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节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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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对于你来说,是救命恩人。为了他给你的帮助,甚至可以抛弃半辈子都为了你而奔波的哥哥。”江墨北的话说的徐曦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在你眼里千般好的人,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渣!”

“你!江墨北,好歹他也是你父亲!”徐曦被刺激的有些口不择言:“要不是因为你,江云根本就不用受到这样的痛苦!”

“你什么意思?”江云那样抛妻弃子的人能有什么苦衷!

“江墨北,你根本不知道你的父亲为了你和你的母亲,经历过怎么样的苦痛!”徐曦为江云狡辩,“你又有什么资格数落他!有什么资格埋怨他?你自己本身才是最大的毒瘤!”徐曦的话越发让江墨北觉得荒诞。

“你倒是说说,他为了我做了什么?”江墨北挑眉,他根本不相信徐曦说的任何话。

“江墨北,你不该用这样的态度,至少他还是你父亲,就算你的心里对他有很大的不满!最基本的尊重,这是你必须做的!”

江墨北坐在一边,“我等着你和我说,他的苦衷。”经过这么些年的怨恨,他早已不愿称呼那个男人为自己的父亲,在他眼里,他就是过眼的云烟。

“你还记不记得在你父亲离开后……”徐曦的话未说完,“我不想从任何人的嘴里听到他是我父亲这样的话,请你用他来代替。”

“你……”徐曦把话咽在喉咙,把怒气压下。“你的父……他”在江墨北冷冽的眼神中,被迫改了称呼,“他离开之后,你是不是得了一场大病。”徐曦说完,瞄了眼江墨北,继续道:“他知道你病的很严重,但是他不能够出现在你面前,于是他暗地里为你忙东忙西。你知道你当时是什么病么?”

徐曦这么一问,江墨北隐约记得,那个时候,病的很严重。他成天浑浑噩噩,四肢无力,身边也没有人,母亲早就过世,父亲去寻找母亲了,那时的他孤苦无依。

“那个时候,他不比你好多少。一个已死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任何的权利都是虚假的,就算生前有多少的权利,在死后,他都是一个无用的人。”

“其实我和他很久没见了,他曾经说过不要再见到我,因为我会影响到你的母亲……”徐曦长叹,“可是,那天他主动来找我,只因为只有我可以帮助他。”

“他说,他只能来求助我。”徐曦说到这里,笑了:“这辈子他都没有求过任何人,只有那一次,他是跪在我面前,他的模样真的比狗还可怜。”

江墨北皱眉,徐曦怎么可以这么形容江云?

徐曦小心翼翼地观察江墨北,看见他听见狗一样的形容,江墨北的脸上有些不好看。心中暗自满意的笑,面上装作无所谓,说出口的话更加不尊重江云。

“他求我,简直和做梦一样。你以为我会因为他的救命之恩爽快的答应麽?”徐曦嗤笑道“那个时候,我刚刚得知苏茉和我哥之间的事情,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没心没肺。我曾经也有过因此而愤怒的时候。”徐曦对上江墨北的眼神,“我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哥对我做的事情,我都清楚,我当时为了愤怒,为难过江云。我和他说,我可以帮你,可以为你治疗,但是,他必须付出代价。”

“我和他说,你的病耽误不得,需要一种药引子。而这药引子长在崖边,若是想要治好你,这味药引子必不可少。”徐曦仿佛想起当时的情景,那时候江云真的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的感情外露的那么明显。

“傻瓜都知道,我是在故意为难他。但是他宁愿被骗一百次也不愿意错失一次机会。”徐曦叹息道,“他真的去了,而且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徐曦突然转过身,直逼江墨北的面孔,“你知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么?”

江墨北觉得徐曦的眼里有莫名的感触,“他怎么了?”

“他从悬崖上摔下来了。就因为我的故意刁难,他从崖边摔下,摔断了腿,脸上也因为泥石,留下深一道浅一道的伤痕,根本没有办法见人。”

“你个混蛋!你怎么可以骗他?好歹他曾经救过你!”江墨北得知自己的父亲的状况和死了没什么差的时候,胸腔中是怒火!

