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山洞里。
金毛九尾狐慵懒的躺在一块粗糙的石头上,而九尾狐的面前,这是一男一女和一只鬼。
"为什么还不走?"
九尾狐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中有有一些疑惑,不过也只是一种极为轻浅情绪。
夜末黑羽和狼。
这个时候依然还是站在九尾狐的面前,即使九尾狐叫他们走了。
但是。
夜末黑羽和狼,却没有地方可以去。
或者说有一个地方,那就是从这个洞口走出去,然后告诉鹤翁,九尾狐在这个山洞里面。
这也是他们原本打算这么做的。
夜末黑羽和狼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目光,都是一种犹豫不决的样子。
毕竟。
现在玉藻前就在他们的面前,而玉藻前不但没有打算杀死他们,甚至还放他们离开。
如果现在离开的话。
那么夜末黑羽和狼两个人,自然可以安全的离开,然后鹤翁会和十二个源氏阴阳师一起将玉藻前抓走。
做这样的事情。
总是有些有愧于心的。
夜末黑羽的目光渐渐变得决然起来,似乎,此刻在她的心里,已经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
"你是玉藻前吗?"
夜末黑羽的视线落在九尾狐的身上,目光中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对九尾狐的畏惧。
狼走到夜末黑羽的身边。
此刻。
他也已经认同了的夜末黑羽的做法,即使这样的做法,或许并不聪明,甚至还很傻。
但是。
这是他们作为鬼使和结界师内心里存在的良知。
九尾狐看向夜末黑羽,目光中有了一丝疑惑,似乎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样。
"你知道我的名字?"
九尾狐看着夜末黑羽,向她反问道。
这种反问,也就意味着,九尾狐已经回答了夜末黑羽刚才听出的问题,答案是肯定的。
"嗯。"
夜末黑羽看着九尾狐,缓缓说道。着
这个时候,夜末黑羽打算将外面有人打算抓它的事情,告诉给玉藻前。
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玉藻前并没有打算伤害他们,所以他们也不想玉藻前受到伤害。
妖怪有善恶之分。
在很多地方,都是和人类相同的。
夜末黑羽和狼从事着阴阳道中的职业,对于这些,自然也是十分的清楚的。
当然。
还有一些原因,那是和玉藻前本身有关的。
玉藻前不是一直普普通通,没有名字的小妖怪,这是一只被阴阳师称为三大妖怪之一的玉藻前。
这样的妖怪,如果现在被人类抓住,然后过分利用的话,那么事情就会非常的麻烦了。
"外面有人在等着抓你,所以...请你务必多加小心!"
夜末黑羽看着九尾狐,缓缓说道。
...
斯卡布罗小镇。
次日。
太阳的光线,已经明亮起来,
陈北北和夏沐两个人早早的来到了贺茂安平的家里,贺茂安平他们也都已经起来了。
"道长,早啊。"
贺茂安平看着陈北北,向他说道。
这个时候。
其实已经很晚了,至少不早,贺茂安平这样说,只是和陈北北打一个招呼而已。
"少主早,今天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和夏沐去做吗?"
陈北北看着贺茂安平,向他问道。
现在贺茂一族来到斯卡布罗小镇上几天,肯定是会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的,毕竟这个地方的,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需要长期居住下去的地方,而非只是在这里停下来歇一下那么简单。
"道长,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你们帮忙的话,我会跟你说的。暂时你们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从小土路岛来到斯卡布罗小镇,道长一路上也没有怎么休息过,现在一定还很累吧。"
贺茂安平看着陈北北,有些关心的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好吧。我们就先离开了。"
陈北北看着贺茂安平,向他说道。
现在贺茂安平并不需要陈北北去帮忙,大概也只是觉得老是让别人帮忙,多少是有一些惭愧的吧。
"嗯,对了,道长,你知不知道有人去抓玉藻前的事情?"
贺茂安平看着陈北北,向他问道。
鹤翁他们去抓玉藻前,这是陈北北所知道的,毕竟之前的时候,贺茂安平他们在陈北北面前,并没有隐藏这些东西。
"知道啊,怎么了?"
陈北北看着少主,缓缓说道。
陈北北这个时候走还不知道少主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陈北北可以看到贺茂安平的表情,并不是很轻松。
"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贺茂安平回答道。
"好吧。"
陈北北说道。
既然贺茂安平已经这么说了,那么也就证明了,贺茂安平并不打算将现在自己内心所想说出来吧。
对于这些东西,陈北北也不好奇。
所以。
陈北北只是和夏沐一起离开了。
...
斯卡布罗小镇。
沙滩。
陈北北和夏沐两个人来到了一片沙滩上,当然,陈北北的式神们,以及夏沐的的椒图、蚌精也在。
既然现在不需要干活的话。
那么陈北北就已经打算好好休息一下了。
毕竟。
对于陈北北来说,可以利用空余的时间,当然这样做的话,造最好不要给我吧。
"主人,你说蝴蝶精现在在哪里?"
小络新妇趴在座敷童子的口袋里,向陈北北问道。
"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北北看着小络新妇,有些疑惑的说道。
毕竟。
小络新妇和额蝴蝶精,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往来,现在小络新妇突然问这个,还是有一些奇怪的。
"因为之前的时候,蝴蝶精就是在这里离开我们的,所以我才会想起来这个。"
小络新妇看着陈北北,向他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
陈北北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蝴蝶精确实是在这里离开的,跟随着巫蛊师一起...
(短篇)
"你太爷爷说太阳落下后,月亮会从东边升起,如冰如玉,是夜晚最美的东西。"
"什么是夜晚,是天上那个巨大的圆灯亮起的时候吗?"
