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厚仁以为,以张三丰跟潘家的关系,哪怕就算是聚宝盆这样的东西,也没有理由藏着掖着。故而他才会这样直接开口问张三丰。
殊不料潘厚仁这才开了口,张三丰却是微微一愣:“聚宝盆?真有这东西?”
看着张三丰那认真的模样,潘厚仁浑然不明白他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假不知道。望着张三丰的鹤发童颜,潘厚仁端详了半天,确定张三丰没理由欺骗自己之后,才有些颓丧地点点头,“我家老爷子是这样说的,当时在场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二叔和徵徵!”
张三丰微微摇头,道:“这样看来,潘诞还真是没有把你当成外人啊!”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不通啊,祖师爷您智慧高,不如跟小子我分析分析?”
“哈哈,我可没有兴趣分析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不过世人呢,总是把简单的事情想得复杂化,而把复杂的事情想得很容易,别整天想着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我练武,修道才是正途!”
“修道怕才是虚无缥缈吧?”潘厚仁心中暗暗腹诽,当然他这话也有些没道理,修道是否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还是得看谁来说,至少张三丰人家是有资格说修道就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又在武当山上待了差不多七天之后,潘厚仁终于要走了。
这一次他将不会返回昆明,而是直接前往京师。
对于潘厚仁来说,京师好像已经是个他极熟悉的地方,一想起自己在大明朝的首都里竟然有一席之地,他心中就情不自禁的激荡起来。
虽说一起从昆明离开的人只有四疯和秀娘,可是选定的人手也早已经从昆明出发。按照潘厚仁的指示,段灵玉等人到了京师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另外再收购几处房产。
并不是潘厚仁信不过夏元吉等人,事实上狡兔尚知有三窟,遑论是潘厚仁这个来自后世,着实没有几分安全感的人呢?而段灵玉购买的房产主要还是用来作为潘氏集团的办公室使用,真正隐秘的地方,还是要等潘厚仁到了京师之后自己再确定下来。
如今的京师已然不同往日,尤其是大街上的那些番子们,在经历了纪纲事件之后,一个二个的完全嚣张不起来了,就好像是被抽了筋一般!张晓谶如今才是锦衣卫的真正领导,虽说他的官衔比起纪纲来还要大那么一点点,可因为性格等等原因,张晓谶在整个朝堂的威信,可是远远不如当时的纪纲。
更重要的是现在锦衣卫当中的清洗还在进行当中。说起来也是纪纲此人牵连出来的人实在是多,而坏就坏在纪纲没抓住,跑了!不少被牵连出来的官员一律将所有的责任都往纪纲身上推,刑部和锦衣卫审查出来的结果,让朱棣在看了之后很是生气!
而纪纲案的做实,也就确认了当初火铳案的直接主导者就是纪纲,从而让朱徵焲解放了出来!老实说朱徵焲这段时间待在京师心中是很窝火的,只因为他在漪梦那里可是吃了大大的苦头,甚至连盐引这样的大杀器都拿出来,竟然还没有得到漪梦的点头!
然而这两天朱徵焲却是重新生龙活虎起来了!
纪纲的倒台,火铳案的真凶暴露,解除了岷王府被汉王诬陷的危机,当真是朱徵焲“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紧随而后朝廷对于皇太子和赵王在京师里为勾栏院子撑腰,或者说根本就是他们开设勾栏院子的事情大做文章,以至于连朱高炽这样的人都不得不死赖着否认跟暖阁的关系,只能在暗中照顾,更是让朱徵焲有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快感!
老实说在听到花夜和暖阁将彻底跟两位皇子脱离关系时,朱徵焲第一个念头就是去花夜,好好的羞辱漪梦一番,以报当日被羞辱之耻!然而在经历了昆明“之难”后,朱徵焲的性格也变得沉稳起来,算是潘厚仁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
哪怕是外面已经闹的风生水起,朱徵焲仍旧是强制自己不要冲动,万一风向发生变化呢?同时他也聪明了一回,竟然及时将京师、纪纲、汉王和太子的动向用书信向自家老子汇报,得到了岷王朱楩极大的赞誉,在心中对这个儿子的印象也有了巨大的改变!
其实这不过是朱徵焲闲得无聊才写的信。正所谓是无心插柳,原本在历史上朱徵焲可是被自家老子取缔了继承世子的位置,让他的弟弟朱徵煣当上了世子,最后继承了岷王的王爵。然而因为这次的事情,使朱楩对朱徵焲印象有所改变,或许有可能改变历史。说起来,这好像又是潘厚仁的“功劳”。
风风雨雨的一个月多时间,朱徵焲也总觉得自己是看透了皇上和朝廷的意图,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皇子继续开设勾栏院子,毁了皇家的信誉,于是乎这个心胸并没有外表那么开阔的岷王府世子,就决定先去花夜,找漪梦报一箭之仇!
当然,仅仅是他一个岷王世子的身份老实说还有些寒碜,在京师这种王公贵族满地走的地方,还不足以横行,尤其是在眼下这种风云诡谲的时刻。说起来朱徵焲虽然成熟了一些,但也真是不够成熟,否则的话他就应该知道,越是时局混乱的时候,他就越应该低调,作为一个千年配角的身份,就应该老老实实的才是!