“为什么你可以责怪你的父亲他给予你的压力,我就不能对他略施小罚,为了我的亲生哥哥抱不平?”徐曦满脸的不屑,转而变得愧疚,“我当时根本没我办法开口说,我是整他的,无法对他说出他拼命拿来的那株草药,对你的病情根本没有实际作用。”

“所以,你对他产生了同情?”江墨北问道。

“不是的。起初的是愧疚,后来我的眼里只有他拼命为你着想的画面。”徐曦的眼前江云的落魄,江云的祈求,江云受伤的面目几乎全非,江云的当时携带着全身的疼痛在江墨北睡着的时候为他悉心照料。

“他还有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心?”江墨北呆呆的开口,虽然嘴里这样问,但是实际上,他的心里早就认可江云了。如果说当初是因为江云让他一个人受到磨难,但在幕后,他并没有真正的放弃自己。

“你不是已经很清楚吗?你的心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徐曦见江墨北的脸上仍有游移,于是再次补充,让江墨北最后的迟疑消失殆尽。

“现在,你想见他么?”

“他在哪儿?”江墨北和徐曦异口同声。

徐曦了然地笑了,江墨北现在心里对江云的隔阂少了。江云心里头的疙瘩也可以消失了,他从来不与江墨北见面的原因,其中一个就是害怕江墨北对他有很深的成见。倘若两人再见,却如陌生人那样,倒不如在暗地里偷偷观察江墨北就好,这只是一个父亲的卑微心愿。

“我会找个时间约他出来和你见个面的。”徐曦感叹道,这下他亏欠江云的,总算有些安慰了。

“我会一直等你的消息的。”江墨北应到,太久没有见到父亲,他都快忘了父亲的味道了。此时的他竟然有些紧张,毕竟是亲生父子,就算有再大的隔阂,一旦解开,就会相安无事,两人之间的缝隙可以在长久的相处中渐渐缝合。

“对了,你说你见过徐晟对不对?”徐曦的脸上已然没有当初听到徐晟出现在这时的惊讶,而是深沉的表情。

“是的。按你们的说法来说,那么必然是徐晟干的事情,苏蔺岂不是有危险?”江墨北这才深思。

“不对。徐晟有可能带走了苏蔺,但是他不会对她下手。”徐曦肯定的说,他了解那个人的为人,就算被逼到深处,也不会殃及无辜,他相信徐晟的潜意识的本性,更何况,那丫头和那个人那么相像。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肯定苏蔺在他的手里会平安无事?徐晟真正的目标是我……父亲,那么他很有可能根本不在乎伤害一条人命。”江墨北不相信,遇到苏蔺的任何事情他都没我在百分百的把握。

“他是我哥哥,他了解他。既然目的是江云,那么他就要利用苏蔺来引你出事,再钓出躲在暗处的江云,所以真正要担心的人不是苏蔺,反而是你。”徐曦分析到,这是他想到的,唯一说的通的地方。

“如果,他只是想要伤害我,那我也认了,父债子偿,又不曾少见,只是我担心苏蔺。”江墨北垂下脑袋,“如果不是我,苏蔺不该受到这样的危险,她应该还是当年那个无知烂漫的少女。”

“苏蔺未来的命运不会因你而改变。就算你们不曾相识,她也可能为了另一个而宁愿伤害自己。你难道愿意她去为了别人而受伤?”

“不会。我绝对不会让她去为别的男人做任何事情!她是我的!”江墨北立刻反驳,他从来没有想过苏蔺站在别的男人身边,尤其是他一直以来的情敌,顾清!

徐曦苍老的脸上,泛起褶皱,对着桌上的那盆茉莉,轻轻地开口:“这下,你可以安心了。”没有人知道,当年徐晟和江云都对苏茉倾心的时候,徐曦在徐晟一次意外的酒后吐真言,知道了苏茉的存在,曾经远远地看过她,为她的回眸一笑,注定此生万劫不复。当年江云来求医的时候,他怀了私心,是为苏茉的选择而妒忌江云,才会有这么一出。

江墨北不知道徐曦心里的百转回肠,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苏蔺,他要救出苏蔺,就算赔上自己,也在所不惜。

另一头的苏蔺被捆绑到一个房间,眼睛被黑布遮住,只能听见耳边,一声剧烈的关门声,紧接着而来的是沉寂,死一般的沉寂,突然有一个声音,似从地表而来,带着幽幽的冷森,苏蔺只觉得自己的胳膊一阵冷意,汗毛战栗。

“觉得冷么?”明明是关心的话,苏蔺只觉得冷意更加逼人。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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