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老妈一反常态的举动,让沈暮一个激灵,很快洞悉了老沈的意图。
他只觉神清气爽,恨不得仰天长啸。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他先来到老妈房门前,故意把门敲得很大声:“妈,老沈把我赶出来了,外面好冷!”
程玉珍只回了一句:“那是你的事。”
然后,便再也没有然后了,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回应。
沈暮只得“可怜兮兮”地退走,几步来到美女富婆房门口。
略作犹豫,他抬起手想要敲门,可在最后关头又放了回去,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做似乎有点无耻。
“唉!”
沈暮叹息一声,本想抽根烟理清思绪,忽然门开。
美女富婆披着羽绒服:“外面冷,先进来!”
咦?
沈暮暗喜,方才还有一丢丢的愧疚心理,刹那烟消云散,抬脚就迈,还不忘感谢:“谢谢你收留我。”
柳轻璃侧身让他进屋,岂知这货刚刚进来就要往被窝里钻。
她连忙把门关上,轻喝道:“你干嘛?”
“我冷啊,就一件外套,下面只穿了条秋裤,快冻死我了!”
“不准上床!”
“那……好吧。”
沈暮赶紧扯过一条毯子,坐到椅子上,心道不能太急,得循序渐进;但重要的是,今晚必须得把生米煮成熟饭,否则可就辜负了老爹老妈演的一出好戏。
柳轻璃也冷,迅速回到床上躺着。
沈暮把房间打量了一番,新房子刚装修好不久,还没来得及装空调。嘿嘿,此乃好事,不然接下里的剧情就不好控制了。
“叔叔阿姨经常吵架吗?”
柳轻璃双脚伸进被窝,身子靠在床头,探着头和沈暮聊天。
“以前偶尔也吵,可像今晚吵得这么凶的,比较少见。”
“他们为什么吵?”
“我哪清楚……不过,大概能猜到一些。”
“会是什么事?”
“或许和你有关!”
“和我有关?”
“应该是的,想来他们多半在讨论,要给你封多少红包,什么时候给……哦,这也是我们农村的传统,第一次上门都要有所表示。”
“啊……为这事儿?”
柳轻璃听后,顿时焦急不已,如果沈暮的猜测没错,自己岂不成了罪人。
“别担心,他们又不是没吵过,顶多一天就会合好。”沈暮安慰起来。
二人又聊了一阵,沈暮出门。
“你干嘛去?”
“太冷了,我去倒杯开水过来,暖暖胃,否则明天铁定感冒。”
一刻钟后,沈暮让美女富婆先休息。
“那你呢?”
“不用管我!”
柳轻璃依言躺下,但她怎么睡得着?
长这么大以来,她从未在晚上与男人共处一室,可是沈暮目前的状态,又让她都很担心,要不要……
“阿嚏!”
见美女富婆很久都没有说话,这货开始不安分了,假装打了个喷嚏,动作还很夸张,问道:“纸巾在什么地方?”
“你怎么了?”柳轻璃从床头取出一盒纸巾,关切道。
“冷,有点流鼻涕!”沈暮接过来后,一口气抽了好几张。
“那怎么办?”柳轻璃闻言,心里萌生出一抹负罪感。
“不碍事,我撑得住。”沈暮大义凛然的道,话音未落,“阿……嚏,嘶……好冷!”
“要不,你到床上来取暖吧?”
柳轻璃实在无法忍心就这样看着,她纠结半响,终于鼓起了勇气开口。
沈暮眼前一亮,很想大笑一声:小样儿,哥的表演才刚刚开始呢,你就要投降了!
“这……可以么?”
他明明很心动,偏偏又表现出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柳轻璃很想硬着心肠说“不可以”,但看到他不停抽纸巾,才微微颔首,声若蚊蝇:“上床可以,但不许碰我!”
此刻,沈暮回答得异常果断:“没问题,都听你的。”
半响后,某人钻进伊人的被窝,闻着扑鼻的幽香,又开始心猿意马了:“还是冷,快让我抱抱。”
他也不管美女富婆同意不同意,直接张开了大手拥去。
“你干嘛,刚才不是答应不碰我的吗?”
“我也不想啊,可实在太冷了……没事啦,又不是没抱过!”
柳轻璃身躯僵硬,心如小鹿乱撞,她在被窝里只穿了薄薄的一层,对方有没有老实,她自然清楚。
“怎么不说话?”
