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雪花堆积,压弯了院中常青的树木,青砖琉璃瓦被大雪覆盖,院子里有人在扫雪,将其扫出了一条道路。
屋子里放置的火炉让屋子暖和起来了,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韩久时沉默的背着手,渐渐阴沉下来的天气伴随着落幕余晖逐渐拉下了帷幕。
推开门进来的花折枝,抱着披风朝韩久时走去,走到他身旁后踮起脚将衣服给他披上,他才玩味的看了她一眼,才自己拢了拢披风,将其栓起来。
看着远处的人群,花折枝将目光收回落在他身上看了一会儿,才微侧身躯准备离去之时,就看到了与她斜对过去的位置地方,一个柜子上面摆放着一个灵位牌,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吾妻温缱绻之墓。
这个发现让花折枝心中略显复杂,不由的有些疑惑与不是滋味,“公子,她当真……”
韩久时微怔,一贯喜欢露出邪肆目光的他此时染上了一层彷徨,俊美的脸上布满了无奈,语气自嘲道,“很讽刺吧,她居然最终会因为这样离开。”
看着眼前人人眼中浮现的痛苦,花折枝摇了摇头,背靠向窗户位置的墙边,“公子救了她,不是吗?所以没什么好讽刺,折枝不明白为什么公子会于他们做交易,可有一点公子要明白,你带她离开的地方,于她是很好的,于公子你,要谨慎一些了啊。”
“怎么?担心公子无法应付?”
“不错,你现在都明面与他们斗争,等他们反应过来,必然是不会甘心,陛下虽没有明说,但他心中也考量过,韩国目前根本没有能力与各国对抗,你放了那么大的话,真的好吗?”
“为什么不好?公子除掉了想除掉的人,得到了想要的,花堪折不是也回来了吗?”
对方玩味的目光让花折枝嘴角一抽,她根本说的就是废话,她和堪折不需要过二人世界的吗?
看着她无语的脸,韩久时轻笑,“你不需要担心,他们也不会对韩国做什么。”
“那样最好,不过说回来,陛下同意了这次墨泽的举动,也封了温缱绻为你的正妃,但是,公子你真的要将她放在这里?”
“为什么不可?公子我的举动虽然不够磊落,强行让墨泽陛下下了决定,可依然没有让公子我后悔过,现在她死了,不正好可以说是我一个人的了吗?”
能给她立牌位,也是让他感到很好。
对于他的说法,让花折枝沉默了一会儿,眼神一直看着那个牌位,过了不久,她严肃的看着韩久时道,“公子,这话我本不该说,可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她没有死。”
闻言,韩久时怔然,很快露出笑意,“为何这么说?”
对方的俊美脸上挂着笑意,细看之下却没有一丝轻率,反而有了几丝认真,他微侧斜视她的目光不禁让人心中一颤。
花折枝却未被他这种反应给吓着,习以为常的起身靠在窗口左看右看了一番后,她才将手放在嘴边,悄悄的说道,“上次我们带回来的人,你还记得吗?”
“你说的是那个杀了黎明的人?”他不经意的答道。
“对啊,我最近听了一个小八卦,说是被陛下斩杀的人并不是那个杀人魔,而是其他人,真正的杀人魔凭空消失在了韩国,不知道是不是被谁给救了。”
“你觉得他跑的了?再说了这件事父皇已经交给其他人去处理了,并不需要我们来处理。”
“话是这么说,可这样一个人被人救下了,要是给别人做事,对我们是不是不太好,而且公子你想给韩国贯彻自己的思维理念,这肯定是会妨碍别人,堪折与我是能够保护你,可别忘了你是一个偷跑的惯犯。”
说道这里,花折枝脸上的神情都皱在一丝,狂躁的眼神里幽怨的瞥了一眼韩久时,仿佛在质问他你看看你做过的事情,真是让人.操.心。
从她小时被公子救下,带.入.府邸以后,除却她与堪折两人偶尔在节日一起相聚之外,她一直都在寻找自己公子,简直就像一个长辈一样。
而公子也是如此,将她带回以后没有多久便离开了韩国,不知道去了那里,后来又说去拜访以前的老师,又有人说在各国的**酒楼里看到了他的存在,让她满世界的派人打听人去了哪里。
带着对亲人一般的关怀,既盼着他归,又盼着他在外好就行了。
自己从小都未见过公子的母亲,后来听人说是在公子小时候就离去了,公子倒在同年被送离了韩国,养成了一个奇怪的性子,聪明却太过理性,又太过对于某种事情固执。
韩久时轻咳,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这时窗外一抹黑影从窗前走过,很快又退了过来,“公子。”
“堪折,你来这里是为了找折枝吧,带走……”
花堪折听到这话,这才看到窗边的花折枝,惊讶道,“呀…折枝,你也在啊。”
花折枝微怒,“我这么大一个活人,你居然没看到?”
