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醒来,多泽看向白惊鸣,发现他脸上有些不自然,浑浊的眸子变得有些复杂。
帝辛见状,心底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眼底多了一抹笑意。
白墨泽径直直接走过去,在她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伸出手在肩膀轻轻的拍打了两下,语气愉悦,“醒了就好。”
“劳烦皇叔担忧,缱绻心中有愧,只不过请皇叔派人陪缱绻拿一些水,可好?”
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乌黑的眸子仿佛一把利剑穿透人的灵魂望向白惊鸣的方向,嘴角轻扬,笑的邪魅,宛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小事。”白墨泽干脆的说了一句,转身对着暗处隐藏的墨沉道,“去,找一些水来。”
示意了一下身旁的人,即墨非白立马就明白了,扶着她跟着她的脚步而走,来到帝辛面前停下。
伸出手抚摸在他的侧脸,光滑的让人嫉妒,白惊鸣脸一下黑了下来,想起了白风华的话,看温缱绻的眸子都有些敌意。
突然,温缱绻笑出声,摸着侧脸的手不知何时移到了他的脖颈上,仰着头掐着他的脖颈,玩味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冷漠与苍凉,“帝辛,你相信眼睛看到的吗?”
帝辛,“信。”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神情,乌黑眸子的深处隐隐晃动了一下,随后轻声呢喃,“那便好,拿出来。”
“公主所要的是什么?本王没有什么好给你的。”
温缱绻使劲一把扯开了他胸口位置,一个盒子掉了出来,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接住,直接递给了即墨非白。
接过盒子,即墨非白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这不是归七仙灵草,用来……”
他欲言又止,温缱绻稳住身形,微微侧身,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有些疲惫,慵懒的说道,“用来续命,只不过这个可是会直接让人去另一个世界。”
众人不知何意,这时墨沉不知从哪里拿来一竹筒的水,温缱绻朝他伸出手,目光看着帝辛。
“若我没有猜错,这本就是你有愧送给我用的吧,现在我拿来用了,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帝辛沉默,伸出手拉住了她,仿佛猜到了她要做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放肆,温缱绻,你想做什么。”白惊鸣突然吼出声。
接过竹筒,温缱绻拿起即墨非白手中的被分化几份的归七仙灵草,放入水中几叶摇了摇,走到白惊鸣面前。
“父皇,有些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着,温缱绻当面从他头顶将竹筒的水在众人的视线下,倒向了白惊鸣的头顶,水流很快滑落地面,地上的红色枫叶一下子变黑,就连下.面.的.草.都瞬间枯萎。
帝辛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快速恢复自然后,有些不自然的朝着温缱绻走去。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温缱绻手背反向打了帝辛一耳光,睥睨着看着他,冷.入.心底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温缱绻,你放肆。”白惊鸣急忙挡在了帝辛面前。
“传言父皇与贤王爷之间有特别关系,现在看来所言非虚,只不过帝辛,此番我在你府邸受伤,挨我一巴掌我不便不再计较了。”
停顿了一下,温缱绻继续道,“你身份不同于常人,所以,殴打皇妃且事出有因,从今日起,儿臣自愿禁足言王府,半月,期间不见府外一切人。”
听到她这么安排,白墨泽嘴角轻扬,白惊鸣却立马不满了,“身为公主,不在皇宫,去你皇叔府邸像什么话。”
“我为何去皇叔府邸,父皇难道不明白吗?”
气氛开始变得诡异,每个人心底都有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我的担心多余了。”身后一道玩笑的声音传来。
温缱绻转身,看到来人后,惊讶道,“君华,你……”
“怎么?好像才没有多久,便不认识了?”
听到温缱绻喊出声,在场的心中都泛起震惊,不为别的,而是她喊出对方的名字,对方也丝毫没有任何不悦。
君华是谁,他们心底都清楚。
楚灼心中微微有些讶异,脸上情绪却丝毫没有变化,但在众人没有注意之时,已经站到了楚四月跟前,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见温缱绻毫不在意的样子,白惊鸣脸色多了几分凝重,帝辛也沉默的看着这一幕,脸上的炽热和灼痛仿佛完全没有察觉。
白惊鸣,“不知始国国君三番四次来我墨泽所谓何事?”