“不冷了吧,暖和了就转过去睡觉。”
“还没,再抱一会儿。”
半个小时过去,一道天籁之音悠悠响起:“都快十二点了,赶紧把手拿开。”
另一个声音道:“拿不开啊,抱着太舒服了,我的双臂都不听使唤。”
“啊……你的手在干什么?”
“不知道,它已经不受我控制。”
“沈暮,你个混蛋!”
“反正都睡不着,干脆让我再混蛋一点,咱们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
“不要……”
又过了10多分钟。
“沈暮,不可以!”
“网上的键盘侠说……”
“你别说了!”
须臾,室内一片旖旎,风光无限、被翻红浪,连朦胧的夜月都害羞地躲进了云层。
……
翌日,沈暮还梦乡中,就被美女富婆叫醒。
“这么美好的日子,咱们应该多睡一会,来,抱抱!”
等他睁眼,看到的是一张娇艳欲滴的容颜,一股邪火又窜了上来,恨不得立即扑上去。
“你个混蛋!”
柳轻璃把他推开,羞愧道:“赶紧起来,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她并没有什么后悔,相反,还有种释然的感觉,把自己交给他后,就能名正言顺租他一辈子。
沈暮秒懂,可他依旧舍不得温柔乡,咧嘴笑道:“没事,
“做纪念!”
“你无耻!”
“无耻就无耻吧,我决定再无耻一回。”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沉沉睡去,直到……
“咯咯哒……咯咯哒!”
柳轻璃把沈暮摇醒:“我听到好几次公鸡打鸣,咱们肯定睡得太晚啦。”
“哈哈哈!”
沈暮大笑:“傻妞,那不是公鸡打鸣,而是母鸡下蛋后的吟唱。”
柳轻璃怒目以视:“你叫谁傻妞?”
她气鼓鼓的模样分外诱人,沈暮恨不得再次把她扑倒,嘿嘿笑道:“我说我自己还不行吗!”
说着,又要去动手动脚,被柳轻璃阻止。
她有些不安,第一次上门就睡懒觉,说不准在二老心里已经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催促着沈暮起床。
二人磨磨蹭蹭多时才下楼。
“哎哟!”
从二楼下来,恰好碰到老沈在小天井里抽烟,以异样的目光看向两人,旋即扭头偷笑。
柳轻璃大窘,赶紧从背上下来,还以幽怨的目光瞪着沈暮,意思是说:都怪你!
“轻璃,我给你们准备了热水,快来洗脸吃鸡汤。”
程玉珍满脸笑意,说完就跑进厨房,取碗、盛汤,又亲手端到餐桌上,她还坐在一旁等着。
“只有一碗吗?”
沈暮洗漱完毕过来一看,顿时有些不满。
“莫打主意,这是轻璃的,想吃就自己去盛。”
程玉珍一脸不耐烦,把他赶走。
沈暮暗自叹息,独自来到厨房,可等他揭开锅盖,入目尽是清汤寡水。
“妈,怎么没看到鸡腿呢?”
“鸡腿我盛了,在轻璃碗里!”
“不是有两个鸡腿么?”
“两个都在这里。”
沈暮匆忙取了个碗,添上一些零散的鸡肉和半碗汤,火速奔到餐厅,拿着筷子正想到柳轻璃碗里去夹。
“别,疼疼疼!”
岂料程玉珍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棍子,毫不客气往他手背上抽,疼得沈暮嗷嗷直叫。
“走开,这是我特意给轻璃留得,没你的份!”
“妈,你偏心。”
“偏心咋了,我警告你,要是以后敢欺负我闺女,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在柳轻璃洋洋得意的目光下,沈暮败退。
他还听到,老妈在和美女富婆说悄悄话:“那小子要是欺负,你就告诉我,让我来收拾他。”
沈暮感到心里哇凉哇凉的,端着碗来到小天井,对老爹抱怨起来:“也不管管你的媳妇儿!”
老沈幸灾乐祸道:“想当年,你妈偏袒你的时候,也是这般欺负我的。”
沈暮无言以对,闷着头啃没有多少肉的鸡块。
“臭小子,想好没得?”
忽然,老沈在一旁挤眉弄眼。
“想好啥?”
沈暮疑惑,听不懂老爹没头没脑的话。
“咳……昨晚的事,你就不感谢我?”老沈提醒道。
“想要我啷个感谢?”沈暮没有反驳,此事老爹可是大功臣。
“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随便给老子整几条烟得了。”
“我不是买了好几条回来吗?”
