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魔山外部。
一个芳草如茵的山谷中,阳光熹微,景色秀美,风景旖旎。山顶有瀑布倾泻下来,流水泠淙,鸟儿嘤嘤成韵,松鼠搬食,七彩鹿呦呦鸣叫。
瀑布之底,其内有一个寒洞,姑且称之为水帘洞,一个少年,一个少女揭开水幕,从里面走出。
少年有着黝黑的脸颊,乌黑的头发,粗壮的肌肉,魁梧的身材,穿着粗布衫,草鞋。
少女披着茶色长发,黄梅花长筒白丝袜+橙白铃铛宽口袖+露肩腋下开口橙白连帽衣+橙白厚底绣鞋的搭配,显得很可爱。
“安娜,我们去准备今天的食物吧。”
安郁道。
“哥哥大人,我们可以抓鱼吃!”安娜兴奋道。
“好主意!”
“可是,怎么抓呢?”安郁犯难。
安郁挠了挠头,让他打铁他会,可是捉鱼就不大行了。
看着瀑布底端活蹦乱跳的鱼儿,安郁和安娜都很激动,奈何水太深,并且有瀑布自上而下的冲击,两人不敢轻易下水。
“我们可以把下游用石头堵住,然后用长木棍驱赶鱼儿,再编织一个笼子收鱼就行了!”安娜笑容满面,“哥哥,我会编织笼子的哦,以前在家里经常跟妈妈一起编笼子……”
无意间说到母亲,安娜眼神变暗,声音也小了下去……
伤痛从来没有消失过,两个人在自由的同时,又被套上了新的枷锁,就像他们堵住的鱼一样,看似自由,其实还是被囚禁在牢笼里。
现在囚禁着他们的,是安娜的过去。
“好啦!就这样吧。”安郁及时打断了安娜,拉着安娜开始堵水。
将下游堵住之后,安郁和安娜又各自分工,安娜负责拔草编织笼子,安郁去山里捡干柴和干草,用于点火和铺被子。
水帘洞里有通风,但阴冷潮湿异常,想居住的话,没有干草席子和火堆是不行的。
这样的隐居生活其实也挺不错,无拘无束且自由。
两个小时后,安娜和安郁都完成任务。水也堵得差不多了,两人开始用棍子赶鱼。
开始抓鱼啦!
十分钟后……
获得鱼了!
看着草笼中大大小小的十几条野生鲫鱼,兄妹俩相视,眉开眼笑。
再给鱼去鳞、剖腹、晾晒、腌制,兄妹俩接下来的食物也算有了。
原来生存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情,安郁和安娜此刻都充满希望。
回想起以前被压榨剥削的日子,彼此又相视苦笑。
晚上,安郁安娜相对而坐,闲聊着。
“哥哥!以后我们就抓鱼去街市卖吧,这样能够剩下钱,也许还能买一间屋子!”
安娜想象着未来,脸上似有憧憬而又幸福的神色。
安娜点子多,安郁一直知道,这个向来沉默的女孩其实光芒内敛,内心强大。
“也是,我们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安郁说道,“安娜!我们过一段时间就离开吧,离开这里,寻找属于我们的生活,我想我们可以一直往南走,离开这个国度,南方据说有一个很美好的国度,我们去那里,找一个小镇,不管做什么,反正我们还小,就从那里开始吧!”
“好啊。”安娜环抱小腿,低垂着头,火光闪烁,她忽然微微颤抖了一下。
下体好痛……
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又仿佛被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的割,还滴辣椒油、撒盐一般,痛得难以忍耐。
安娜想到了什么,又变得沉默,甚至忧郁起来,海蓝双眸也再度黯淡。
兄妹俩互相依靠着取暖,睡在白天寻找的干草上,野外求生第一天很顺利的度过了。
一夜无话。
早早醒来,安郁和安娜爬上了山谷之顶,那瀑布所倾泻的下来的地方。
伴随着第一丝晨曦划过地平线,紫气东来,日出了。
山河上下,全被昏黄所笼覆,寒气就像怕光狼狈逃窜的阴灵一般肉眼可见四处溢散,凝结成露,一丝丝温暖开始升起。
朝霞。
安郁和安娜看得怔怔出神。
那丝晨曦,是两个人的向往。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
他们想到了什么?
是希望?是救赎?
还是恐惧?
又或者是他们将来所不能理解,是否会发生的事情?
“安娜,我很不安。”安郁看着向下倾泻的瀑布,忽然道。
“哥哥是说,爸爸妈妈会来找我们?”安娜神色复杂。
“我们把鱼都抓光腌制好,今天就走吧。”安郁说道。
“别太担心!哥哥,我们离开,他们反而应该更高兴吧。”安娜苦笑着说道,
“这样他们就完全不用在乎之前那个家了,爸爸可以狂赌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妈妈也能离开那个家,不用再忍受爸爸的暴打,家里的屋子变卖之后他们各自都能走一笔钱,说不定妈妈还会碰上一个更好的人……总之,”
安娜叹息道,“像这样的家庭分裂,真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
她目光有些躲闪。
“也是呢……”安郁无法反驳。
“呐,哥哥。”
安娜转过身,握着安郁的手,双眼充满恳求和期盼地望着安郁。
“哥哥,如果我们到了南方后,生活安定下来之后,哥哥可以给安娜找一个漂亮而又温柔的姐姐么?”
“一定要找一个深爱哥哥的女孩。可以么?”
“安娜……为什么这么说?”
安郁完全无法理解,可是考虑到安娜失身一事,又不敢再多问。
“哥哥。”
“?”
“安娜还想再叫叫你,只是想单纯地叫叫你,哥哥……”
安娜泪流满面。
安郁还是不能理解,他慌忙的手足无措,却也只能干着急,他不会哄女孩子。
“安娜……能让我理解你吗?”
安娜忽然扑在安郁怀里,嗷嗷大哭。
放声大哭,声音响彻山谷,哭相难看,涕泪横流,完全没有一点女生的矜持。
安郁更加不安。
安娜的声音戛然而止。
安郁正对着安娜,发现安娜瞪大了眼睛。
那是恐惧的眼神。
紧接着,安郁后颅一阵剧痛。
是钝物砸在后颈上的感觉。
袭击他的生物应该是想让他晕过去,而不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失去意识前,安郁往身后瞧了一眼。
那是他的父亲,旁边还有他的母亲。
这两个本该相互仇恨的人,为什么现在在一起?
他们笑容狰狞,嘴角咧着,露着森白的牙齿。
树影很低,婆娑着,黑沉沉的,溪流仍旧,却没了声响,周围被渲染的很压抑,他被黑暗世界包裹住了。
他有一种错觉,面前的生父生母,不是人!
是狼?
还是地狱爬回来的鬼?
他已经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