说着她伸出窗外,一把抓住了花堪折的耳朵,冲着他笑的十分温柔,一旁的韩久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由的啧啧了几声,“如此大礼,真是受不起。”
花堪折冷漠的脸上逐渐龟裂,尴尬的将目光落在了花折枝的身上,求饶道,“我等会儿给你洗衣服赔罪,行不行。”
韩久时啧啧道,“这地位……”
花堪折身形一僵,尴尬的道,“比你好很多,毕竟你娶的可不是一个活人。”
在他话落,气氛一瞬诡异起来,花折枝松开他朝他肩膀拍了他一巴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会不会说话啊。
意识到不妥的花堪折松了松自己的衣服,尴尬道,“公子,我……”
站在窗口的韩久时眼神微暗,露出了悲伤的神情,“你说的没错,不怪你,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就在他说完的同时,花折枝一把将花堪折扯过来,“你今天给我好好的像公子道歉,不哄好公子就不要进我房间。”
说着花折枝松开他,生气的转身离开了房间。
看着她离去,韩久时别有深意的收回视线,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意,被花堪折映入眼底,回神就正好与他对上,“怎么?有问题?”
花堪折惊愕,“你故意的?”
“这是你嘲笑我的惩罚。”对方毫无愧疚,并朝花堪折露出了一丝得意。
后退了几步,韩久时缓缓转身进去屋子里面,花堪折见状直接从窗口爬进去,落在屋中的地上直起身上时,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抬起头看到那个柜子上的东西时,复杂的看着他道,“你这么做是为什么?我不相信你真的会娶她,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韩久时坐在榻上,将书籍丢向一旁,斜躺在上面,玩味道,“肯定?你真的觉得了解我?”
“至少我可以肯定你是不会要一个心中有别人的人。”
单手撑着自己的头,韩久时端起自己旁边放的酒杯,轻笑道,“那你回答我,折枝喜欢别人,你会任由她吗?”
花堪折毫不犹豫道,“会。”
韩久时将酒杯送至嘴边的举动停了下来,而后将它重新放下,他缓缓坐起身,目光看着牌位道,“我也会,但.欲.望是不受控制的,它是最纯粹的,所以在不打扰她的时候,我自己留下了一个不会干扰别人的念想,这不是很好吗?”
那眼神中的眷念隐隐一丝痛楚,却又带着一丝怀念。
“所以…这就是你让我去做那件事的原因?你就不怕自己的预计出错?”
他缓缓站起身,朝着那个牌位走去,将它拿起后,又朝着软榻走来,轻轻的坐下,拿起旁边的手绢擦拭起了牌位,坚定的语气平淡道,“就算错了,也不会错太多,眼神是骗不了人。”
“这以后你准备做什么?”
“依照计划继续下去,但你清楚什么是不该说的吧,你是折枝喜欢的人,本公子不该如此对你,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信任你,让你去做了这件事情。”
“不会,这将会成为秘密。”
“那就好,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她已经自由了,未来也是本公子不曾拥有的未来,已经很好了,这是我最后能够做的,一丝最后的安宁,很快都不会平静了。”
“但愿,你的苦心会有用。”
“谁知道呢,毕竟那个存在,未必会让人平静下来。”
从窗外传来了铲雪的声音,点燃了一个漫长的寒冷的季节,逐渐来临的冬天,让人们心中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低声的呢喃呢喃在这个雪季,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与迷惑,又仿佛肯定了一个结果。
花堪折逐渐轻笑,冷峻的神情上有些无奈,长嘘了一口气后,他微微侧过身躯,看向了窗外的人和漫天的雪花,给大地浸染上了一片纯白。
外边嘀嘀咕咕的声音与踏在雪地的脚步声,正式让这一年走向了最后的一个时期,寒冷并未给他们带来其他的情绪,反而更加兴奋高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