他没有自知之明也就罢了,可他错就错在,竟然还想着拖人下水!
朱徵焲在京师也不是没有朋友,比如说成国公朱勇!
成国公朱勇这人,当真是错顶了一个“成国”的名头,应该叫“成事不足”公才对!这个朱勇,其实算起来也是皇太子朱高炽那一系的人马,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成国公朱勇喜欢去暖阁而不是花夜的原因——当然其中也有面子问题,堂堂的国公消费怎么可以去排名第二的,怎么也要去第一流的才行!
对于花夜,朱勇心中同样有想法!
其实没有几个男人不好色的,区别只是能力和程度而已!当今天下最好色的人当属太子殿下无疑,人家就是有能力,好色,咱就整了个全天下第一流的场子出来,要什么样的特色没有呢?
朱勇就没有人家朱高炽那么有能力了,他虽然也想学着自己整个场子,可是在过去吧,一是他没有那个管理经营能力,二来吧上面又有花夜和暖阁两座大山,他是谁也得罪不起,弄不好连个老三的位置都没得坐,自家要消费的时候还得去暖阁,说出去更是掉价!
故而朱徵焲找到了朱勇,这两个有着相同辈分和相同味道的家伙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朱徵焲倒是没有想过在京师勾栏界攫取一席之地,毕竟昆明的事情实在是给他留下了不浅的阴影,可朱勇就不同了,他虽然是勋贵,但不算是皇亲国戚,况且他的家族旁系众多,挑选一个出来当名义上的东家并不是问题,现在暖阁和花夜都已经势微,对于一心想自己搞个场子的朱勇来说,这正是个机会!
同时,朱勇并没有忘记当初潘厚仁丢出来的豪言壮语!一开始他倒是没放在心上,可后来跟朱徵焲见面之后,他才了解到,那潘厚仁还真不是盏省油的灯。想想看,将来潘厚仁真的已经开始在京师开勾栏院子,却赫然发现暖阁和花夜虽然已经倒下,可是他朱勇开的勾栏却如同庞然大物一般挡住了潘厚仁发展的脚步,岂不是很有成就感?
是的,开一个勾栏场子,对于朱勇来说已经不仅仅是满足个人生理上的要求了,这其中关系着方方面面,尤其是他朱勇,成国公的面子。
“世子你是想去找那漪梦的麻烦?”
朱徵焲在找到朱勇之后,到是没有隐瞒心中的想法。他把自己当初求漪梦带话给赵王帮忙时受到的羞辱都不顾颜面的说出来,就是想坚定朱勇帮他出一次面,当然关于盐引的事情那是绝对不能说的,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可不是么,漪梦那小娘皮,我看她不顺眼很久了!听说京师里不少人在打她的主意,我想趁着大家还没有下手之前.”
“先采了头筹?”朱勇微微皱了皱眉头。虽说朱徵焲是岷王府的世子,可是在朱棣目前对皇亲国戚的那种“特殊政策”打压之下,一个岷王府未必就比他成国公影响力大,所以朱勇也不用太给朱徵焲面子,言语之中露出淡淡厄不悦来!
漪梦,那可是他朱勇心中早已经暗暗定下来的目标!花夜或许不能收购,毕竟赵王的余威还在呢,可是区区一个女人,朱勇相信只要自己手段用得好,还不是信手拈来不费功夫?
“哪里说的上采她的头筹呢?这种好事自然只有成国公您才有资格呢!我只是想吧,成国公您将那小娘皮推倒在地的时候,小弟可以狠狠的踩上几脚,或者成国公你把她玩腻之后,能够让小弟在她脸上啐上几口唾沫!”
“哈!”
听到朱徵焲如此“识趣”的言论,朱勇也都忍不住笑起来,指着朱徵焲道:“世子啊世子,你说老实话,究竟是想用哪个头啐两口呢?”
“这个嘛.”
那朱徵焲也是心领神会地笑起来,道:“最好能够同时进行,那就最完美了!”
朱勇上前一步,揽住了朱徵焲的肩膀,道:“女人就是衣服,衣服兄弟要穿还能不借?不就是踩两脚啐两口么,高兴了洗洗还能穿,不高兴洗洗送给别人穿,不也是一件美事儿?”
在朱徵焲和朱勇的心中,可是没有女人的地位的,哪怕漪梦过去可能是赵王朱高燧的女人,但如今朱高燧已经明示他跟花夜没有半点干系,那女人不知进退竟然还妄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在京师继续做生意,岂不是非得把自己当成一块肥肉挂在外面,引狼么?
狼,的确是引来了,而且不仅仅是朱徵焲跟朱勇这两只,甚至于在禁宫当中,一个腿脚不便的人,也在为漪梦而暗暗心动!
只不过他心中思考的就比朱徵焲和朱勇两个家伙复杂的多,他仍旧跟白玉兰暗通款曲,焉知自己那个宝贝弟弟不那么干呢?
不过他也实在是快要按耐不住心中的欲望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