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安娜史塔西亚进入子爵府的第一天。
她知道,为了哥哥,为了家庭,她要忍辱负重,为了美好的明天。
子爵府是镇内第一有钱有势的人家,毕竟整个小镇都是子爵大人的领地。
在母亲的带领下,安娜史塔西亚从侧门进入了子爵府。
“真是太麻烦您了!我亲爱的妹妹!”希尔亲吻着妹妹希微的皮鞋,极度恭谨模样。
“呵呵,哪里哪里。”希微是一个肥胖的女子,穿着华贵的裙子,顶着遮阳伞,浓妆艳抹,眼影叠得浓厚,她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安娜,“身子是瘦了点,不过长得还行,就去服侍老爷吧,叫子爵大人就好。”
“是,谢谢……小姨。”安娜弱弱地看着这第一次见的女人,“小姨”二字吞吐半天,终于细弱蚊蝇般说出。
“得了。”妇人不太耐烦地说道,她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纸,“喏,这是女仆契约,签订以后就具有法律效力了,签吧!”
安娜看了看,是终生契约,母亲以很便宜的价格把自己卖给了子爵夫人。
“这就是……我的价格么……”
她没有太多疑惑,同样也没有太多的委屈和不满,因为这是她决定的事。
“妈妈,契约这件事,可以不告诉哥哥吗?”她忽然偏头,不知何时已眼泪盈眶,“求你了!”
“……好。”希尔接过仆人递给他的钱,随意道,她仿佛处于一种催眠状态,忽然扶住安娜的肩膀。
希尔也流下泪。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安娜……对不起,原谅妈妈养不活你……”
说着说着,又没了眼泪,希尔仿佛又被钱币吸引住了,傻呵呵地笑。
“……”安娜看着母亲,心渐渐发冷。
“好了,别哭哭啼啼的,子爵府里可不允许有哭声,这会影响老爷的心情的。”
妇人十分不耐烦道。
“你走吧。”丝毫没有对姐姐的敬意和亲情, 希尔又磕头感谢,才慢吞吞离去。
“你跟我来。”
安娜签了字。希微拉着安娜,将安娜推给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子。
“教她做事。”
“是,夫人。”女子恭敬弯腰,弯得很低,将
深深的沟壑露出来。
安娜看得脸红。
“来,小妹妹,姐姐带你去换衣服。”女青年似乎对微微发臭,穿着破布衣服的安娜丝毫不介意,很亲昵的把她拉到澡堂。
安娜以为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可当女青年将门反锁起来,安娜就感到不妙。
啪!
女青年给了她一巴掌,叉着腰,冷冷地看着她:“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为……什么?”安娜抹了抹嘴角,满手是血。
“因为啊,我也被这样打过哦。第一天来的时候,我被打得很惨呢。”女青年冷笑,尖尖的皮鞋用尽力量踢在安娜肚子上。
她疼得弯成一只虾米。
“待会你要去服侍老爷,为了不让老爷不悦,就不毁你容了。但是嘛……”
安娜胸腹部位又遭到几下重击。
“哇”——她吐出几口鲜血。
“起来。”
浑身疼得发抖的安娜挣扎着站起。
“今天到此为止,你换好衣服,跟着我去服侍老爷。”
安娜很难生出一丝力气,但还是咬着牙换好衣服,并整理了一下面容。
……
“哦?你就是我的侄女。”子爵摇晃着酒杯,看着安娜。
仅仅是稍微换洗了一下,安娜的姿容就几乎将子爵府里所有的女人都压了下去。
明明只是一个11岁的女孩。
安娜不仅仅只是容貌美丽,世间美丽的女子多了去,一抓一大把,更何况这是一个没有污染、纯天然的世界。
安娜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似是从容不迫,似是冰冷无情,她仅仅是笔直地站在那里,她明明那么平坦,衣服也只是勉强合身,并且有些松垮垮的样子。
可是她就仅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了一种高贵的无法形容的气息。
并且不是通常意义的那种高贵。
最为关键的是,安娜那一双海蓝色的眼睛。
只要稍微注视一眼,就会不自觉地沉沦,而在沉沦之中,更加感觉到这双眸子的独特,明明深如幽海,却凝止不动,明明璨若星河,却光芒内敛。
并且还给人另外一种
矛盾的感觉。
初看这双没有波澜的眸子,会悚然一惊,以为这是死掉的人才会有的眼睛,再仔细一看时,会发现这仿佛存在了亿万年的古海,里面闪烁着活跃的光芒,让人想一探究竟。
……
作为一个入流魔法使,子爵第一眼就察觉到安娜的诡异之处。
“是的,子爵大人。”安娜恭敬地行了个女仆礼,“鄙民安娜史塔西亚,今天开始在您身边服侍您。”
“呵呵……”公爵摇晃着杯子,眼中流动着好奇和其它更深层次的光芒。
“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公爵笑道。
安娜不明所以:“?”
“如果熄灭你心中那团光,你的眼睛会不会再好看一些呢?”
安娜莫名恐惧:“对不起,子爵大人,我不明白你说的话。”
“没关系,嘛,话说,”子爵捋着两个山羊胡,眼中闪烁着怪异的光,笑道,“我这边并不缺人,你去服侍你表哥吧。”
安娜抿了抿嘴:“是,老爷。”
……
……
“表哥,我是安娜,今天奉老爷的命令,从今后开始服侍您。”
安娜看着表哥,将准备好的台词说出。
她脑袋有些昏沉,她感觉仿佛听到了一个幽远的声音,像是从脚底传来。
“哦?”表哥笑了起来,笑容异常邪恶。甚至都没有再说话,他关上房门,反锁,开始解裤子。
她忽然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孤寂。
明明是下午,周遭却完完全全黑了下来,房间杂乱的物品都被压得很低,像一头阴暗的巨兽,噗嗤一声吞噬了她。
她那双海蓝色的、明亮的双眼,也一点一点的,失去了光芒。
整个过程,她没有哭泣,也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
她听到了那幽幽的、憎恨的、绝望的声音,是来自深渊的恶鬼么,她几乎能感同身受。
房间似乎定格在了那一幅画面——被压着的娇弱雪白身躯,柔顺地散落在地板上的茶色长发,那死气沉沉的呆滞而又美若精灵的面孔。
直到那双眼睛失去了所有的高光。
那一天,她失去了身为女性最为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