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节 徐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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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墨北,你怎么在这?”徐晟看见江墨北站立在办公室里,疑惑的问,“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有什么事情么?”

“你怎么回来了?”江墨北困惑地开口:“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么?”

“墨北,你怎么了?我刚回来。”徐晟走过他的身边,坐到靠椅上,“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不是你找我来的么?”江墨北隐隐觉得有地方不对劲。

“你在说什么?我没事找你干什么?”徐晟放下手上的东西,正视江墨北,“倒是你,来这儿到底干嘛?”

“我刚刚看见你了。”江墨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徐晟,“我刚刚还和你说过话。”

“等等等,你说你见过我?还和我说过话?我和你说了些什么?”徐晟奇怪的看着江墨北,“我可是刚刚开完会回来,你怎么可能见过我?”

江墨北见徐晟满脸的茫然,心里的疑惑也开始动摇了,迟疑地开口:“徐晟?”

正在喝水的徐晟,呛到,手里的杯子也应声掉落在桌上。“徐晟”拍案而起,“你说什么?徐晟?他来这儿了?还找过你?”

江墨北这才确信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前一秒刚和他说过话的人,而是真正的徐医生!

“江墨北,他是不是和我长得一样?”“徐晟”激动地扶着江墨北的肩膀,那个人竟然出现在这儿了!

“是的。他说自己叫徐晟。徐晟到底是谁?”江墨北的思维有些混乱,为什么眼前的人不是徐晟?难道……

“我是徐曦,徐晟是我的哥哥。”徐曦放开江墨北,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相框,上面只有三个人,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孩中间站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女孩。三个人笑的灿烂无比,比阳光还要绚烂几分。

“你就是他的弟弟?病倒在床上的,一卧不起的弟弟?”

“他是这么说的么?也对,那个时候的我就是这么无能。这是我哥哥,徐晟。”徐曦指着相框里站在右侧的男孩,从他看着镜头的眼神可以看出,当时的他很幸福,虽然衣着看上去并不好。“那个时候,我们的日子过得不宽裕,但是三个人相依为命,彼此安慰温暖,日子过得是真的很幸福。”

“可是,谁能料到世事多变,当初的那个少年,早就变了模样。”徐曦眼中是叹息,叹息当初的那个少年早就消失在时间的蹉跎中。

“徐晟,他变成这样子是因为什么?”

“他没有和你说么?”徐曦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杯,倒满水,“我以为他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徐曦喝一口水,悠哉地坐在靠椅上。

“他说到苏茉。”话音刚落,徐曦的动作顿住,“苏茉么……”

“苏茉后来改了名字对不对?”江墨北问出心中的疑惑。徐曦的话未出口,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告诉江墨北,默认了。

江墨北无法置信,原来自己的母亲和别的男人有过这么一段真挚的感情,也不相信自己面前威严高大的父亲曾经是小人,更不能接受,这对貌合神离的夫妇可以在自己面前,这般恩爱,让他一点疑心都不曾有过。

“不对。就算母亲和徐晟曾经有过一段,那也是过去式,后来母亲是真的爱上父亲了。”江墨北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当初的一幕幕温馨镜头是虚假的,他宁愿相信,母亲在后来爱上了父亲,不然,再怎么会演戏,他们也不可能演了几十年,更何况,还有可能这几十年里,彼此产生深厚的感情。

“也许你说得对。他们后来也许真的有感情。”徐曦的记忆倒退,“苏茉怀孕后,江云借机阻断了苏茉个徐晟的联系。在苏茉寂寞的时候趁虚而入。苏家见江云对苏茉照顾的极好,于是便有意撮合两个。苏茉知晓这件事情之后,坚决反对,那时候她的心里只有徐晟一个人,更何况她的肚子里有着徐晟的孩子。”

“后来呢?”

“后来?后来还能怎么样?就算是个贞洁烈女,在当时的状况下,当时的制度下,也只能受命于父母。况且那个时候苏茉是未婚怀孕,一旦事情传出去,丢脸事小,很有可能危及到苏茉的生命。苏家两口子就算再怪苏茉,也不会拿自己的亲生女儿说事。怎么可能让她受伤?”

