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 邺城 幽谷
高长恭等人班师回朝回皇宫与皇上叙了几旧后,与高延宗二人正要一同离去,便被恰好进宫来的乐安公主抓了个正着,被带到她府上一坐就是许久。
待他俩起身告辞,出来时候已经是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了。
为了不让高延宗知道幽谷以及母亲的存在,高长恭故意编了个借口与高延宗分开走。
可看起来高延宗并没有想的那样多,只是分开前直打趣着高长恭挂念郑清清,这才急着匆匆与乐安告辞。
高长恭面对这个弟弟有时候是又无奈又是哭笑不得。
当然,面对他的调侃,高长恭当然是选择一笑置之。
与高延宗并肩牵着马到达安德王府门外,高长恭便与高延宗就此告辞,潇洒利落的跃上马,直奔幽谷而去。
自从当初郑清清为了完成虞叶明澜的任务,给高长恭造成了失踪这一假象后,高长恭就极其少回到这里,若是有屈指可数的几次,那也是回来看看他们的师傅,或者来这里缅怀一下同郑清清在一起的那些欢乐时光。
而这一次,虞叶明澜在齐国外卧底着的几名徒弟自回到幽谷之后,本来还一直好奇为什么师傅前年不传,今年不传,偏偏今天就就让他们待在离邺城近的几个都回来了。
可是当他们几个在才到谷口的,见着骑着追风疾驰而来的高长恭便明白了。
而郑清清回来的事他们也才刚知晓,且他们也在高长恭回来之前见过郑清清。
是以,这会儿见高长恭回来,自然是理所应当的排除了他是回来见虞叶明澜的这一想法,纷纷向他恭敬的打了声招呼,唤了声“殿下”,“王”,便都纷纷目送他策马奔向幽谷去。
虽然这几日连连降雪,这会儿天上还断断续续的飘着雪花儿,可终归是还未入夜罢,并没有到一刮寒风就让人缩成一团,牙床打颤的地步。
但纵使是雪景和这寒冷的气候,也不能驱散郑清清端坐在清心盈水榭居内抚琴的兴致。加之从虞叶明澜处回来后因为等候高长恭的漫长时光,她是十分百无聊赖。
逗阿翎逗阿翎,结果这小家伙不知是因为这气候缘故,还是被自己说的有些小情绪了,扑腾着翅膀就飞出去了。
“这个阿翎,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下次一定不能那样惯着你了。”郑清清看着扑腾着飞出去的阿翎,低声嘟囔着。
而放眼往外头望去,经过了将近快半个时辰,偌大的草原早已由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转化为了洁白美丽的白。
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到处一片白色,让人看着,竟然有些愉悦的感觉。
其实这清心盈水榭居,是高长恭少年时候特意为郑清清建成的,专属于她一个人的私人居住空间。
且不得不说,高长恭取建清心盈水榭居这个位置非常好,临着这大草原的一汪清澈的月亮湖而建,也恰好就在这若大草原的中央。
正因为逐渐入了冬的缘故,这平日清澈见底的湖皆为这今晚气候的缘故结了一层不厚的薄冰,雪如枯树叶一般缓缓飘落在这湖的冰面上,不出几秒,便与湖面上结的一层冰,融为一体。
远远的眺望,便可以看见月亮湖左右两侧的远处对立方向,都分别栽种着一棵巨大的已经落尽的梨花树。
白色的花瓣落满地,冰身玉肤,凝脂欲滴,妩媚多姿,闲洒阶边草,轻随箔外风。
而这清心盈水居便是建筑十分精致的两层小楼,还有设计一条回字行的长廊,临水围绕着低平的朱漆木制栏杆,面水一侧是主要是可以看到月亮湖,观赏到最美景色的方向,采用的都是落地窗户,不但里头空间很大,且也十分通透。
住在这个水榭居的人不但可以悠闲的坐在里头,大开着落地窗户门品茗赏景,也可以走出这里,到回廊上散散心四处逛逛,一览这周围的所有景观。
而屋顶是为看起来比较玲珑精致的四角攒尖式。
而正对着大门,一抬头,其实也并不难发现它镶嵌着巨大的牌匾上写着金灿灿的“清心盈水榭居”这五个金灿灿,熠熠生辉的中等字样。
与四周景色相互映衬着,仿若连成一体,建筑风格是又别致,又显得小巧玲珑,也与月亮湖配合的十分相宜。
之间缓缓拨弄着琴弦,将他与她写出的一首首曲子弹了不下数十遍,可视线之中却依旧未见高长恭的身影。
故,自己这会儿又为了消遣打磨这漫长无聊的时光,便再弹了一首司马相如所作的《凤求凰》来。
只是,弹着这首曲子还未到一半,于片刻之后,听觉灵敏如她,却听一阵清晰而带着急促的马蹄声响起,由远处逐渐向这个方向而来,而却又恰好停在了巨大的落地窗户前,出现在她的是现在中。
果真,是他与追风回来了。
郑清清内心大为惊喜,可却不想因为这件事儿而分了心,只听与之格格不入的“咚”了声,琴音犹如空灵的效果在这偌大的房间中回荡,她手上竟然给弹错了一个琴音。
“嘿嘿~瓘哥哥,你和追风回来啦!”
