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月升在空中,静谧而深沉的夜空中,层层云层缓慢的移动。
洛城府衙之中,每隔两三米站立一人,青翠的常青树与夜色融为一体,随风而动后又像是两个人在悄声细语。
院内条条小路延伸至各个对应的办公地,灯火微明,仅以照亮低矮的路面。
卷宗室内,灯火照亮着整个屋内,每一排的卷宗放置着位置半明半暗,竹简翻动发出轻微的声音,案前堆放着近日发生的事件卷宗与洛城使节的登记等等。
揉了揉眉心,温缱绻将手中的竹简合上,叹了一口气,看着身旁坐着的两人,各自都在翻阅着什么,听到她叹息了两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
韩久时挑眉,“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帝辛也开口道,“已经到这个使臣了,暂时休息一会儿。”
温缱绻点了点头,回想之前她与帝辛回去驿馆之后,刚好韩久时就在那里休息,而自己心中凑巧又有了眉目,所以干脆就提议一起来调查看看,倒是一下子与两人达成了共识。
“对了,久时,你可了解这个黎明?”
韩久时起身伸了伸懒腰,听到她的询问,停下来打着呵欠道,“这个人是韩国的翰林院院首与尚书副职侍郎兼管吏部。”
“这一个人身居这么多职业?”温缱绻皱眉。
这样的一个人在这里除了问题,看来是有些不同寻常。
“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谁会嫌弃自己的官职多,就如你不会嫌弃钱多一样。”
“好吧,话说回来,他这个人如何?可在韩国有什么仇家之类的,亦或者……”
暗中站立与哪派上,这个问题涉及韩国内部的官员斗争,明知对方或许不会高兴,可若是不知道黎明的周围情况,又如何会有近一步的发现。
果然,韩久时身形微侧,略带深意的看着她,玩味的说道,“这仿佛不是你墨泽该调查的事情吧。”
“久时你如此避讳,难不成是因为他其实是你手下的人。”
帝辛淡淡的开口,眼中闪过一丝幽怨,看着温缱绻,“缱绻,你难道就不问问我吗?”
一道幽怨的眼神盯着的她,不由的让温缱绻一怔,.僵.硬.的转过脑袋,“哪里,那……你知道吗?”
看着温缱绻敷衍的模样,帝辛无奈的撑着自己的侧脸,将摊开的竹简合上道,“韩久时不告诉你的原因是因为这涉及韩国皇族之间,他身为皇族必然没有必要站在外人的立场上思考这些,而且这件事情本就该我们来调查。”
温缱绻皱了皱眉,随后释然,“也是,倒是我勉强了。”
看着她失落的眼神,尽量安慰自己的语气,不由的让帝辛心中一暖,轻笑安抚道,“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
“告诉你了,我可有什么奖励。”帝辛缓缓将脸凑向她,期待的看着她道。
“你想要什么奖励。”
韩久时无语,“喂…你们两个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上方传来的声音让温缱绻老脸一阵燥热,移开了视线道,“咳咳……抱歉……”
“给你一个机会。”韩久时双手背于身后,视线微侧看着她片刻,眸色渐深,低沉而坚定的丢下一句,“说服我。”
温缱绻一愣,垂下头思考了一下,一只手撑在地面上,一只腿屈膝而起,缓缓站起身,“虽然我自己也可以调查,但时间是不等人的,同样你的时间也是很珍贵的,现在韩国,权利瓦解很严重,各方势力都盘踞着一股势力,而身为九公子的您,怕是最缺乏支持的人吧。”
韩久时嘴角勾起,转过身靠在面前的柱子上看着她道,“哦…继续……”
“我有感觉,此时涉及宽广,若是你出手相助必然可以趁机瓦解一个对手。”
“你也说了,那只是你的感觉,我为何要相信一个感觉。”韩久时轻笑,眼中透着一丝慵懒。
“如果是二公子呢?”帝辛缓缓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竹简在手中敲打了两下,声音中透着冷意却充斥着霸道的气息,温柔的神情与勾起的唇角,自信而强大的睥睨对方。
韩久时微怔,垂下了两只手,斜眼缓慢看向温缱绻,轻哼呢喃道,“真是可怕。”
温缱绻疑惑,这气氛怎么突然转变的这么快,针锋相对的.碧.池剧本一下子转换成了忧郁的王子剧本了。
很快就听到韩久时直面对着帝辛,稍稍仰抬视线看着他,“你早就知道了。”
