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剑法降龙

黄芸见状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尖叫，上前搀住了谢璧，“璧哥，你怎么啦？！”语声大见焦急忧虑。

谢璧抬起头，勉力一笑：“不碍事，受了点内伤。”

谢璧本就内伤未复原，这下从悬崖上坠落，为了保护黄芸，也是使尽了内力。从如许高的悬崖峭壁上坠落，自是受伤匪轻。他吸了一口气，暗自潜运真力，就这一动念头，全身便似散了架子似的，更是疼痛难当，已然牵动了内伤，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脸色登时苍白一片。

黄芸将他搀扶着坐下，“璧哥，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弄点吃的，吃饱了我就助你运功疗伤，我相信用不了几天你就会好起来的！”

谢璧惨然一笑：“看来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了，需要将养多日才好啊！”

“你太小看自己了，你是谁，你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剑神，武功天下第一，而且我的内功也有了些火候，相信能够帮到你的。当然，我的武功在大名鼎鼎的剑神大侠面前，可是如同童子操刀哟。”黄芸抿着嘴，脸上居然带着笑意，她为什么发笑，难道这是她所希望的？

谢璧抬眼看了看近处的草，远处青翠的树木，无声的苦笑起来，笑着笑着，眼里竟然涌出了泪花。

这些泪花，黄芸已经看不到了，因为她已经前去寻找吃的了。这里虽然风景如画，芬芳怡人，但毕竟是悬崖深谷，人迹罕至，没有人家，当然也就很难找到吃的。

然，人是吃五谷杂粮的，到了绝地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不能吃呢，有些饿极的人还吃过树皮草根呢。

然，这里连五谷杂粮都没有，倒是有树皮草根，不但如此，还有青草野菜，远处的山坡上生着一大片桃树，上面结满了桃子，红滟滟的，十分诱人；青草丛中也有一些野生的草莓，拇指般大小，摘一颗嚼在嘴里，也是酸甜可口。只是听人说，这野生的草莓是人吃完草莓之后拉了屎，当作肥料，才又生长出来的，很是恶心。不过，这里少有人来，也就没有人类的大便。有此可见，这些野生的草莓的确是纯野生的。

不多时，黄芸便提了一篮水果野菜回来，那是她精心编织的花篮，篮边还开着几朵不知名的小花。

很快，两人就地支起了木架，上面烤着一只山鸡。火光熊熊，映得黄芸的小脸红扑扑的。她早就在前面的小河里洗好了水果，递给了谢璧一个又红又大的桃子。

这时，谢璧已是饥肠辘辘，便接过就口吃了起来。很快，四下里便弥漫开肉香。

吃过山鸡，黄芸便说：“璧哥，我陪你四下走走吧，说不得有出去的路。”

谢璧点点头，两人踏着遍地的野花往前走去。这里似乎永无出路，四下里的山峦奇峰，高耸入云，抬眼望去，山腰间云雾缭绕，实是决眦入归鸟。就是这缭绕的云雾，就是这蓝天白云，就是这青山绿草，就是这小河静流，使得这里仿似仙境一般。

黄芸脸上荡漾着陶醉的模样，眼里闪着欢快的光。但谢璧却是愁眉苦脸，忽然他站住了，叹了口气：“这里真的没有出路，即便我内伤痊愈，神功复原，也无法出去。”

“不出去就不出去呗，这里风景这么优美，能跟璧哥一直在这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呀。”黄芸轻声说着，脸色忽然红了，就像日出时的那漫天云霞。

谢璧闻言看了看黄芸，剑眉耸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黄芸知道谢璧在看她，却假装不知，走开了几步。她的衣裙在微风中飘扬，使得她的身材更显单薄。谢璧蓦地鼻头一酸，一种莫名的感动袭上心间。

很多人都觉得女人的选择太完美，我怎么才能了解你的忧伤你的心事。其实，女人想要的很简单，只是一个爱她疼她的丈夫和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家。

这一刻，谢璧忽然有了一种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就在他刚有这种想法的时候，突听黄芸叫了起来：“璧哥，你快看呀！”声音里透着极大的欢悦。

谢璧被她目光所慑，紧走几步，转头望去，但见十几丈外的一面仞壁上现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并不大，似乎仅能容一人通过。两人对视一眼，便携手奔了过去。

初行甚狭，复走出十几步，便豁然开朗。抬眼望去，但见鲜花遍地，小河流水，河边立着几只不知名的飞鸟，偶尔发出一两声悦耳的鸣叫。正前方一条瀑布飞流直下，溅起串串水花，滴在光滑的青石上，发出淙淙的声音，像是钢琴弹奏的美妙乐章。四下里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烟雾，使得一切都朦胧起来，不那么真切了，更像是一处仙界。

