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坐的位置上站起身,帝辛沉默的看着眼前的火炉,黑红的炭燃烧着,释放着隐隐的红光,仿佛夕阳落幕下,夜幕来临时的那一抹余晖。
看着他的后背,望及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疑惑的问道,“王爷,可还有什么心事。”
“是有一件,你去办吧,让事情缓慢的散播开来,不要立马就让效果出来了。”
“那是什么事情?”
帝辛转眸,余光看着他道,“你忘了,那件事情……”
语气平淡,神情中带着一丝腹黑与冷漠,却又透着一抹怀念的柔和,立马就让他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
在他即将说出后面的事情时,帝辛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望及仿佛知道了什么,立马站起身对着帝辛行了行礼后,直接站起身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帝辛,风吹过他的衣摆,飞扬在空气中,背后的手,仰望的眸子,恍然若失,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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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凉,皇后宫中。
屋子宽而大,暗红的桌椅,散发着丝丝香气,坐在榻上的帝王墨仓看着眼前的人身如杨柳,面似牡丹的女子,眼中不由的有些兴奋。
随着皇后许盈盈给他倒了一杯茶,端给他后,便规矩的走向他身旁榻上空着的位置,坐下,“不知陛下来臣妾宫中,可是有什么心事。”
听到皇后关心,墨仓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后,余光看了看旁边的许盈盈,见她笑意盈盈却又透着关心,一下子扑过去搂着她的腰道,“皇后,你还是那么了解朕,朕也只有在你这里才是最宽心的。”
许盈盈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揉了揉他的墨发,“陛下,臣妾只是做好该做的。”
随即她轻柔似水的低笑,开口调皮的猜测,“陛下此番懊恼,怕还是因为青莲村的事情吧。”
“你知道了。”
“陛下虽下令不准传到这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陛下不想让臣妾担忧,也万不可独自一人来承受。”
墨仓缓缓松开她,无奈的说道,“有什么办法,那个姬君的事情是北凉的先祖皇帝所散步恩谣言,预言他会重新重出,可谁知道当时逃跑的除了我北凉莫公主,那位白姬君也还不是离开了这里,至于去了哪里谁又知道。”
他说完这话之后,墨仓却没有看见,在他埋头在她胸口之时,许盈盈的脸色有了些许变化。
低头看向他时的目光都有了些许的复杂,而沉下的思绪随着旁边点起的熏香,一起将思绪拉向了远方。
“师傅,为何你们姓白?”
这是她年幼时不懂得的疑惑。
而师傅告诉她,“白姓皆广,没有特地的含义。”
她曾倒是相信了师傅的话,认为这世间的白姓都是凑巧,偏偏长大了才觉得哪有那么简单。
韩国丞相一脉,墨泽皇族,师傅隐世白族,这三者关系却是她怎么也没有想明白的,然,也是偶然的机会得到了解惑。
那应该是七年前,师傅偶然传信于她,让她注意白墨泽的动向,也是在那个时候,自己知道了,这些姓氏乃是同根一脉。
墨泽皇族祖先违背道义,为了权利将其旁系赶尽杀绝,致使这些没有太多权利,醉心武学等研究的人为了保命,纷纷散落。
随后他们被赶出自己的族家,也赶出了自己的族谱。
为了更好的掌握发展动向与重聚白家人,白家人最终选择在找寻全部散落在外的人之后,再一次将其分支安排在各国,为各国权臣,为百姓福祉。
而选中的国家里,都没有一个人在墨泽,分布在各国之中。
白家本部则在始国,因早年被追杀之时,承蒙始国国君眷顾,索性白家一脉就开始辅佐始国历代国君,可在当时,始国国君已经有人暗中辅助,那便是现在已经没落的帝家一族,也是他们师兄帝辛一脉。
为了更好的独揽大权,两家一直都在明争暗斗,却很奇怪的,帝家一夜没落,下任准族长帝辛却来白家成为了白家弟子。
也是在那个时候,师傅说,让我们分别各地,静待时机,天下已经千疮百孔,只要时机成熟,就让一切重新恢复好的局面,他们也可以过上真正的和平生活。
这些回答很让他们动心。
早年路过一条大路,城内和平笙歌,城外树林中,一群士兵抢夺百姓的东西,殴打百姓,为首称赞其行,掳掠别人子女,放任其不管真是让人惨不忍睹。
现在却又让她觉得有些不解,明明遭受了恶行,却没有人反抗,反而默默忍受,一边责怪也不愿有什么行为,是在等待还是……
我曾听过一言,不知是否真是如此,但觉得颇有几分道理。
百姓宁愿享受短暂的和平,承担更大的伤痛,也不愿去打破建立新的和平,新的世界。
她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耳旁隐隐隔着什么传来了关心的声音,逐渐回神,她便看到墨仓的眼神,俊美的神情中透着关心,目光澄净,行为像一个孩子却又不像一个孩子。
他此时或许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这副温柔面具下隐藏的自己可是极为的冷漠,但对方仿佛毫无危机意识,竟然还喜欢上她了。
“陛下,臣妾失态了。”许盈盈轻笑,脸上有些自责。
重新坐起身往下挪动了一下后,墨仓重新倒下,头枕在膝盖上,轻笑道,“那便让朕惩罚你让朕靠一会儿。”
许盈盈眼含春水,柔波荡漾,“好。”
躺在她腿上的墨仓有些郁闷道,“你说,青莲村那奇怪的情况是为什么。”
许盈盈眼眸垂下,与他交汇,“陛下,可听过幻术。”
“这……”墨仓有些疑惑。
听到过,但都不曾遇见,原以为这些都是假的。
“陛下可曾在现场有何发现?”