君华没有回答,直接走到她身旁,离司上前拱手,“此番不为别的,白帝不必担忧,这次的事情主要是因为,缱绻公主曾有恩于陛下,所以陛下的朋友听闻她这次出事,告知了陛下,陛下特别来看看她,若有事便带回始国,让始国名医来为其诊治。”
“君华陛下这恐怕不妥,公主是千金之躯,还待字闺中,去始国恐怕……”多泽见白惊鸣脸色暗了下来,急忙说道。
“那又何妨,朕不介意娶了她,为结两国盟姻,尊为皇后。”
“君华陛下此番作为,难道不考虑公主的想法吗?”帝辛眼眸微眯,似笑非笑的说道。
白墨泽一脸淡然,什么也没有说,仿佛无关己要。
身为当事人的温缱绻嘴角轻微一抽,乌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这君华恐怕是来给她添麻烦的吧。
可看到他的侧影,侧面望去可以看到他认真的眼神,一张看似稚嫩的面庞下隐隐有些一丝浮动的期盼,让她不由的想起他刚才来时不经意扫到她全身,莫名的舒了一口气,许是也是因为他来时的担忧在见到她那一刻落下了吧。
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冲动,温缱绻也没有顾忌,拍了拍扶着她的即墨非白,忍着身体不适,努力的朝着君华移动。
扯动伤口让温缱绻额头一下子冒出了许多细汗,虽然她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可身体虚弱的程度和感官上的不适依然做出了最直接的反应。
走到了君华的背后,温缱绻将自己的下颚靠在了他的左肩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一只手紧紧的抓着他的左边胳膊。
在她看来他虽然年龄小,但身高却要和她齐平了,尽管她想摸他的头,现在受伤的自己也没有那多余力气。
君华后背一僵,震惊的侧头,“你……”
“别说话,听我说。”温缱绻霸道而强势的打断了他的话,不容置疑对他说道。
君华也出乎意料的偏回头垂下眸子,静静等待着她的下文。
“谢谢你来这里,我很高兴,只是早些回去吧,始国现在不能离开人。”
离司,“公主,陛下为你连夜赶来,你真的不考虑与我们一起离开。”
温缱绻沉重的呼吸了一口气,忍住胸口那一抹熟悉的翻腾,轻笑,“听闻始国帝都的房子都很漂亮,有机会可以给我留一个。”
见她打岔,离司逐渐沉默。
慢慢的温缱绻站直身体,松开了君华,伸出拳头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一记,身体因为重力不由的踉跄了几步,即墨非白急忙上前扶着她,脸色有些不好看。
“小子,等你始国稳定,外无忧患,内无.奸.臣,我便来始国看看,只是现在不行,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至于其他……你放心,我们之间和别人是不同,不是吗?”温缱绻咳嗽了两声,轻轻笑道。
即墨非白抱怨着呢喃,“都这样了,还逞强,亏的老夫来救你,你自己就醒了。”
“抱歉,只是缱绻还需要先生帮一个忙,普通之下,也只有你可以了。”
即墨非白有些生气的看着她,那样充满柔和的神情看着自己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同意。”
“即便是救下庄非安也不行?”
“你……你威胁我?”即墨非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不……我只是在和你商量,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要如此做。”
“容我考虑。”
“不行,你必须立马做出决断。”
白惊鸣脸色难看,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和白墨泽帝辛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随意发展。
“你……”
温缱绻眼中抱歉,目光慢慢转到楚灼身上,“楚灼,这事也需要你来帮我,你人脉广泛,给我十个杀人作为暗卫隐藏在我四周作为保护,等会儿我会带即墨先生去一旁,劳烦你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楚灼没有说话,复杂之下的眸子里浮现了点点担忧,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女子,一把拉住她的手后,对着她点了点头。
即墨非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醒来不顾一切都要做。”
“先生,用此方法也实属没有办法,希望谅解。”
“谅解?你可知你本身就在天命之列。”
“我知道。”
“那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
温缱绻无奈的转身,仰眸看着树林里飘落的枫叶,仿佛一个跳舞的舞者。
落寞而迷惘的声音响起,“先生可曾听过一个枫叶的故事。”
即墨非白语塞,,“……”
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温缱绻继续道,“曾一个少女与一个少年相爱,不得已却要分开,离别时在一片曾经一起约会的枫叶林许下了长大后各自要在这里再次相见,十年过去,少女如约而至,少年却再也没有来过。”
众人沉默,听着她带着孤寂的声音诉说着一个别人的故事。
“少女就这么一直在那里等着,一直没有离开过,就这么过去了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甚至更久,女子不知自己死了,只有一个执念,那便是等着那个人回来。”
即墨非白看着慢慢弥漫着绝望的温缱绻,想要说出来的话一下子哽咽在咽喉,无论怎样也说不出来。
温缱绻斜视笑道,“先生,我的执念亦是如此,此番沉睡我看到一些曾经忘记的事情,让我不能在如此的随意下去,可除了你我没有别的什么人可以想到,能够帮我。”
许久,在她期盼的眼神里,即墨非白无声的颓然,无奈的说道,“你想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