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利弗说起话来轻描淡写, 甚至带着笑容。
配上那张俊秀精致的面容,即使是站在这炎炎夏烈烈头的沙滩上,依然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可是这话里的意思却让所有人呆愣当场, 鸦雀无声。
不少大胡侍卫并不懂通语言, 见那些刚刚还叭叭不停的卫国人一言不发还觉得奇怪。
可是侍卫长唐娜却是听懂了的。
但也正因为听懂了,她才一脸震惊的着柯利弗。
明这人刚刚还说自做的, 不能对着外头的人来一个灭一个, 需要吓唬一二就成了。
结果他倒好,反手就给来了个全体沉海。
美其名曰为了养鱼, 但实际上, 海里的鱼儿恐怕也不喜欢吃这些家伙的。
而柯利弗也感觉了唐娜的注视, 里知道自怕是吓了侍卫长,便想要笑着班奎语解释:“大人,我其实……”
其实就是说着玩儿, 他带着商队和海的那边接触多,自然知道做生意的人多奸猾,而且管是会打蛇顺杆上, 把得寸进尺几个字写在脸上。
虽说是吓唬,但绝对不能放两句狠话就完事儿, 一定要足够狠,直接打疼了, 他们才能记住教训,知道班奎人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好欺负。
现就是在打, 万万不能泄气。
就算是装, 也得装出样来。
却没想,唐娜了他,那张明艳面容上带着的不是质疑, 也没有震惊,更没有骂他狠毒。
反倒是认真的通语言道:“我觉得这话中还有些纰漏。”
柯利弗一愣。
没等他,侍卫长就接着道:“就这么直接把人扔去,没有血腥气,鱼是不会吃的,怕是要烂在水里,反倒污了这大好的海水,倒不如现在就地切了,再扔去,这样不半就能喂饱……嗯,我是说,是能更快地保护好环境了。”
说完,她还觉得自想法不错,点了点头,表示自我肯定。
一旁的柯利弗:……??!
怪不得人家能当侍卫长呢,胆就是大,执行也强,这会儿都开始给方案了。
就是,有点血呼呼的……
而且以柯利弗对唐娜的了解,女侍卫长的思单纯直接,就像是每个长久呆在班奎从未离开的人一样,说话做事都是一根筋,脑袋里从来没有那些弯弯绕绕。
换句话说,她是真的在一门思地根据柯利弗的意思做计划。
要柯利弗现在敢点头,唐娜立刻就能去磨刀。
眼瞅着唐娜的话开始朝着不能播的方向发展,柯利弗赶忙道:“大人,这些细节倒也不急着讨论。”
唐娜便不再多言,可是她望向远处船的眼神,估计已经在计划要如何最快速度成全卫国客人的一片环保之。
柯利弗一脸无奈。
但这一唱一和,反倒让卫国众人冷汗直流。
特别是刚刚说个不停的钟左,此刻已经闭口不言,恨不得把自缩起来,生怕被扔海。
反倒是李正清醒些。
其实他里清楚,钟左哪儿是想要保护环境啊,不就是借着这个由头想法给自捞钱罢了。
万事讲究的就是个度,要把生存和自然之间互相协调好,那自然万世太平。
不然,齐国周国那样大搞基建,怎么没见他们亡国?
明摆着就是欺负这些班奎人读书少不懂事,又不想先富带动后富罢了,这才说了花里胡哨其实狗屁不通的东来骗人罢了。
至李正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出来制止……
这不是觉得如果事情成了,自也能一杯羹吗。
为了赚钱,不寒碜。
但现在明显就是翻车了,人家班奎人根本不傻,起码不像以前遇的那些似的没见世面。
尤其是眼前这个姿容昳丽的男,字字似刀,句句扎。
李正虽不三旬,但经商多年,算得上是个老油条,自然听得出对方言语中的威吓之意。
但他也知道,如果他们还敢胡说八道,这吓唬人的话怕能直接为现实。
永远不要赌别人的狠……更别提那个女侍卫长他们的眼神就像是死人了……
行差步错,商战片原地变成恐怖片。
李正努止住了自打哆嗦的思,深吸一口气,走上线行了一礼道:“还请大人恕罪,我这位伴大概是在船上呆的时间太久,太阳晒得头脑发晕,竟是开始说胡话了。”
刚刚还一脸无奈着唐娜的柯利弗立刻耳朵一动。
似乎遇了个识趣的。
是,他便缓缓转身,着李正笑:“哦?郎君不和我说环保的事儿了?”