“于是,苏家两口子给苏茉下了药,送到江家,暗地里成了亲。内部的人这算是知道两家联姻了。苏茉清醒后得知,没有哭闹,她知道自己的状况,为了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徐晟,她都要活下去。于是,她成了江家的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成了江家的种。”

“江家的种?难道说,我是……”江墨北想到不好的东西,语气变得急促。

“不,你不是苏茉和徐晟的孩子。当年苏茉生下的那个孩子没有留在江家,而是被送到外面寄养,没有人知道送到哪儿去了。你是苏茉个江云的孩子,也许那个时候苏茉和江云就有了感情,毕竟,像苏茉那样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爱,她是不会和任何男人接触的。”

徐曦的话让江墨北的心又回归到地球上,天知道,刚刚的他有多么的心惊胆跳,他真的害怕自己不是江云的儿子,他害怕自己是个私生子。也许,说不上对徐晟的讨厌,但是还是心里总有些不舒坦,也许这是父亲给他的心灵感受。

对了,父亲?“徐晟说,我的父亲,江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他骗我的?”

徐曦没有料到江墨北会问起这个,他也没有料到徐晟竟然这么了解这边的情况。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江墨北脸徐曦迟迟不答,心里越发的不安。

徐曦又喝了一口水,平复下心情,“江墨北,你想见江云么?”

江墨北霎时感觉到五雷轰顶,死人复活?这么离奇的事情,只有在电视上看过。

“他居然没死?”江墨北颤抖地问出口。

“当年他并没有死。只是因为打探到你身边有不利的事情,于是假装死去,一直在暗中看护着你。”

“所以,你也是他派来看着我的人?”江墨北起初的惊讶渐渐褪去,涌上心头的是愤怒。“他知不知道因为他的突然离世,我受到了多少的阻挠!知道我踩过多少尖锐的碎石,伤过多少次的心?他知不知道,我好几次几乎死掉!”江墨北越说越激动,情绪渐渐不受控制。

“墨北,你不要这样,他当初的意愿也是为了能够在危险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尽早替你驱赶走。”徐曦试图为江云狡辩。

“危险?那他知不知道在他所谓的危险出现之前,我快要被他留下的烂摊子逼疯了?”江墨北的胸膛起伏,满腔的愤怒快要把他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他在你的背后,出的力不见得少。他不是不帮你,也不是不顾你的感受,让你面对这么多,只是情急所逼,他也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相信我?他竟然会去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他对我有这样的信任?”江墨北的嘴脸勾起嘲笑的笑容。“我从来不知道他对我有这么高的寄望。这些年,我所做的,他还满意么?要不要再消失一次?要不要再磨练我?”

“墨北……你父亲也是为了你……”徐曦想要替江云解释,作为江云的好友,真的不愿见到父子反目。

“不对!你是徐曦,徐晟的弟弟,我父亲当年抢了你哥哥的女人,你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愤怒,甚至现在和江云站在一起。对了,你不是应该病入膏肓了么?”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江墨北,说起话来,口不择言,句句带刺,针针见血。

徐曦也不恼,江墨北说的都是事实,作为弟弟的他非但没有为哥哥抱不平,还未哥哥的情敌处处着想,任谁都会认为他徐曦不仁不义,怀疑他对江云,另有目的。

“你说的都是事实。我是个病入膏肓,等死的人。虽然徐晟每天都很努力赚钱,拼命凑钱为我提供医药费,但是现实的差距太大了。即使他每天累的和狗一样,但是一切的不幸都没有改变。后来,徐晟突然之间,消失了。于是,我只是等死,一直看着天花板等死。直到有一天,有那么一个人,他走到我面前,对我说:相信我,你会好起来的。我觉得他身后的阳光太刺眼,于是闭上眼睛,却不想再睁眼时,是白茫茫的一片,唯一显眼的是坐在椅子上的他,是他救了我,给了我一条全新的生命。对他,我有尊敬,我们是好友,只是他更是我这一辈子的恩人,无论是谁,我都会站在这个给了我新生的男人的身边。”徐曦说的真挚有力,江墨北倒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为什么江云可以这样无条件地对别人好,却可以狠下心来伤害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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