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诚仿佛看见了自己赤条条的,被挂在塔吊上。
他又恼又臊又狂躁,不断发出呜呜的声音,那眼神、那皮肉乃至每个毛孔都在质问着赵子川。
可赵子川权当看不见,漠然回身。
这时,麻六露出了阴狠的笑。
啪。
他狠劲抽在郭诚后脑勺,骂咧道,“别看我川哥,这一切,都是我麻六个人所为。”
“你最好配合点,杀人也只是偿命而已。”
而已?
麻六这轻描淡写的口气,让郭诚的心一哆嗦。
命,不值钱。
它也是郭诚惯用的伎俩。
眼下遭遇同样手段针对,郭诚的心就像缠在一起的麻绳,乱透了,“呜呜!”
“呜你奶个哨子!”麻六反手便是一拳窝心。
他揍倒了郭诚,用麻绳在郭诚脖子上缠了四五圈,像牵狗一样,往工地扯,“散了都,不该看的别看,我麻六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怕你们举报。”
“遛狗咯!”
这一幕,村里人看着过瘾。
知情人看了,却是满心的后怕和震惊,“多少眼睛看着呢,赵子川这举措,怕是要彻底惹怒了佳吉。”
“赵子川真邪门了唉,自寻死路么?“
“底层人怒极,要玩命。”
“顶层人怒极,就要玩别人的命啊!”
噪杂的议论,随着郭诚赤条条上了塔吊的消息扩散,化作龙卷风,席卷了整个世界。
十三国,42家媒体撒欢报道。
而郭诚在塔吊上的样子,正是42篇封推文章的插图。
佳吉,丢人了。
可‘强者’丢人,只有少数人敢笑,多数人是满心忧虑,担心‘强者怒火’。
省领导办公室。
领导范胜志像犯了错的学生,垂着头,一言不发。
在范胜志面前,是通了天的一品大员,“范胜志,这就是你提醒、警告的结果!”
他咚咚捶着‘塔吊门’报纸,急促的口吻道,“这叫什么,这是外交外交,一场外交事件!”
“有人揪着人权发难,怎么办?”
“粮食战怎么应对?”
省领导范胜志低着头,心里是碎话不断,‘这算什么,他赵子川还把张自强送到了漂亮国,准备狙杀华尔街呢’。
‘老子也不知道对错,反正,先替他扛了。’
咳,咳嗽一声,范胜志露出尴尬的笑,“领导,话也不能这么说。”
“1840年,洋鬼子拿侨民安全当借口,用大炮轰开了国门,今天,佳吉郭诚买凶杀人,当街喋血,明明是他们的错,可他们却要用粮食战,威胁我们妥协!”
“丧权辱……”
“滚!”领导雷霆怒斥。
能听到最后,足以说明领导心中不爽,但他不能像范胜志一样出格,骂道,“他比皇帝老子还牛逼,人在丰城,忒么调动了22个部门替他备战!”
“问他,到底要干什么,该不该做个报告!”
范胜志脱口而出,“该。”
领导炸了,“我忒么没问你,打电话……不,你立刻去丰城找他。”
“好……”
“回来。”领导见范胜志要走,又一吆喝。
他脸上凶戾褪去三分,低声道,“杨老的孙女在丰城待了些日子了,敲敲边鼓,让她赶紧回家。”
“这种事,你咋不去说。”范胜志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谁知,领导理直气壮的口吻道,“我这把年纪,搀和这情情爱爱的事,合适么?”
范胜志气笑了,心道,我不是一把年纪?
风云涌起。
赵子川也没闲着。
丰城,操盘基地。
他站在阁楼上,举着手机,淡声安排道,“渗透大农场主,无限屯粮,另外,展开传销式推广,务必在华尔街察觉之前,膨胀到百万客户!”