李正终确定,这位美人就是在套路他们呢。
可终究是自理亏,哪怕出来也能苦笑着认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打不。
战斗不足的时候,认怂是最佳选择。
而钟左也不傻。
他立刻探出头来,哭丧着脸道:“对对对,我本来就身骨不好,脑袋也不好,这一路上的折腾怕是又热出了毛病,一通浑说,还望大人宽宥则个。”
李正有些惊讶的着他。
本以为这人是个知道听家里安排的草包,没想关键时刻还是有点急智的。
至柯利弗则是弯起嘴角。
他原本就没打算把这些人一竿打死,现在来卫国商人足够聪明,那么目的达,就没必要继续演了。
是面上,柯利弗还是一副惊讶的模样:“原来如此啊,不知道郎君现在的神志是否清醒了?”
钟左急忙点头:“醒了,醒了!”
着模样,好似自稍微迟缓一些,就要去海里物理清醒一了。
柯利弗见好就收,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各位郎君随我来休息一,也整理一仪容。”
随后,就把手从斗篷里伸出来,做了个领路的手势。
卫国人都去。
入目就是沙包大的拳头……
再次庆幸自刚刚没有负隅顽抗。
而柯利弗偏头向了唐娜:“烦请大人将此事禀报王上。”
唐娜先应了一声,然后就眨眨眼睛。
她听得出来这是不准备出海了,颇为可惜的叹了口气。
就这一声,让李正背后冷汗又多了一层,想着这位没胡的班奎男人做事还是很妥当的,自确实是需要整理一自了。
起码得把被汗湿了的衣裳烤干。
时,李郎君在里笃定,等一定要告诫一手底人,离这位动不动就想要把人剁吧剁吧扔去喂鱼的女侍卫长远一点!
班奎真的好可怕!
而他们在班奎的住所是早早就安排好的,并不会和琅云来的人相遇。
至寻常班奎人也不会泄露仙人的踪迹。
毕竟,绝大多数人连通语言都不会,卫国的翻译又因为要面见女王而常驻在王宫,以至其他卫国商人基本上就是和人鸡鸭讲。
当语言不通的时候,保密就显得十容易。
但也有些例外。
尼尔作为进步最快的班奎少年郎,这会儿已经可以通语进行沟通了。
最近他就交了个新朋友。
来自卫国的钟左。
说起来,钟郎君的境遇着实算不上顺遂。
先是准备好的计划还没开始就破灭,还差点被扔去喂鱼。
后来好不容易等和班奎女王谈判的机会,李正那家伙却说自信誉破碎,让自暂时不要参与其中。
偏偏钟左还亲口承认了自“脑不好”,连反口的机会都没有。
是当整个商队都热热闹闹的时候,就剩他无所事事。
换个人,被这么一通折腾,怕是已经灰意冷,至少也是会怨气缠身,气柯利弗的针对,恨李正的无情。
可钟郎君却是一点不受影响,每天该吃吃,该睡睡。
无聊了就出去逛逛,甚至还会帮着村里人做事。
他还接了给尼尔当家庭老师的差事,报酬是两个馒头。
这天,尼尔去找他的时候,这个人正笑眯眯的喂鸡,又去做了些农活,虽然语言不通,但是靠着比划带猜,顺利从对方那里得了一颗鸡蛋。
钟左小翼翼的揣好了鸡蛋,抬头就瞧见了小尼尔,立刻笑着道:“放学啦。”
尼尔点点头,然后就蹦蹦哒哒的走去。
而他在经一处巷的时候,不着痕迹的了一眼,果然就瞧见那边站着几个班奎侍卫。
这些都是派来监视钟左的,确保他不会去一些不该去的地方。
特别是班奎女王有命令,暂时不要让班奎得仙人帮助的事情泄露出去,所以对钟郎君这样“脱离大部队”的人,自然要多注意些。
甚至连和他有所接触的尼尔,也是早早得了自家叔叔柯利弗的叮嘱,对很多事情都要守口如瓶。
所以这会儿的尼尔是瞧了一眼,很快就表情如常的溜达了钟左面前,声音软糯:“嗯,今天夫多讲了些,等很久了吗?”
放在别人身上,对着这样这样一个乖巧的孩,多少是要客气客气。
但是钟左却是直接道:“对,等了半个时辰,挺久的,得加钱,在咱俩的关系,便宜点算,多加一个馒头就行了。”
尼尔:“……刚刚不是去帮人家做事了吗?”
钟左:“一码归一码,那是我的额外收入,还是得按着合补偿我的。”
尼尔:“合里没有!”
