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装女人如是开口,苏婠婠便焉了,任由两个人将她收拾好。
然后用带轮的椅子将她推出了房门,一路前行。
天色还有些黯淡,见不到阳光。
苏婠婠看着自己的几个丫鬟站在门口,妙言也在其中,就那么静静看着她被推远。
一瞬间少女莫名很慌张。
但想到是自己的母亲想见自己,苏婠婠又安慰着自己,定然是没事。
毕竟伽御辛一向都很宠她。
至少这段时间都是如此。
两个女人推着苏婠婠穿过了很长很长的回廊,终于来到了一个房间。
这房间外全是暗黄色的幔帐,挂在屋檐,长长垂在地上。
木质的横梁和柱子都是朱紫色。
无端有些妖娆。
两个劲装女人在此时突然跪倒,双双恭敬道,“主母,小姐到了!”
或许是听到了两个女人汇报的声音,门突然“砰”地一声打开。
苏婠婠听到自己母亲温柔的声音缓缓道,“进来。”
只是那声音似乎有些发闷,比平时低沉许多。
苏婠婠来不及细想,轮椅便被身后的劲装女人推了一下,“小姐自己进去吧,我们没有资格。”
少女皱起了眉,回头刚要狠狠骂一句,却意外看到了劲装女人脸上的恐惧。
将口中的骂声咽了下去,苏婠婠心中生出了些疑虑。
是什么能让这两个身手矫健又冷酷的女人吓成这个样子?
收回了之前傲慢的情绪,苏婠婠开始尝试着观察。
而她的母亲已经开了口,她便不能停在原地。
于是少女自己动手便滚动着轮子进到了房间。
或许是因为知道苏婠婠腿脚不便,整个房间都不存在什么台阶和门槛。
苏婠婠刚费力将自己的轮椅滚进了房间,房间的大门便缓缓关上了,有些许光线照进来。
但整个房间还是处在昏暗中。
看起来诡异又恐怖。
轮椅上的少女咽了口口水。
她一向不是胆大的人,眼前的场景让她几乎生出了逃走的念头。
可失去了双腿,坐在高高的轮椅上,她连滚动轮子都艰难得很,又何谈离开?
厅里正中似乎坐着一个人,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苏婠婠不敢再上前,只颤声问道,“娘,你找婠婠有事吗?”
伽御辛的声音淡淡的,仿佛近在咫尺,只是沉闷的很,“靠娘近一点,娘想看看你。”
房间里似乎燃着某种香,缭绕勾人。
少女无奈,只能将轮椅滚着又近了两步,离伽御辛近了些。
也就是这个动作,苏婠婠终于看清楚了伽御辛的模样,忍不住尖叫出声。
那是一半人面一面青色鳞片的鬼脸,青色的那半张脸连人样都没了,就像是某种野兽。
整张脸仿佛从正中被劈开,连人皮都撕裂。
能看到尽里翻出诡异的红肉。
“啊!”
苏婠婠尖叫着,不住往后退。
因为用力过猛整个轮椅都翻倒,而她重重摔在了地上。
因为失去了双脚,少女用手撑着拼命往后逃。
她不知道面前这是个什么怪物,只觉得恐惧极了。
伽御辛冷冷看着她这副模样,也没有上来搀扶的打算。
直到苏婠婠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挪不动,才放弃地缩到了角落里,惊恐地看向面前的妖物。
是的,在她眼里,面前的这个东西只能被称作妖物。
她似乎全然已经忘了,方才她称呼这东西为娘亲。
伽御辛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婠婠,“大惊小怪什么,这是我与你父亲合体的模样罢了。”
妖物口吐人言,是伽御辛的声音没错。
这让苏婠婠有些难以接受,却又不得不开口询问,“你到底是什么?我父亲又是什么?”
“龙神!”伽御辛自豪道,“你的父亲是上古龙神,名唤玄吟。”
“他是这六界八荒最俊美出色的男子,拥有最纯粹高洁的血统。”
苏婠婠听着这个名字,倏忽想起来这便是那条的得罪了天道,被屠灭族孽龙的名字。
“我的父亲,怎会是一条龙?”茫然的少女有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伽御辛沉默了片刻,随即缓缓道,“我与你父亲是人龙的结合,情深似海,故而有你。”
“但这一切却遭到了阻止......”
“星澜和君故这两个贱人将你父亲封印起来,害得我藏身百年,也害得你从小无依无靠。”
“如今星澜那贱人的女儿还砍掉了你的双腿,我问你,你可服气?”
苏婠婠听得云里雾里,“星澜是谁?”
伽御辛咬牙切齿,“我此生最恨的人,但她命不好,已经死了。”
瘫坐在地上的苏绾绾这才冷笑出声,“既生了怀音那贱种,她也活该死去。”
“说得好!”伽御辛抚了抚掌,慢慢站起身走到了少女的面前。
苏绾绾看着她还有些瑟缩,却没有再躲避。
而伽御辛伸出了手,一只指头慢慢滑过她的脸,“怀音伤了你,你想不想自己复仇?”
少女没有沉默,下意识便接话道,“当然想。”
她怎么可能不想?
她做梦都想杀了那个小贱人,如果不是现在做不到的话。
“既然想,那总得付出一些代价,你可愿意?”伽御辛的声音柔柔,像极了一个慈爱的母亲。
而这时苏婠婠却有些迟疑,她抬眼瞄了瞄自己的娘亲,面前那半人半龙的妖物。
此时她才看清,伽御辛那另外半张行似怪物的脸,竟是半张龙脸。
“我还有能交换的东西吗?”少女的语声带着不确定。
伽御辛却是诡异的笑了笑。
然后苏婠婠便鬼神使差地点了点头。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便对自己的这个决定后悔莫及。
伽御辛对她做了一件极恐怖的事情。
她那么地相信她,相信这个曾经抛弃了自己的母亲。
可伽御辛却只是在欺骗和利用她,将她当成的实验的工具。
伽御辛在苏婠婠的断脚伤接了一对爪子。
准确的来说,是龙的爪子,不满了青灰色的诡异鳞片。
在苏婠婠醒来,看到自己脚上那一对东西后,便吓得尖叫出声。
既害怕又恶心得要命。
长长的五个爪子伸着,连裙角都盖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