或许是因为这个小插曲,此刻她缓缓止住了手上抚琴的动作略带着些尴尬,抬头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人,笑的一脸悻悻。
也不知道瓘哥哥是什么时候到的她门前,听了多久。
但愿瓘哥哥并没有听到自己这一点小小的失误。
否则将来若开起玩笑,特别是在高延宗他们面前拿起这个茬儿调侃她的时候,那她郑清清在高延宗内心那被极其所崇拜的形象,又得给跌上一跌。
不过不得不承认,因为他的瓘哥哥生的就是要比那些普通的男子还要俊俏几分。这张宛若谪仙一样好看的绝世容颜,饶是她郑清清看了多久,都是一点都不觉腻的。
清冷微弱的月光拉长了他本就有些修长的身影。
身高八尺有余的他,这会儿应着月光的照射,将他的影子投在了白皑皑的雪地上。
整个人看上去更是显得欣长高大,犹如是在那雪中直直而立的一棵松柏树一般,结实而挺拔。
白玉面皮似的白皙的面庞上,那棱角分明的五官让他给人一种不觉着媚俗与娘气。如墨一般的两道剑眉,与他有些阴柔的脸形成了正比,让他显得英气十足,也同那些武将的一般,多了几分阳刚气魄。
那双好看的凤眸犹如天上的漫天繁星,又似黑曜石和一汪寂静的湖水一般,顾盼生辉,开合而似有神光逼人。
但那不染纤尘的一袭白衣,却又让他显得那样的柔和,牵着马驻足在这雪地之中,透过那缕缕微弱而清幽的月光笼罩,更显得他看上去有几分如梦似幻,就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白衣谪仙那般,美的那样不真实,教人窒息。
只微微勾唇浅浅一笑,就犹如那不染纤尘的白幽兰一般,绝世独立。那笑,又那样的有勾人心魄的魔力,一时之间竟教她不争气的怔了。
若是阿翎这个小家伙还在,一定叽叽喳喳的在她耳边叫唤,嘲笑她了。
只可惜现实就是这样,而且高长恭长得好看,那也是个铁铮铮的事实。
“你呀你!就这样扇落地窗户全开了,整个人穿的又那么单薄,万一明天不小心染了风寒,可就不能同我进宫接受赐婚圣旨和参加宫宴,那,就有点可惜了。”神游太虚之际,高长恭已经将追风栓在了其中一棵梨花树下,缓缓踱着步子到了郑清清的面前。
他的音色带着一些磁性的低沉,好似一颗玉石投入深邃而清澈的湖水中泛起的涟漪,又好似带着摄人心魄的魔力一般,让人着迷。
“我身子骨才没那么弱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看起来有些暧昧的动作让她觉着突然有些害羞,便娇嗔似的回了她一句,便划起身跑向外头的追风边帮它捋顺着毛,边好又在同高长恭说话似的:“对了,你回来有去见师傅么?从你出征,师傅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她一直很担心你的。”
“这些我都知道的。”他瞥见她突然变得娇羞的模样,不觉得有些哑然失笑,负手缓缓走至她身边,挑了挑眉,看着正与追风处的欢快的郑清清,“对了,阿翎呢?怎么不见它的影子?”
一提到阿翎,再想到刚才的场景,郑清清也有些忍俊不禁,停止了为追风顺毛的动作,抬眸看向他,忍俊不禁道:“别提了,这小鸽子,不知道我这几年是不是太放纵它了,导致这家伙有时候就耍小性子。”
“见你安好,我便放心了。我和追风先回郡王府了,别将落地窗户门这样长时间敞开了,当心吹了这样长的时间,真的会着凉。”
他却没有直接接过她的话,倒是缓缓将披在自己身上的貂皮披风给披在了她的身上。
且也只是学郑清清,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回她。
可在郑清清心里觉着,这样小小的举动甚是暖心。
仿若这样寒冷的天气喝的一口热茶,虽然只是一口如喉咙,可却是真真正正的暖了她的心,暖意如一汪清澈的泉水一般,流淌在她的心间。
因为他们两自小就在一起的缘故,拥有了长时间的接触与相处,无论是在什么样的方面,都逐渐向对方的生活习性,爱好等等转化为一致。
甚至有了能感应到对方是否安全,或两人若是有一方受伤,另一方不在身边,内心却莫名的会感觉犹如被万箭穿心,锥心刺骨那样还要痛苦的疼痛。
有时候,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需要对方小小的动作,便可以感应到对方内心所想,形成一种默契。
而她们生下来,或许就像拥有魔力一般,本就天生自带着这种奇妙的心灵感应。
他们两人便是如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