结果钟左直接拿出了他们签的合约,指着中缝的好几行小字道:“这里写着呢,可以仔细。”
尼尔:……
这算不算欺负小孩!
可是尼尔还是认来了,一则是因为报酬的事情柯利弗都能解决,二则是因着今天的数学课上他有好些地方不懂得,还需要钟左帮他辅导。
虽然这人之前谎话连篇的忽悠人,但是数学还是很好的。
是尼尔是鼓了鼓胖脸蛋,就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一秒,钟左就把他抱起来,乐颠颠道:“好嘞,回家喽,哥哥给煎鸡蛋吃!”
尼尔被他吓得一把抱住了这人的脖,听了对方的话,就惊讶道:“要把赚来的鸡蛋给我吃?”
钟左笑道:“是啊,们夫教的那些估计是从周国学来的,难得很,这小得补充点营养,不然怕是跟不上。”
此话一出,刚刚还气鼓鼓的尼尔脸上流露出了感动的神情。
想着,虽然这人刚刚起来一副斤斤计较的模样,但终究还是顾着和自的师徒情谊的。
不然,怎么会把辛苦做农事得来的鸡蛋给自做了吃?
可还没等他说些感谢的话,就听钟左接着道:“一个鸡蛋两个馒头,等记得给我啊,加工费就不算的了,唉,我煎鸡蛋特别在行,便宜了。”
尼尔:……
呸呸呸!
不钟左虽然起来一直笑眯眯逗孩玩儿,但实际上,他的眼睛一直在朝着左右瞧。
相比较其他那些费尽所有气希望和班奎谈成生意的商人,钟左这个已经被排除在外的反倒发现了很多不寻常的事情。
即使班奎人限制着他,不让他去太多地方,可是依然能窥探一些与众不之处。
比如总是住在树上的班奎人开始住房了。
比如即使被树林挡着不清楚,也能瞧出远处的那阵阵白烟不像是炊烟。
再比如,堪称萧条的神庙。
钟左望了一眼门口都快长草的神庙,装作无意地了句:“们现在不拜神了吗?”
尼尔跟着了一眼,事实摆在眼前,他也没有遮掩,直接道:“嗯,不拜这个了。”
钟左便:“听这话是拜别的了?”
尼尔笑了笑,没说话。
钟郎君也不执着,抱着他继续往他家走,声音轻轻:“觉得,什么样的人才叫神仙呢?”
尼尔想了想,然后回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吧,要能救我们的命,让我们吃饱穿暖,那不管是谁,我都会把他当神仙的。”
一句话,就让钟左多瞧了这小孩几眼,接着就笑起来,赞地点点头。
不尼尔显然不想要继续谈,很快就转换了话题:“为什么不和那些人一起做生意呀?”
钟左想着,自然是因为自之前骚操作搞太多,断了自的商路啊。
其实要是能走,他也想走。
可惜,来的船就一艘,他也不敢借班奎的,生怕人家开船把自扔海里“环保”,所以能暂时留在这里。
但这些话他可不好意思对着怀里的孩说,便换了种说法:“自然是因为我想要贸易的东与他们不。”
尼尔好奇:“有什么不?”
钟左笑道:“别管是李正,还是其他什么人,他们和们国家谈的都是一钱一物的东,可我带来的却不是具体的货品,而是纯商贸。”
尼尔:“啊?什么意思?”
钟左本就将有所准备,现既然生意做不成,索说出来:“我们钟家能在卫国立足,靠的并不是那些贩卖的物品有多好,而是靠着钱庄票号,还掌握着不少车马行,甚至在和齐周讨论租铁路的使权。”
尼尔思索片刻,老实道:“听不懂。”
钟左也不着急,反倒耐解释道:“如果想要做生意,那就先要有本钱,这个我们能提供,需要运输,我们也可以帮忙,甚至中间的许多关系,黑白两道,我们都能打通,”说着,钟左自先笑起来,“虽然我们族里的人其实都是黑手很,没一个好人,可是越是如此,做起事情来才能最利落。”
尼尔眨眨眼,有些惊讶:“头一次听说有人说自不是好东的。”
钟左捏捏他的小脸蛋,轻声道:“有些事情,就是得六亲不认才能做成的。”
尼尔不说话了,绿眼睛里若有所思。
一旁的侍卫能记所有的对话已经很不容易了,已经没空辨出这人是不是在教坏小孩,管以最快速度将这些递交给了柯利弗。
而柯利弗之后,犹豫片刻,并没有递交女王,转而去找琅云仙人讨意。
不他去寻的时候,正巧就碰上了边老师在视频通话。
对面的便是经管学院那边的宫巧老师。
她手上正拿着边老师传递来的班奎物品清单,仔仔细细的翻之后才道:“这上面有不少可以贸易流通,具体的价格我会提供给,都是齐周两国的均价,可以参考,也能方便谈判。”
边老师笑着点头:“多谢。”
宫巧回了句:“没关系,回头等班奎需要投资的时候,第一个告诉我就好了。”
旁听的纪良:……
时时刻刻记着搞钱。
宫老师,不愧是!