“哇，好美啊！”黄芸禁不住发出了赞叹。

“是啊，挺好的。”谢璧刚说完，便哎呦一声，跌倒在地。黄芸吃了一惊，赶忙将他搀起。他摇头苦笑，说：“这次伤得还真是不轻啊！”

黄芸闻言脸上登时有了深深的忧虑关切之情。谢璧被江湖人誉为剑神，武功何等高深莫测，他说伤得不轻，那定是很严重了。黄芸低下了头，低低的声音，“璧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连累了你！”

谢璧口唇微动，似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措辞。他要责备还是安慰？他吁了口气，强作欢颜，说：“有些事并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都会活着，都会活得好好的。”

黄芸点点头，脸上绽开了一个如花的笑颜，因为她听谢璧说了两个字——我们。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等来了这两个字，可是这两个字又能说明什么呢？

很快，谢璧便盘腿坐在鲜花丛中的一块大石上运功调息起来。黄芸很想帮他，但谢璧说不用。黄芸知道谢璧是不想她受累，谢璧想的是打坐调息时必须有人护法，否则外魔侵入，很可能致他走火入魔气血攻心。黄芸的武功也是不俗，两人坠崖的时候，谢璧一搭她的手便感觉到了。

黄芸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谢璧，脸色温柔，目光缱绻，她很想一直这样下去，恨不得时光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这一刻成为永恒。

时光无法定格，时间无法永恒。不多时，谢璧的脸色便有了一抹红润，头顶更氤氲起丝丝白气，他已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任何一点心魔都会使他气血攻心身受重伤。黄芸不敢有丝毫大意，神情也变得紧致起来。

蓦地，洞外传来一声鸟鸣。这鸟鸣甚是怪异，听不出发自哪种鸟儿的嗓子，这声音充满凄厉的味道，像是孤独的狼嚎，又像是巫山的猿啼，听来令人悚然心悸。

黄芸正值全神贯注之际，冷不防骇了一跳，但她还是站在那里，守在谢璧身旁，她的手猛地探入衣袋，扣了一把飞针，回过身，冷冷地注视着洞口。

这一声怪异的鸟鸣响过，便再无下文，黄芸终于吁了口气，慢慢松开了手。就在这时，谢璧长吁了口气，睁开了双眼。

“璧哥，你好些了吗？”黄芸迫不及待地问。

“哪能这么容易好呀。”谢璧苦涩的笑了笑，“不过内力已恢复了三四成。”

黄芸“哦”了一声，一时无语。

谢璧呵呵一笑：“我又饿了。”

“不是刚吃过饭吗？”黄芸说出这句话便发觉四下里有些异样，洞中光线昏暗，洞外已然黑了下来。原来，她守在这里为谢璧护法，因全神贯注竟忽略了时光的流逝。

天色又黑了下来。

不多时，两人照例又生起了篝火，火架上还是烤着打来的野味。不过，这一次却是谢璧与她一同去打的。

火烧的很旺，肉烤的很香，谢璧津津有味的吃着一条野兔的腿，尽管没放盐。

“璧哥，我给你跳一段舞吧？”黄芸忽道。

“跳舞？”谢璧微笑起来，“好啊，那我可要尽兴领略一番了。”

黄芸“嗯”了一声，便站起身，就在篝火旁翩翩起舞。舞姿美妙，宛若天上的仙子。显是黄芸心里甚是欢愉，跳到意兴处，她飞身而起，脚尖在河面上轻轻一点，一圈涟漪便荡漾开去。她却借力拔身而起，在半空中轻轻巧巧的转了个身，一个俯冲，伸手从岸边的百草丛中摘下了一朵红艳的花儿。衬着她那白皙如玉的脸，更增娇艳。

一时间，谢璧似乎有些痴了，张大了嘴，却忘记了去咬送到嘴边的兔肉。

一个起落，黄芸便到了近前，将那朵红色的小花戴在发间，随即调皮的福了一福，“璧哥，小女子给你请安啦。”

谢璧笑了笑，心中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情愫，一种苍穹豪迈之气，突然拔剑而起，纵身越过篝火，随即挥剑舞动起来。

气势磅礴，法度凛然，精妙凌厉的招数层出不穷，剑势连绵如行云流水，身法飘逸如玉树临风，纵横开合的招数，呼啸成风的剑气，这一切使得他仿似天神一般。

霎时间，黄芸痴痴地望着他，忘乎了所以，直觉眼前的便是她的一切。

然，这只不过是一个人在舞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