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爱恨纠缠
马刚又叹了口气，说：“先父死后，谢璧追赶一个女人到了这里，我也就尾随而来，因为我要报仇，这就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老天有眼，终于让我大仇得报，哼哼。”
紫梅冷声道：“难道你不认得我吗？”
“我跟姑娘初次见面，当然……”说到这里，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是你？！”
“不错，就是我。”紫梅紧咬着银牙，“今夜便是你的死期，受死吧！”
“姑娘，你……你为何要杀害我爹？为何？！”马刚嘶声道，“我爹根本不认识你，你……”
“你难道还不自知？你们这父子败类！”说着，紫梅便一步步朝马刚走去。
马刚既然认出了仇人，也就知道这仇人不仅貌美如花，更是神通广大，武功不在谢璧之下。深深的恐惧袭上心来，他下意识地将手探入衣袋，想要取霹雳弹。然，一摸之下，脸色就变了。衣袋里空空如也，霹雳弹已然用尽。
他惊恐地抬起头，故作镇定的说：“你还是要想清楚才好，我既然能杀死谢璧，就一样能杀你，因为我有霹雳弹，能让人粉身碎骨的霹雳弹！”
“看来你跟江南霹雳堂的关系不错呀。”紫梅说着，却未停下前进的脚步。
“当然，霹雳堂的少主跟我是拜把子兄弟，我……我若有难，纵然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难逃他的手段！”马刚的声音已在颤抖，色厉内荏。
“霹雳堂有什么手段呢？”紫梅仍是脚下未停。
马刚虽然知道对方是在套话，但性命攸关，他也只剩下了放烟雾弹这一招了，他说：“目前，霹雳堂正在研制一种新型武器，比霹雳弹强悍百倍，若是研制成功，大批量的生产，定能称霸天下。到那时，你……”
他刚说到这里，紫梅已然到了近前，她没有说话，只是手臂一抬，马刚便说不出话了。他当然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喉咙已被紫梅的长剑洞穿。蓦地，他瞳孔涣散，喉中格格两声，便即扑倒在地，浸入了永恒的黑暗。
死亡岂非便是永恒的黑暗？
天上地下，竟无人看清紫梅是如何出手的，更无人看清她是如何还剑入鞘的，动如脱兔，快逾电光。她回身望了望那处断崖，泪水无声的坠落。
紫梅必须杀了他，因为他害死了谢璧，害死了她的师兄她的爱人，她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一剑杀之实是太便宜马刚了。不过，依谢璧武仙阶的修为，坠落悬崖就一定会死吗？
此时，一轮红日跳出云层，已是清晨。
瑞阳照耀下，到处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四下里花香鸟语，空气清新。
谢璧睁开眼便看到了天上的朝阳，鼻中闻着淡淡的青草香味，他心头一动，猛地坐起身，只见正置身于一处山谷中。
山峰叠峦，高耸入云，仞壁光滑，宛如人力开凿的一般，但偏又是天然形成，当真鬼斧神工。远处的山巅树木青翠，衬着那蓝蓝的碧云天，登时令人心胸为之一阔。芬芳的花草香气萦绕心头，因为鲜花就开在遍地，遍野的山花烂漫，不时有蝴蝶流连其间，一副诗意的画面。
谢璧环视一遭，却未发现有出去的路，也可以说这里根本没有路，显然还没人来过。
这时，黄芸将一束花戴在了谢璧头上，嫣然一笑。那束花编织的那样精巧，显是费了她不少心思。
谢璧却是脸色一沉：“你早已醒来？”
黄芸唇角浅勾，说：“是呀，也是刚醒不久，璧哥，难道你不希望我醒过来？”
谢璧没有回答，他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黄芸，这一刻的黄芸在他眼中忽然变得陌生起来。
“璧哥，你怎么这样看着人家呀，人家的脸都红了！”黄芸虽是如此说，却无半点嗔怪的语气，笑靥如花。
“我真是走眼啦！”
黄芸听他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笑容微敛，看上去是那么不自然。再看谢璧的脸色，黄芸一颗心纠紧了，柔声道：“璧哥，你为什么这么说呀？”
谢璧自嘲的笑了笑：“黄姑娘，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我居然还没发觉你是个高手，这岂非可笑？”
黄芸神色暗淡下去，抿着朱唇：“璧哥，我的确练过武功，我哥是黄泉庄的庄主，我的武功是他教的，自然也不会很弱，可我……我从来都没想过要骗你，我……”
“你这还不叫骗？”谢璧截住了她的话头，声音里没有半点熟悉的味道。
“璧哥，我……我若不这样做，怎能得到你？你的师妹出现了，这……这是我始料不及的，我不想失去你，我……”