而这时候,柯利弗已经走了进来。
他见许多次仙人之间“传音入密”的神迹,现在也没有太多惊讶,管将手上的东递了去。
边老师扫了两眼,就迅速拍照片传给了宫巧。
接着就是一段时间的静谧。
然后,宫巧的声音再次响起:“其实之前我就有想法,那便是可以多多利原住民原本就有的体系,这样可以更好的提高效率,还能发掘出更多的人才。”
终究,这个次元的是要原住民自的。
有些事情直接从无有开始建设比较方便,但还有些东可以多加利原有资源。
就像是做生意,卫国确实是个中好手,让班奎借助他们的量,明显是要比自摸索更好。
边老师琢磨片刻,轻声道:“如果想要顺利进行去,还是需要一个可以沟通的人。”
此话一出,无论是柯利弗还是纪良都没有出声。
因为在他们来,那些卫国人着实狡诈,即使现在上去诚恳些,但要给他们点机会,少不得又要搞套路。
这些商人什么骚操作都能弄出来。
边老师也知道人选不好拿捏,一时间没有开口。
倒是手机对面传来了个陌生的声音:“刚刚听仙君说,这次有个名叫钟左的人前来,可对?”
此话一出,边老师就去。
然后就瞧见在宫老师身边站着一位清隽男人。
边老师打量了一,隐约觉得眼熟,但还是没记起来。
毕竟穿越已有四年,遇的原住民不知凡几,就算记好也不至每个都记住。
是边老师道:“叫什么?”
而男从轮椅上站起,行了一礼后温声道:“小人钟尧,之前被蛮人袭击,危在旦夕,幸而得仙人搭救,又入了仙境,不仅续了残腿,还得以重新站立,在复健时候我与边上仙曾有一面之缘。”
经此一提,边老师总算认出眼前人,笑着道:“不是在周国做服装生意,怎么宫老师在一处?”
钟尧恭声回道:“我家掌柜最近觉得烦闷,山庄也不爱住,我便准备在都城的仙庙附近买一处庄,今天来相,正巧遇了仙。”
此话一出,边老师还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纪良瞪圆了眼睛。
旁人不知,但他知道。
这人口中的掌柜,就是在周国做任务的何依依学姐。
而纪良更清楚那边的地价如何。
尤其是仙庙附近,基本就相当“市中,黄金地段,交通便利,顶级学区房”等等光环无限加持,要多贵有多贵。
结果是因为何学姐在山庄里住烦了,他就都城来买新房了?
这……这就是异次元版本的有钱任吗?
但是边老师却没有多询这些金光闪闪的细枝末节,而是道:“对钟左熟悉吗?”
钟尧平静点头:“有的。”
边老师又:“这人如何?”
钟尧笑了笑:“不瞒上仙,我是被卫国钟家舍掉的弃,对那家的人自然是有怨怼的,但正因如此,我很清楚钟家人的脾,尤其是这位钟左郎君,怕是这一辈中最为直率的。”
边老师略一思索,直接道:“这是褒奖还是嫌弃?”
钟尧格外平静:“都有,因为他是纯粹的商人思,两张面皮,不记恩情也不记仇,真真正正的唯利是图,要有好处他就会把握住。”
……
因为词坦荡,所以让人一时间竟是不清这是夸还是骂。
不边老师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工作时,比起两面三刀的伪君,明显是那些清楚算账不沾感情的真小人更方便相处些。
而宫巧在旁边没说什么,是点点头,显然她对钟尧还是信任的,他推荐的人也能多一。
是边老师便了手上的纸条,上面是侍卫记录来的有关钟左和尼尔的对话。
他抖了抖这张纸,然后道:“好,我会见见他的。”
钟尧点点头,脸上没有既没有笑意,也没有恼恨。
他是平静的说了句:“掌柜希望我能尽所能帮助琅云,所以仙君放,这个人会符合您的期望的。”
虽然边老师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他还是多了句:“俩底是什么关系呢?”