“你是指青莲村现场?”
“不错。”
“除了离奇死亡的人,就只有现场留下了一些墨泽的东西,朕怕是有人挑唆矛盾,所以让人暂时紧闭风声。”
说起这里他就感到头疼,里面偏偏就有这样的证据出现,这若是真的,他必然要给墨泽一些颜色。
但偏偏白墨泽在那边,他的身份在各国的影响力……
许盈盈神情莫测,唇角微勾,“陛下,你可知墨泽异姓王帝辛为何人?”
听到这里,墨仓脑海中不经意的答道,“不就是白惊鸣的男宠吗?”
“不对哟,陛下,这帝辛可是幻术师,他是这片大路上仅剩的几名幻术师,武功都在前茅。”
这话一出,墨仓一下坐起身,脸色有些难看,语气也有些不悦,“皇后你如此说,是让朕在此次事件投降吗?”
皇后许盈盈摇了摇头,心中暗暗的叹息,师兄,此番就要让你来点火了。
看她不言,只是摇头,立马就让墨仓心中有些急躁了起来。
“可是还有其他的意思。”
“不错,虽他是幻术师,可他与墨泽白惊鸣陛下可是有仇的,陛下若是教训墨泽,他只会作壁上观,不会参与其中。”
“你如何知道。”
“臣妾幼年偶然与他相见,又偶然得知,现在知道他事情的估计没有几人了。”
她这么一说,墨仓当即一巴掌拍在另一巴掌之上,“不错不错,朕正想给这几百年来一点反击,皇后之言深的朕心。”
但很快他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脸上有些复杂,刚才那一瞬的兴奋也逐渐冷却下来,叹息的摸着自己的下颚道,“还是不行……”
许盈盈轻笑,“陛下可是在担心白墨泽。”
墨仓惊讶,“不错。”
“陛下可是当真无顾忌之后,要攻打墨泽?”她神情意味深长,仿佛你若不做此举,我便也不用给你出谋划策了。
听到有方法,墨仓急忙搂着她,蹭了蹭她的脖颈,“皇后…你便告诉朕吧。”
许盈盈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嘴角挂着一抹玩味,一把趁着对方没注意将其压在身下,微凉的手从对方的轮廓缓慢滑下,轻笑的声音低低响起。
“陛下啊…怎么还是如此急躁……”
墨仓没有防备,被一下子扑倒后,对方的举动瞬间让他有些羞怯,轻咳的撇向一旁,“皇后,你先起来说话。”
“陛下不想听击溃白墨泽的话了。”
墨仓微愣,转过头看着他,已经很明显的动容了。
看着她实诚的反应,许盈盈轻笑的从他身上起身,从榻上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裙摆的褶皱才道,“想击败他,就的先毁灭他在各国的声望,他这人可是最重视自己的声望的。”
“即是重视,那应该是不会留有把柄的。”
他这话倒是让许盈盈在心底哂笑了一声,如果她没有猜错,这种把柄一类的东西,师兄帝辛那里随便就可以抓出一大堆,上至帝王,下到百姓,只要你说出来,他都可以给你拿出来。
更何况,之前关于白墨泽的东西,她已经和他联系过,虽然他拒绝了自己,但是后来不知为何还是给了自己一些。
或许,她可以猜测,是关于那位他们都有一些知道的人,她的陨落,才让他逐渐放开了一些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