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朝廷出来的这个圣旨,一开始几乎所有人都在质疑,直到皇上将神机营拖出来给大家演示之后,大家才明白,原来潘厚仁的功劳在于改良了火枪!
而这次战斗虽然没有发生激烈的遭遇战,其实跟明军加强的火器营有着莫大的关系。
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枪,当明军在进行阅兵式的时候,朱棣为了验证改良之后的火器威力,进行了一次实打实的演习,而在演习当中,神机营的新式火枪爆发出来的强大威力,简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经过改良之后的火枪不仅仅是射程变远,更重要的是精确度和威力也是成倍的增加,在五十步之内打中皮甲丝毫不能影响子弹的威力!
蒙古骑兵最好的盔甲差不多就是这种皮甲了!
故而,当这个消息在草原传播开之后,很多蒙古部落军队,就失去了战斗的勇气,一有机会纷纷向明军投降!
这样一说开,大家心中也才明白,感情潘厚仁非但不是没有功劳,而且功劳还是大大滴呀!可不是么,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兵法最高境界,而潘厚仁仅仅是改良了火枪,就差不多已经做到了这般水准,他不是最高功劳,难道还能是别人?
因为圣旨上有自己的名字,所以潘厚仁还不得不去一趟北京。
到了京师,恭贺的人多了,上门递帖子的人也多,潘厚仁还真有些忙不过来的味道。
等到朱棣论功行赏的那天,前面的人都有了具体的封赏,可是偏偏到潘厚仁这里,就停住了。
“潘爱卿,这次大捷你功劳不小,说说吧,你有何要求?”
让潘厚仁提要求,这在朱棣赏赐群臣的时候,可是少见的很啊!
朝堂上无数人都在心中羡慕潘厚仁,羡慕他有这样的机会!趁着皇上心情好,随便要点啥估计他老人家都不会反对。即便不要个高官厚禄,再要个免死铁券或者是世袭罔替的爵位,那也是不错的啊!
“启禀皇上,微臣实在是汗颜,连战场都没有上,却能受到皇上赞誉,这已经是微臣的福分了!要说劳苦功高,第一还是皇上您啊!不顾辛劳御驾亲征,说那些鞑子被火器吓跑,依微臣看这说法就不对,应该是被皇上你的威名吓跑,才是真理!”
“不要脸!”
“死不要脸!”
“贱货!”
潘厚仁开口说的话让大臣们一个二个的大跌眼镜!人至贱则无敌,潘厚仁当真是贱出境界来了!
拍马屁这种事情,其实谁都想做,毕竟是拍皇上的马屁,寻常人还没这个机会呢!然而事实就是,真正走到一定高度的大臣,为了保持自己所谓的文人风骨,却是很难将这般的马屁拍出来,隐晦一些的不是没有,但像潘厚仁这样不要脸不要皮的,恐怕真是百年罕见!
更重要的是,朱棣这个人向来不喜欢人家拍马屁,其实说白了是不喜欢潘厚仁刚刚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马屁!
“潘爱卿你还真会说话,依你的意思,是要朕把给你的赏赐,都揣回朕自个的包包里么?”
“皇上,其实微臣呢,还是有些一些贪心的,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小小的满足一下微臣呢?”
朝堂之上,怕也只有潘厚仁敢这样嬉皮笑脸的跟朱棣说话,最重要的是还是这厮年纪小,长相又俊俏,朱棣好歹也是六十出头的人了,跟潘厚仁聊天,等于是在跟孙子辈唠嗑,心情轻松之下,很多地方他就不会在意了。
“说来听听,朕要是觉得可行,答应了也没啥!”
“好的,皇上!”
得到朱棣的首肯,潘厚仁这才站直了身子,开始他早有预谋的演讲。
从为何汉人总不是游牧民族的对手,到这次战役里大放异彩的火器,潘厚仁厚着脸皮给自己贴了不少金,又说道战役之前找朝鲜借战马的事情。
“微臣就想啊,咱们堂堂大明,岂能没有强悍的骑兵呢?火器虽然犀利,但射程总是有限,骑在马背上的神机营,应该比双脚走路的神机营要厉害百倍吧?”
“是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有理!看来这个潘厚仁也不完全是弄臣吧?”
“这小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听了潘厚仁一番夹七杂八的演讲,朝中大臣心头想法各不相同。但不管他们的想法如何,龙椅之上的朱棣却是陷入片刻的沉思当中。
此时没人敢打断朱棣的思路,许久之后,朱棣才重新抬头,指着潘厚仁道:“何为治世良臣?诸位爱卿可睁大眼睛看看,看看他!”
好高的评价,高的潘厚仁双脚一软,连忙跪下向朱棣磕头,心中暗道:你老人家行行好,就别玩这手了,俺知错,知错还不成么?
众大臣没人关心潘厚仁的举动,都是为朱棣的话而陷入深思。
难不成朱棣要给潘厚仁一个重要的位置,要将潘厚仁这个年轻人引入朝堂?基本上所有人心中都是这样想的,都安安静静的等着朱棣下面的话。
谁知道朱棣表扬了一句之后,又不提这茬,反而问潘厚仁道:“你刚刚说的小小的要求,是啥?难道是要让朕同意你去当个弼马温么?”