钟尧略想了想,才笑着道:“生死之交吧。”
而另一边,柯利弗已经派了侍卫去,很快钟左就来了。
上去一切顺利,但是侍卫还是说了句:“尼尔似乎不大高兴。”
柯利弗:“为什么?”
侍卫:“钟郎君说自被带走是意外,意外不囊括在缺课的范围内,所以一道题没讲,却拿走了五个馒头。”
柯利弗:……
突然开始怀疑,这种家伙真的能做成事情吗?
但是钟左显然比柯利弗想象中的更加坚强。
在琅云人的时候,他虽然惊讶,却没有激反应。
知道自可以有接手班奎生意的机会,钟左是高兴的,但也没有高兴头。
他很快就冷静来,开始和柯利弗讨价还价。
基本上每一文钱都要争。
将“不占便宜就是吃亏”的原则体现得淋漓尽致。
导致柯利弗开始怀疑,之前没有追究这个人,也没有把他弄去喂鱼,是不是自错了……
好在,当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之后,钟左就变了副脸色。
一点没有咄咄逼人的模样,反倒笑得眯起眼睛,声音都高兴得一蹦一蹦的:“这事儿能不能不要告诉旁人?尤其是不要告诉跟着我来的那些人,不然怕我家里的那些家伙会把这差事抢去。”
柯利弗奇怪:“对着自家人都这么防着?”
钟左一脸认真:“当然,那都是群豺狼,管是喜欢别人的嘴里抢东吃。”
柯利弗:“这么说合适吗?”
钟左:“合适啊,因为我也一样。”
柯利弗:……
突然语塞。
而前途光明的钟左已经放松来,站起来,深施一礼,然后才道:“不知仙君为什么会选中我?”
边老师也不瞒他:“有人举荐。”
钟左:“我能是谁吗?”
边老师:“钟尧。”
这个名字让钟左的眼睛瞪大了些,但很快就笑起来,又开始拨弄手上的金算盘,嘴里念念叨叨着:“起来我得让出三利给他。”
这让旁听的纪良“咦”了一声:“刚刚恨不得连一文钱都要争,现在怎么这样大方?”
钟左笑眯眯:“我与他是亲兄弟,但也要明算账,他给了我好处我当然也要还回去,这个不好欠着的。”
纪良眨眨眼,感慨着:“怪不得,之前他说俩是生死之交,如此来,这关系确实好。”
没想钟左直接道:“生死之交不假,但是关系一点都不好,或者说我俩应该算是有仇的。”
纪良:“真的?什么仇?”
钟左:“他当初被赶出钟家,我使了不少气,当然他也报复回来了,就上个月,我差点死在周国。”
……???
虽然他们琅云的学生追求的是德智体美劳,在象牙塔里也不太能接触得阴谋论和厚黑学,但是,凭借字面意思上来,这俩不该不死不休吗?
纪良迷惑了:“那还想要和他做生意?……还有,他怎么会答应和做生意!”
钟左停了拨弄算盘的手,笑的露出了大白牙:“一码归一码,不要总谈感情,伤钱。”
……
这逻辑,神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不这一刻纪良也明白了,为什么钟尧说眼前这人是合作的最好人选。
脑回路清奇,无利不起早。
但如果人家一直坚持,那绝对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这时候,就听钟左道:“不知道是否能烦请大人,后若是去了周国,代我将这封书信交给钟尧?我就不去当面找他签合了。”
柯利弗接了来,什么都没,就直接揣进怀里。
倒是纪良多说了句:“怎么不当面?”
在他来,这是两个人之间和缓的好机会。
结果就听钟左笑道:“可不敢见面,我一直想要他的命,要是做出点不好的事情,怕是会妨碍仙人的大事。”
纪良懵了:“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钟左想了想,还是笑道:“有些事情能钱帛解,但我们之间不能,那就有死我活。况且我和他的很多商路是重合的,容易抢走我的生意,即使他很重要,可这个世上没有他对我更重要。”声音顿了顿,他强调,“这些阿尧也是知道的。”
……知道要杀他,却还举荐做事?
们搞金融的人都这么狠的吗!
纪良一脸无语:“俩就不觉得这个想法有哪里不对吗?”
钟左老实点头:“觉得,可我也没想洗白,道理我都懂,就是忍不住。”
纪良:……
一时间,不知道是赞叹他坏的明明白白,还是震惊钟尧胆大破天。
最终,能干巴巴的感慨了句:“原住民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