托着她身子的东西瞬间坍塌了一样,让她猛地跌进了万丈深渊。她来不及喘上一口气,又被推上浪尖,接着又跌进深渊。如此反复了几个回合,雪子的身子就像被人大卸八块,完全不属于自己,只剩下一颗心被人用绳子悬吊着,不停地上下扯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江水慢慢地平静下来。雪子上气不接下气,使劲睁开酸涩的双眼。可眼前一片漆黑,只知道被人抓着,拼命地往前游,不知要去哪里。慧子,慧子在哪?雪子喊了起来。别出声,都在一起。高个子说。雪子,我在呢。慧子还是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突然,黑暗中,不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枪声,接着听到中国人的喊叫声,举手上船,缴枪不杀!
高个子一个猛子扎下水往回游,雪子便跟着在水里翻了个跟斗。她被迫地喝进了几口江水,呛得憋不过气来,努力地把头伸出水面,忍不住一阵咳嗽。带慧子游水的矮个子说,别咳了,全暴露了。见鬼!再带着这两个女人,我们也跑不掉了。我们跑掉是没问题的,只是这两个女人丢了太可惜。他妈的。我们不能享受,也不能让中国佬享受。干脆把她们干掉了再跑。放屁!老子连一个本土女人也没有干过,死了也不会闭眼。好不容易抓到手一个,怎能白白浪费呢?你这个色鬼,不要命了!要是被中国佬抓住,就完蛋了。胆小鬼!这里是皇军的地盘,中国佬只敢夜晚偷袭,等天亮了,即使救兵不来,他们也会滚蛋。北岸不能上,我们就顺着江水往下游,越往下越安全。要是撞到中国佬的枪口上怎么办?要色不要命,值得吗?你如果怕,就一个人走吧。反正我不会把到手的女人放手。你这不是屁话吗?这么大的长江,这么黑的天,你让我一个人走,死了都没人知道。那就和我一起,带着你的女人往下游吧。唉,你这色鬼,真他妈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这两个女人确实不错,为她们作点牺牲也值得。
两个日本兵望了一眼抓在手中的女人,虽然什么也没看清,心里却增添了勇气和动力。他们成了患难之交的朋友,一边顺着江流往前游,一边拉起了家常。
你还没看透啊?我们到中国来,为的是什么呢?不就是想发财找女人吗?高个子说。
你这样乱说,当官的听见了,要惩罚你的。矮个子说。
去他妈的当官的吧!那些当官的不都是这么想的吗?不到中国来,还以为他们真的是为了天皇,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了大和民族呢。等来了中国才明白,这些都只不过是为他们谋取个人利益找的借口罢了。从上海到南京,我算把那些当官的看透了。我们抢来的战利品,不管是黄金珠宝,还是古董古玩;也不管是本土女人,还是中国女人,全都成了那些当官的私有财产。在中国的首都,我们缴获了成千上万的珍贵的战利品,当官的说要运回本土,我们管不了,也不想管。可女人呢?说是要慰劳前线的将士,到头来,本土来的最漂亮的女人归他们享受,中国最漂亮的女人也要先让他们享受。他们玩腻了,不要了,再赏给当兵的。他们一个人玩十个八个都是应该的,而我们呢,只能像一群牲口一样摆起长队来玩同一个女人。每人就那么几分钟,完事了就滚蛋。嘿!真他妈的没意思。
既然你觉得没意思,为什么还要到中国来呢?
我不来中国行吗?我们家有三兄弟,全都没有工作,也找不到老婆,呆在日本,只能穷得打一辈子光棍。来中国就不同了,大哥在关东军里,前年就有本土来的女人自愿做他的花嫁;二哥去年参了军,出征之前也找了个老婆,虽说长得丑一点,但毕竟有了老婆;我今年参军时,有人给我提亲,可我看不上那个女人。反正我还年轻,我到中国来,多少可以攒一点钱,等有了机会,一定找一个漂亮的老婆。
你的机会不是来了吗?就让你手中的女人做你的老婆。她很漂亮。
这个女人当然不错了。只怕……
只怕什么呢?要不是你救了她,她早就死了。
哼,这个女人,要是带回军营,只怕当官的也会争风吃醋。做我的老婆?做梦去吧。
他妈的,我们拼死救回的女人,不能便宜了别人。等天亮了,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先享受了再说。
去他妈的,还真想到一块了呢!哈哈哈哈哈!