“昨天动作稍稍慢了点,都被你妈藏起来了。”
“那我回头再给你弄一条,那玩意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太少了吧,至少五条。”
“两条!”
“不答应拉到,我待会儿就跟轻璃说,昨晚都是你出的馊主意!”
“老沈,你别过分!”
“五条?”
“算你狠!”
沈暮明白了,原来老沈早就算计好了的,他欲哭无泪,刚刚被老妈欺负,转头又被老爹压榨,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吃过饭,柳轻璃准备收拾碗筷,被程玉珍阻止,让她休息。
沈暮拉着她去捡鸡蛋,一次性捡了六枚,把美女富婆乐得合不拢嘴,稍后又捡到两枚鸭蛋,更是喜不自禁。
喂猪的时候,她疑惑道:“为何没看到上次你拍给我的猪崽?”
沈暮忍俊不禁:“傻妞,你以为是城里的宠物猪啊?国庆至今都快四个月了,猪崽早就长大,卖光啦!”
再次被叫傻妞,柳轻璃大怒,作势欲打。
沈暮花招百出,跑进房里拿出两个脐橙哄她。
等哄好后,他提着一把菜刀,带着美女富婆出门,程玉珍见状,在后面喊道:“早点回来吃午饭。”
其实,现在已近12点,但由于时区的差距,巴蜀农村的午饭有点晚,一般都得到中午一两点才吃。
十分钟后,沈暮在一片“小树林”边停下。
“带我来这里干嘛?”
柳轻璃左右看了半响,愣是没弄明白情况,要不是左右没人,还以为这货带刀出来要打架呢。
“不就是这个咯?”
沈暮朝前努了努嘴:“我们这边的甘蔗,最晚元旦就得收,我特意让老沈留下一部分,就为了等你来体验!”
柳轻璃这才仔细去看,还真是甘蔗,尤其是他的一番话,让她心里暖融融的。
她抢过菜刀,兴奋道:“让我试试!”
随后,就见美女富婆挥刀朝甘蔗拦腰斩去,沈暮在后面大笑,被喝斥后,只得上前手把手教。
两人胡闹了近半个小时,一人拿着一根甘蔗继续走,边走边吃。
沈暮还趁机帮她认识了不少农作物,像什么萝卜、芋头、冬觅菜、大头菜等。
回程时,他告诉美女富婆,说想为爸妈开一家超市,让她帮忙劝劝。
柳轻璃听完前因后果,也认为沈暮的主意不错,还暗暗决定,一定要帮忙把超市开起来,以此来答谢沈母对她的喜爱。
但她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非要我劝,你说不就行了吗?”
“不成,自从多了你以后,他们已经不宠我了!”
“咯咯咯!”
回到家还没进门,只见小院里摆上了几条板凳,有不少小盆友在抢糖吃,热闹得不行;还有几个大人有说有笑。
“好多人!”
柳轻璃蹙眉,近一天下来,她仅熟悉了老沈夫妇两人,见到一群陌生人在此,感到有点不自在。
“我也不清楚咋回事。”
沈暮眼珠转动,已然有了猜测:老妈说过,最近每天都有人来家里参观,昨天没见到是因为回来得晚。
说罢,拉着美女富婆往里走。
刚刚进入院子,大门口就出来了两个人。
一人是沈母,另一个是满脸麻子的中年妇女,后者正苦口婆心道:“莫拒绝得恁个快嘛,这次介绍那个妹娃儿跟你家沈暮可般配喽。
“人家不仅屁股大能生儿子,力气也大,啥农活都会干,最重要的是懂事孝顺。
“对了,妹娃儿长得刮好看哟!”
程玉珍沉着脸,皱眉道:“还能有多好看,我们是不会考虑的。”
她只想早点把媒婆赶走,担心被儿媳妇撞见。
自从家里小洋房建起来后,说媒的人一波接一波,家里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之前无论面对谁,她都没有把话说死,怕儿子找不到好媳妇儿,想留一个希望。
但从昨天见到柳轻璃后,程玉珍才发现自己想多了,因此是不遗余力地拒绝,只想赶紧把媒婆送走。
“你问有多好看呐?”
媒婆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左顾右盼间,忽然看到柳轻璃,立马上前把她拉住,转身道:“看到这个妹娃儿没得,我说的那个,只比她差一点点!”
程玉珍:“……”
柳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