“你再说什么?本王听不懂。”帝辛转身将手中的竹简拿去温缱绻身后的柜子上放好,背对着他轻笑道,放好后他才缓缓转身,走向温缱绻身后拦腰抱着她,透过她的肩膀看着他,“虽然你的问题很有趣,但是你也是多少知道一些,不如说出来,弄清楚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是啊,大家都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温缱绻听着他们云里雾里的话,脑海中也成了一团浆糊,被帝辛搂在怀中,耳旁是他清浅的呼吸声,清爽的气息包裹着她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清新的晨时。
突然,韩久时来了一句更加深意的话,“幸好,你不属于韩国,不然,本公子真是头疼不已。”
“呵……”帝辛闷哼笑出声,抬起头在她头顶用下颚抵着,长发自然而然的从头顶落在了她的额头上,轻柔磁性的声音缓缓而出,“我啊…已经将所求抓住了,其余对我来说都已不重要了。”
听到他这句话,韩久时的视线缓缓落在了温缱绻身上,那熟悉张狂邪肆的目光打量了片刻,才轻轻的说了一句,“我真的不知该说你幸运还是倒霉,可以肯定的是,被他喜欢上,你余生倒是不会无聊了。”
“额……”温缱绻摸着帝辛的手,抬起头,蒙圈的吐了一个字。
面前的人脸.色.陡然一遍,神情中透着沉重,严肃中带着冷静,不冷漠却也不柔和道,“既然你想知道,公子信了你说的那么虚浮的事情了,但有一个条件,调查结果若涉及韩国,需得与我商讨之后,得我允许才可告诉别人。”
“可以。”温缱绻笑着淡定的点了点头。
就算他不说,自己也会这么做的。
“那好。”他走了过来,坐在她对面,手抬起也做了一个让她坐下的手势,看着他们坐下,他才继续道,“黎明这个人是出自民间,后又因父皇偶然出行所见,文采斐然,出口成章,见识与胸襟都是不错的人,父皇怜惜才能之人,便将他封了官,也是这样……”
他清楚明了的将这人的前半生与后面所发生的事情,全部都一一的讲述清楚,就连过程中提出的疑问,他也全部一一作答,光是这个人的身份就仿佛讲了很久。
越是往后,温缱绻跟着他所讲的事情,脑海中描绘出了那个场景,仿佛一瞬间她也回到了曾经所讲的现场,伴随着那人一起看到了那些事情的发生。
额头逐渐冒出了细汗,思维一直都在活跃着,帝辛一边听着他的讲解,一边打量着她的反应,看到她冒汗时,脸上闪过了一丝自责。
或许他不该任由她胡闹,一下子让她接受这么多事情,恐怕是不行的。
一直到夜深人静,时间悄然已经半夜,韩久时逐渐停下,喝了一口茶,而她才缓过神低低的呢喃,“这么说来,情况并不是很好,随我猜测韩国权利未曾集中,各方手中都有一支,却唯独没有想到这里面已经成为了互相牵制的局面了,你父皇怕早就明白这些吧。”
韩久时沉重的点了点,脸上不再是张狂,而是无奈,“他必然是清楚的,但为何还要放任这种局面,所有人心底都明白。”
而这时,帝辛一贯温柔的神情变得有些深沉,低沉的说道,“这种局面总归是需要人打破的,你自己心中不是已经有了想法吗,有什么好迟疑的。”
温缱绻听到他这句,身躯却停顿了一下,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神情中有些复杂,唇起却又无声的闭上,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对啊…她什么都不能说,但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察觉她反应的帝辛与韩久时,一人轻笑的看着她,一人则复杂的思索着。
沉默下来,谁也没有谁,温缱绻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打破了氛围,口水溅在了竹卷上,回过神的温缱绻尴尬的笑着擦了擦。
“那个……我明天要去一次令未那里和事发地,那个……你们……有兴趣吗?”
“好啊。”韩久时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问题。
帝辛则轻柔的摸了摸她的额头,眼神已经告诉了她。
说完后,帝辛站起身一把抱起温缱绻,对着韩久时道,“你随意,本王先走了。”
“额……”温缱绻看着帝辛嫌弃的眼神,瞬间傻眼。
韩久时倒没有生气,跟着他一起出去后,对着空气吹了吹口哨,下来两个人一人一边将他抓着飞身离开。
透过帝辛胳膊看到他离去方向的温缱绻,不由的感慨,“这种.操.作真是厉害了。”
帝辛停下脚步看着她,“你喜欢?”
温缱绻立马摇头,“不……你误会了,我不喜欢的哈。”
帝辛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恩,那就好,正常人都不喜欢那种的。”
温缱绻呆呆的看着他,耳旁传来的是风中传来残留的声音,轻柔而又毒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