哗啦哗啦……四个人突然被卷进了一个漩涡。两个男人直挺挺地把身子展开,拼命地抓紧手中的女人。不知旋转了多少圈,忽然一个浪头迎面击来,把他们推出了漩涡。他们意识到不能在江心里游了,便奋力朝北岸的江边游去。俩人的体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只想早一点游到江边去。
天空开始泛白的时候,他们游到靠北岸的一片芦苇荡的旁边。四周除了此起彼伏的蛙声,没有任何动静。雪子和慧子迷迷糊糊的,连睁开眼睛的气力也没有。为了安全起见,高个子把雪子拖进了芦苇丛,矮个子也把慧子拖了进来。他们寻了一块干地,背靠背地坐了下来,喘着粗气,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女人。透湿的衣服紧紧包裹着两个女人的身体,女人的曲线完整地显现出来。
高个子端详了雪子一番,兴奋地说,我敢打堵,我怀里的女人是从日本过来的最漂亮的女人。
矮个子不服气地说,我这个才是最漂亮的呢?你看她的的脸,又嫩又白;她的身材,比我还高呢。说着,他开始抚摸起慧子来,先摸她的脸,接着,双手滑向她高耸的胸脯。她太累了,睡得真香。
高个子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雪子,问矮个子,你猜,皇军的搜救队会什么时候来?
矮个子说,天一大亮,皇军的汽艇和飞机都会来。他妈的!要是他们来了,这两个美人不都要交公了?
高个子浑身的热血开始沸腾了,说他妈的,趁他们还没来,赶紧先享受享受。
矮个子迫不及待地说,对!先享受享受。
一片芦苇倒下了,雪子和慧子平躺在上面,衣服被剥得精光。晨曦微露,两个女人洁白的胴体如汉白玉一般晶莹发亮。太美妙了!真是上帝创造的杰作。两个垂涎欲滴的男人扑了上去……
雪子和慧子吐出一口接一口的江水,慢慢苏醒过来。她们虽然清楚自己正在被两个禽兽不如的日本男人糟蹋着,却无力反抗。她们的身体被撕裂,心在泣血,手和脚一点也不听使唤,喉咙像被人掐住了似的,任凭泪水无声地流淌。
天色大亮了,远去传来汽艇的轰鸣声。两个男人满足地穿好衣服,又把各人的女人赤裸裸地抱在怀中,就像抱着一件完美无缺的稀世珍品,激动地品玩着。
感觉怎么样呢?高个子问。
好极了!这才叫享受慰安呢。你呢?矮个子反问。
我是第一次做了一回真正的男人?死了也值了。高个子说。
哎哟!你别说谎了。居然说是第一次,臊不臊啊?我还不知道你吗?在南京,你至少干过十个中国女人,你还接受过从本土来的***的慰安。
呸!那也叫男人做的事?那是牲口做的事。一点感觉都没有,亏你说得出口呢!
嘻嘻嘻……你以为你是师团长,还是联队长?这么讲究,下次有慰安的时候,你不要参加了。
不参加就不参加,谁稀罕了!
好吧,我们也该知足了。发个信号,让汽艇过来吧。
为什么要这么急呢?反正这一片都是皇军的占领区,就当我们受伤掉队了,现在回去是归队,等一会回去也是归队。你看这一片芦苇,景色多美啊!还有两位美人,这可是师团长才有资格享受的美人啊!你就不想多呆一会吗?
要是他们不来了呢?