“够了！”谢璧沉下了脸，“说吧。”
“说……说什么？”黄芸愕然不解。
“那些马帮弟子到底是何人所杀？！”
“璧哥，你为什么……”
“马天行一直跟金翅大鹏袁成罡在一起，这一点袁成罡不致会说谎。他虽是十二飞禽的人，但也没什么恶迹，况且我跟他本就无怨无仇。”谢璧再次截口道，“马天行虽是武功高强，但还没有本事在袁成罡眼皮子底下杀人。可是，马帮的那些人的确死了，当时你就在楼上。现在看来，你的内伤也早就无碍了吧，你一直在装病，你这骗子！”
黄芸那双很好看的眸子里忽然泪花闪动，她努力吸了吸鼻头，强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璧哥，你……你既然都知道了，还让我说什么呀？！”
谢璧转过头，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的泪眼，他怕他会心软，故意使得语声还是那样冷漠：“我要你亲口说出来！”
“我……璧哥，我从第一眼见到你时，心里就有了你的影子，我……”黄芸使劲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转过头，偷偷拭去眼角的泪，说了下去。
“璧哥，我真的无法忘记你，更不想离开你，可你……可你说你的心里已经有人了，我……你知道我有多难受么，可我不想放弃，爱情本就是自私的，我只要你！”
谢璧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脸上也看不出有何表情。
黄芸继续说着：“于是，我决定一直跟着你，虽然你多次拒绝我驱赶我，可我也从没有过离开的念头。那天夜里，我中了鸠天印一掌，并未受多少内伤，可我只能装病，只有这样你才不会驱赶我，并会为我疗伤，为我担忧，我……”
谢璧听到这里，直觉满嘴的苦涩，比苦瓜更甚千倍万倍。
因为谢璧没有答话，黄芸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那天夜里，你被袁成罡等人围攻，我实是肉心如焚，真的很想出手帮你，跟你并肩战斗，但我不能这么做，我其实真的是个很自私的人，我该怎么办呢？我——那天晚上，我早就知道你要去盗取千年灵芝为我疗伤，我不想你去，因为你也受了内伤，那马天行也是武功极高，我不想你有何闪失，所以央求你为我讲故事，我是想缠住你，可你却给我讲起了你跟叶紫梅的往事，我不想听，我不想听到她的任何消息，而你却点了我的昏睡穴！”
说到这里，黄芸苦涩的笑了笑，：“我潜动全身真力，好不容易才解开了穴道，我要去那江源货栈寻你，可我刚走出客栈，就见你追赶一名女子去了，我也只能跟去，没想到她竟然是叶紫梅，为什么会是她？！”
黄芸再次偷偷拭去脸上的泪痕，稍稍一顿，续道：“那个卖马人也是我安排下的，他本就是我哥的弟子，卖马给我不过是听我接下来的吩咐。所以，昨夜我使劲一跺脚，他就出现了，并将我掳走了。”
说到这里，黄芸再也不去掩饰自己的柔弱，任凭泪水一次次划过她那明艳的脸颊。她的声音里已带有了哭腔：“这样好呀，我想知道你会不会救我，你要救我就只能撇下叶紫梅……还好，你来了。”
黄芸直直地看着谢璧，泪水迷蒙的双眼里满是痴痴的深情，也便住了口。四下里便是一片寂静，唯有风吹的声音和那怡人的鸟语花香。
诚然，黄芸这么做是给谢璧与叶紫梅之间加上了一重误会，一个难以解释的误会，可爱情本就是自私的，她的出发点是因为深爱着谢璧，她没有错，爱没有错。
谢璧一声长叹，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不知是该爱怜，还是该愤怒或是恨。就这样，在两人相对的沉默里那爱与恨的纠缠很快便分不清了。
过了片刻，谢璧站起身，望了望四处的风景，他无心观赏这里的风景，他要去找他的小师妹。
“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离开？”黄芸耸耸肩，“这里悬崖峭壁的，连飞鸟都上不去，我们怎么离开呀？！”
谢璧再一次打量了一下四周，一声长叹：“难道天要绝我们吗？！”
“璧哥，你不要难过，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的。”黄芸眼神明亮，似乎信心满满。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啦！”谢璧话音甫落，突然“哇”地一声，一大口鲜血喷在地下，竟然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扑倒在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