"是啊,那就是夜晚。"
母亲是从父亲的描述里知道这个世界有夜晚,有月亮的,她想看看,但是到死也没能看到,这个愿望便传给了我。
母亲死的时候是早上,我跟母亲看着东边,太阳慢慢升起,那天的太阳是红的,圆的,没有一丝温度,像母亲的尸体一样,冷冰冰的。
那年我五岁,母亲十七岁,她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皱纹,头发也白了许多。即使如此还是美的让我心疼,看着母亲被他们拉走,浅浅的埋在蔬菜地里,我流下了眼泪。
我得了一种病,每当天上那盏大圆灯亮起,过不了多久我就会闭上眼睛,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样。
父亲说:"那是睡觉。"
他还说在遥远的2018年,人类白天学习,工作,在夜晚就会躺在床上睡觉,只是现在的人不用睡觉了,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用来学习和工作,也没了黑夜,因为天上那个巨大的圆灯会在夜晚发出耀眼的白光,跟太阳一样。
我有一个好朋友叫北北,我是看着他出生的,那个时候我十岁。在我十六岁的时候,他只用六年时间就在各个方面超越了我,包括身高。
也是那一年父亲离开了我,他是老死的,寿终正寝不能哭,我便没哭。父亲那年二十八岁,白发苍苍,他把我叫到身旁,告诉了我一切。
"在2020年的时候,地球上大量动植物无故死亡,专家预言地球将在2080年变成一片沙漠,人类必须在此之前转移到别的星球生活。六十年移民其他星球人类做不到,但是人类发明了一种药,可以让人不用睡觉,同时也加快了人体的生长发育速度,大大提高了时间利用率,让2080年移民其他星球成了可能,但有一个的缺陷——人的寿命平均只有三十年。从那之后所有小孩一出生就会注射这种药物,为了让新生的小孩以为人类本来就是这样的,他们销毁了所有记录过去的书籍,影视,图画。父亲觉得人不该是这样的,便在给我注射那种药之前,把药调包了。"
父亲生前不让我出门,死后,北北说愿意带我出去看看,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黄沙,今年是2080年,专家的预言成真了,世界已经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
我们走出去,漫漫黄沙中有一抹绿,北北说那是我们唯一能吃的食物了。那是一种蔬菜,种在沙子上,沙子下面是一层层的尸体,蔬菜靠吸食尸体的水和养分生存。
这让我想到了母亲死的那天,父亲手抖的夹不起菜。我喂他,他边吃边流泪,这是父亲一辈子唯一一次哭泣。
"哎,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掩饰过去。
"你见过月亮吗?"我问北北
"没有"
"你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是经常去外太空吗?书上说月亮就在那里。"
"书不是在几十年前就全部销毁了吗?"
"我家有,太爷爷用命换来的,他说有书在,人才是人。"
"那我们不是人吗?"
我望向一群迷幻混在一起的男女,他们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叫什么名字,就做着繁衍下一代的事。
我望向高楼大厦里埋头苦干的人们,他们不分日夜,一干就是一辈子。他们不需要休息,不需要睡觉,除了吃饭,所有的时间都用在工作上。
"或许现在我才不是人吧。"作为一个无法融入他们的异类,我只能这么说。
太阳走到了西边,光线慢慢变暗,天上那盏大灯又亮了起来。眼皮往下沉,精力开始消散,我又躺在地上睡了起来。
梦里,月光如水,满天繁星,我和北北走在河岸边,微风拂过,吹动杨柳,也吹动了我的心。
醒来时,太阳已到了东边。
"你睡着的样子真好看。"北北把我一丝乱发撩到耳后,顺势向我吻来。
我推开他,眼里流着泪。说,"这不是爱情。"
"什么是爱情?"
"至少在月..."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没有月亮,我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换成一声叹息。
或许是这声叹息太过哀伤,北北的眼神在那一刻变得无比的坚定。
在十天后的一个夜晚,我翻着太爷爷留下的书,正看到,"昔我往矣,杨柳依依。"北北敲开了我的门。
他说:"太空里的星球已经可以住人了,人们今天就会离开地球。"
"哦",我一直不怎么关心这个。
"你不去的话会死在这里的。"
我继续翻着书,上面写着,"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我说"蜉蝣朝生暮死,你们活三十年,我活一百年,这有什么区别吗?"
他懂我的意思,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便回头看我,眼神柔的像水,充满哀伤,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然。他说:"我能抱你一下吗?"
我向他走去,他揽我入怀,下巴抵着我的肩,手渐渐收紧,我有些吃痛。
过了很久,或许只是几秒,但是我觉得很久。他说"我走了。"松开手,转身走进漫漫黄沙中,那一刻,我知道,我失去了他。
那一夜,所有二十八岁以上的老人朝着月亮的方向站成一排,长的看不到头,看不到尾。
那一夜,枪声连绵不绝,老人们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依次倒在地上,血染黄沙。
也是那一夜,北北像一只飞蛾,驾着他工作用的飞船撞向天上的那盏大圆灯。
圆灯和飞船的碎片穿过大气层,变成一颗颗流星,我知道其中有一颗是北北,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泪眼朦胧中,人们登上飞船离开了地球。环顾四周,只剩下一堆发白如雪的尸体,和一片绿油油叫不出名字的蔬菜,它们吸够了血,茎叶饱满,绿的发亮。
我身着一袭白衣,躺在被血染红的黄沙上,望着夜空,月亮白的凄凉,潵下的光,冷的刺骨。割破手腕,体温开始散去,呼吸渐渐微弱,恍惚间一棵小草钻破我手臂的皮肤长了出来。
听说每一棵小草都会开花,花是什么?想看,但是看不到了,因为我的身体已像天上的月亮一样,凉如水,冷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