放心吧,大白天,长江里一整天都有皇军的巡逻艇。
两架飞机在头顶上盘旋了一阵又飞走了,接着是皇军的汽艇在江面上来回穿梭。半天功夫后,搜索的汽艇终于离开。美人虽美,却填不饱辘辘饥肠,他们躲在芦苇丛中筋疲力尽。于是,俩人一起出去找食物。
等到太阳偏西,俩人带回了一瓦罐稀饭和一包米饭。高个子的上衣沾满了血迹,给雪子喂稀饭的时候,他说,吃吧,为了给你们弄稀饭,我们的性命都差一点丢了。吃吧,吃下去,身体就恢复了。雪子和慧子本能地喝了一点米汤,身体又酸又软,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动弹不得。眼看太阳快落土了,可长江里却再也不见巡逻艇过来,矮个子埋怨说,要是回不了,看怎么办?高个子说,我哪里知道他们会不来了呢?再等一会吧,说不定马上有巡逻艇过来。
天色渐渐地黑下来了,巡逻艇没等来,却等来了数不清的蚊虫,从天而降,围着他们嗡嗡乱叫。矮个子一边拍打一边说,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这可怎么办呢?高个子说,回不去也好,我们可以继续享受。矮个子说,享受个屁!这哪是人呆的地方呢?高个子想了想说,不如我们到白天去过的那家中国佬家里去,那里现在只剩下两个死人,很安全。我记得屋里有张床,还有蚊帐。
就这样,雪子和慧子被他们背到了一个离江边不远的中国老乡的家里。这家的男女主人因拒绝给他们提供食物,被高个子开枪打死了。
这是一间用砖坯砌成的房子,屋顶盖着茅草。家里除了一口灶,就是一张木床,补丁加补丁的蚊帐散发着一股霉味。他们顾不了这些,钻进蚊帐,依然是各人抱着各人的女人,一遍遍贪婪地抚摸她们的全身。可他们实在是累了,不一会,俩人倒在床上拼比着打起了呼噜。
半夜里,一股浓烟把他们呛醒。他们惊慌地跳下床,顾不得穿好衣服,抓起枪就往外冲,可门被锁死了,怎么也撞不开。外面传来了中国人高呼打死日本鬼子的怒吼声。
一起使劲撞,冲出去。高个子说。
她们怎么办?矮个子问。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冲出去再说。高个子说。
不能让她们便宜了中国人。矮个子说着,朝床上放了两枪。
门被撞开了,俩人滚到地上,砖块和石子像雨点一样朝他们砸来。高个子嗷嗷大叫地一跃而起,一边端着枪胡乱地扫射,一边飞快地往黑暗里狂奔。矮个子起身的动作慢了一拍,眼睛被砸吹了灯,只是稍稍愣了一下,脑袋已经被砸开了花,一头栽倒在地。愤怒的中国人跑过去,把矮个子砸了个稀巴烂。
乡亲们赶紧把雪子和慧子从屋里拖了出来,见是两个赤身裸体的年轻女人,便一阵摇头叹息。雪子醒过来了,矮个子的子弹只擦破了她的手臂。然而,慧子没有雪子幸运,她的肚子上挨了一枪,子弹穿过了身子,疼得她大汗淋漓。一个好心的中国女人找来两件破旧的衣裳帮她们穿上。乡亲们很同情她们,没有人问她们是哪里人,也没有人问她们是怎样被日本鬼子掳来的,生怕触到了她们的痛处,惹她们伤心。雪子感激地望着眼前的好心人,像刚刚遭人欺凌的孩子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样,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被日本鬼子打死的是一对残疾夫妇,男的只有一条腿,女的是个瞎子。乡亲们把这对可怜人埋在了房子后面之后,又劝雪子和慧子跟他们一起去逃兵荒,说日本鬼子攻占这里的时候,见了男的就杀,见了女的就奸,村子里年轻一点的人早跑光了,剩下的全都是老弱病残。万万想不到,日本鬼子连两个生活都无法自理的人也下了毒手。日本鬼子罪该万死,我们现在打死了他们一个,他们肯定连老弱病残也不会放过了,不逃走就只有等死,你们就跟着我们一起逃走吧。雪子点头同意,眼里闪着泪花。
见雪子只能扶着棍子站起身,慧子根本无法站起来,一位老大爷牵来自家的水牛,老人们过来帮忙,把她们抱上了牛背。慧子紧紧地靠在雪子怀里,身子疼得一阵阵发抖。
夜色中,众人熄了火把摸黑赶路。雪子从未骑过牛,几次差一点抱着慧子摔下来。老大爷叫她用双腿把牛背夹紧,又帮忙扶着慧子慢慢往前走。他说,日本鬼子作孽啊,我们村里的年轻女人,要么被鬼子折磨死了,要么被鬼子抓走了,只有一个命大的逃掉了。你们就一心一意跟着我们走吧,等逃过小池就好了。要是到了青绿山,就更安全了。那边驻扎着国军的大部队,日本鬼子一时半会是打不过去的。如果我们顺利的话,后天早上就到了。
青绿山?雪子心里一亮。她记得李振邦跟她说过,过了青绿山就是南山,再翻过南山,就有一个叫李垸村的小山坳。雪子只觉得心头一热,这是真的吗?我就要找到振邦君的家乡了?她的双腿不自觉地夹紧牛背,双手紧紧地抱住慧子。
雪子抬起头,看见一颗星星透过云层的缝隙眨着眼,心中顿时生出一丝希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