电话对面,是悍匪张自强,他已经到了漂亮国。
“我……”张自强欲言又止。
他想了想,把电话递给了身边战士,战士替张自强说了心声,“老张的孩子要上学了,他想让孩子上个贵族学校。”
“让他放心。”赵子川心里有谱。
这暗棋够毒够狠狗狡诈,用好了,胜过百万雄狮。
“各位。”吆喝一声,赵子川挂断电话。
他在82个小迷弟的注视下,走下阁楼,“佳吉太子挂在了塔吊上,佳吉的报复,应该也上路了。”
“今后几个月,辛苦各位。”
说着,赵子川到了人前,端端正正的鞠了一躬。
82个操盘哪敢承这一鞠躬,抢着回礼,嘴里还嚷嚷着‘鞠躬尽瘁’之类的话。
“鞠躬尽瘁,就不必了。”赵子川笑了。
他盯着电脑屏幕,看着期货界面,淡声道,“这一战是屠宰之战,也是颠覆之战,必胜。”
“可我要的,不仅仅是胜利。”
“我要用这一战,在华尔街、在资本,在粮商乃至每一个觊觎华夏的人心里,种下永恒的噩梦!”
叮玲玲!
赵子川手机响了。
李家白的身份,永远比一般人早得消息,他口气紧张却心潮澎湃,“老外正在疯狂抬价,最多十分钟,就会波及到期货市场。”
“我,屯粮了。”黄金一案,李家白怀疑赵子川,错过了500亿暴利。
这次,他都没用赵子川怂恿,主动参与了粮食反击战,且从新马泰等国,购入大量粮食。
“等我号令。”赵子川只留了四个字。
这并非高冷。
赵子川也紧张,无论是华尔街、还是港城,赵子川的胜利都占了‘对手轻敌’的优势。
眼下不同。
他赵子川之金融成绩,世界瞩目。
粮商一定会铆足十二分精神,策划一击必杀。
“怪了,好像有人砸盘。”一交易员,他从盘面变化上,看出了异样,这千钧一发的时机,任何异变都可能是对手的诡计。
赵子川精神一震,走到电脑前。
小时线,整体处于窄幅震旦。
但在5分钟K线上,竟出现了扩散形态,有几分下跌征兆。
交易员站在赵子川身侧,求教的口吻道,“川神,一级财团收敛市场,应该会导致供需关系骤变,在期货上的体现,应该是上涨吧?”
赵子川声音很低,“对,横盘震旦,说明有人控盘。”
“企图是什么?障眼法?”
疑惑,只停留了片刻。
赵子川忽然笑了,“是定价权。”
“他们看似瞄准我开火,实际上,在暗中策划一场国际粮商大清洗,谋求更高层次的垄断定价权!”
交易员眼里写满了不相信,出声问道,“川神,他们可是在跟你作战,难道,他们看不起500亿,看不起川神的财技么?”
财技,港片对金融手段的称呼。
不得不说,对方的作战意图,丝毫没把赵子川放在眼里。
完全是搂草打兔子,把赵子川当成了垄断过程中的边角料。
赵子川的骄傲,有被冒犯到。
他没生气,而是淡笑道,“对手轻视,咱就用拳头,一拳一拳捶到他重视。”
“等一波放量……”
投资,不是投机,它的周期往往是一个月,三个月甚至十年,而想左右市场,更是需要付出庞大的心血、努力、
“爷,大豆丰收了。”
“川哥,张自强在漂亮国购入的粮食,在大港靠岸了。”
“赵先生,我已经笼了上万用户,第一个月分红,要2700万美刀……”
一个月来,赵子川手下暗棋涌动。
对手也是捷报频频。
佳吉,捅了赵子川一刀的老头,郭某人。
他端坐在办公桌前,一张一张翻阅着文件,笑的愈发阴森,“22个国际粮食供应商组建的攻守同盟,如此阵势,呵。”
“赵子川!”
郭某人怨毒的眼神盯着前方,腮帮子一动一动,似要把赵子川搁在牙床上磨碎了。
半响,他拍桌子站起来,“准备,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