朝臣们有人笑了,潘厚仁也跟着下台阶,站起身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潘氏集团在北京城边上的赛马场早就已经竣工,然而最近各种事故接连不断,潘厚仁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开张,如今朱棣要犒赏三军竟然有他潘厚仁的名字,出于一个商人的本能,他就觉着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要说赏赐,潘厚仁还真没啥在乎的。
要钱,他比朱棣还有钱,要官位,何必呢,他又不想入朝为官,一想到每天早上都不能睡懒觉,潘厚仁觉得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啊!
所以他就想到他那个赛马场了!
为何汉人总是不能灭绝游牧民族呢,为何跟游牧民族的战斗总是输多赢少呢?归根结底还是咱们不习惯骑马嘛。
没事,开一个赛马场,从京师开始,让汉人都习惯跟马打交道,潜移默化之下,说不定就能提高咱们汉人在马背上的作战能力了!
虽说这个明显是牵强附会,但是在大家伙儿弄清楚赛马场究竟是干啥用的之前,都不敢说潘厚仁这种理念是错误的。
而潘厚仁的要求也很简单,就是希望朱棣能够给潘氏集团名下的这个赛马场题字!
阴险,实在是太阴险了!
像赛马场这样前无古人的一个东西,假如说要开张,还不知道会受到多少刁难呢,然而只要现在朱棣点头,为这个赛马场亲自题字,想来今后就不会有那位官员脑子进水去找赛马场的麻烦吧?
这还是仅仅筹办过程的好处,等到正式开张之后,难道大家不去祝贺一番,没事儿的时候能不去转转,去消费一下?不去那就是不给皇上面子啊!
果然,自古无奸不商,这潘厚仁,当真是商人的本性深入到骨子里去了!
朱棣显然也能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过一来他此时心情确实很不错,加之刚刚潘厚仁一番神说鬼谈将大家弄的云里雾里,好像这个赛马场就是用来给大家没事儿骑骑马,比赛比赛什么的地方,确实也有点那方面的好处。再加上潘氏就谈不就是他朱棣自己的小金库么?
诸多理由之下,朱棣还真是找不到不答应的借口,于是乎,潘厚仁的古怪要求再次得到了皇上的首肯,而“天字一号跑马场”的名字,也就自此登上大明历史的舞台,经久不衰,最终成为世界第一号赛马场!
犒赏大会终于结束,就在潘厚仁捧着朱棣当场挥就的墨宝准备离开禁宫时,却被朱瞻基给拦住了。
“你刚刚怎么不开口啊?”
两人说话的地方是在大殿角落里,纵然也有人注意,确实没人敢走过来偷听。
“殿下,您要我开口说啥?”潘厚仁满脑子的雾水。
“求亲啊!”朱瞻基倒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求亲?”潘厚仁心中打了一个突!说实话假如不是朱瞻基此时提起,潘厚仁还真就已经把清河公主写的那封信里的内容完全给忘记了。“难不成他是要我向他妹妹提亲?不成不成,当了驸马爷这人生还有啥乐子?绝对不行!”
“哈哈,殿下,今儿天气真好,咦,他们在那边聊啥,咱们过去瞧瞧?”
潘厚仁东扯西拉的举动让朱瞻基很是不满,气道:“好!这样好的机会你不把握,今后没机会可不要怨我!你以为我朱家的女子都嫁不出去么?”
说完这话,朱瞻基气呼呼的走了,倒是让潘厚仁一脸郁闷的留在原地。他也知道朱瞻基就是这会儿生气,回头也就忘了,倒不至于影响两人的感情,但此时他心中还真有些好奇,好奇那位被清河公主抬举为“替身”的公主,究竟是谁,长相如何?
还有,为何朱瞻基这么着急呢?难道是清河公主的意思?
这些问题深度那是相当的不一般啊,潘厚仁站在这里就算把脑袋想破也不可能有答案,倒是朱瞻基走了之后,潘厚仁回过神来才猛拍自己脑袋,“我去,怎么把那事儿给忘了!”
此番进京,潘厚仁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着四疯。
其实这话说反了,就级别职务而言,他这个一等伯拍马也不如人家四疯那个国师的头衔,只是皇上大度,仍由堂堂国师大人一直留在南京,在潘厚仁家中包吃包住。
而这次潘厚仁之所以带着四疯进京,主要就是想把上次跟四疯谈的那个事情给完成了。
提醒朱瞻基,小心朱棣归天,有人抢夺皇位。
刚刚分明就是最好的机会,结果愣是让潘厚仁把这个机会给放走了,如今朱瞻基生气了,怕是三两天功夫见不着面,此时潘厚仁才真是后悔莫及!
而他现在还不知道的是,他真正应该后悔的不是没有留下朱瞻基,而是没有开口提亲。
且不说提亲的事情,走出宫中的潘厚仁,径直返回他在京师的宅邸。这边虽然平常时候都没住人,但各种奴仆下人不缺,如同昆明那个宅子一样,随时来,随时都准备妥当。
这就是真正富豪的生活,有一栋别墅算啥,冬天能够去夏威夷度假算啥,要在世界各地都有自己的屋子,而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又人打扫整理,随时拎包入住,不用去所谓的五星级酒店住总统套房,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