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最有钱的是那些身居高位的官员还有做生意做得很大的商人们,尤其是这些商人,他们手里的银子,正是我们现在所迫切需要的。”林冲肯定了他的猜测。
“所以陛下是想要加重商人们的赋税?以此来充盈国库?”魏长清猜测。
林冲挑眉:“这当然是个直接的好办法,但是朕明天要是平白无故的让你多交一大笔银子,你愿意吗?”
魏长清苦笑:“陛下要是让我交,我自然是不敢不交的,但是平心而论,商人做生意也不容易,谁愿意把自己挣的钱白白上交给国库呢?”
“正是这个道理,商人们既然不愿意多交钱,那自然有的是办法偷税,甚至还会想办法跟当地的官员勾结,银子不但不会流到国库里,反而会在二者之间继续加剧。”
“陛下这么说的话,应该是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但不知草民能帮上什么忙呢?”
“朕有一个想法,你来听听看可行不可行。”林冲早在之前就已经对这事有过算计,他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办法,不过这东西想必没有那么容易被接受,尚且还需要跟这个时代的商人们好好商量商量。
“陛下请说,草民洗耳恭听。”
“这东西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朕打算发行一种官银券。”林冲说出了自己早就已经盘算好的想法。
“官银券?那是什么东西?似乎是闻所未闻。”魏长清仔细的在脑子里面搜索这三个字,但是并没有什么结果,他应该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官银券。
“其实朕也只是有一个初步的设想,这些大商人手里有很多银子,但是这些银子放在他们手里没有任何价值,就跟堆在仓库里的一堆石头没有什么差别。”
“所以您的意思是想用这种东西来跟他们换银子?”魏长清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会有人愿意吗?
“没错,就是像你想的这样。他们暂时不需要银子,那不如把他们手里的银子借给朝廷,当然朕也不会白借,如果他们能够把银子借给朝廷,自然会给他们许多好处。”林冲给他解释了一遍。
“借给朝廷?这个说法倒是新奇,不过说是借,到时候如果朝廷翻脸不认账了,他们又能怎么办呢?恐怕大家很难相信那薄薄的一张纸的。”
“是啊,朕也是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才特意把你叫过来商量,如果想要让他们相信,就必须要有一个带头愿意花钱买官银券的人,这个人必须要有足够的财力和名望,能带动一拨人一起来买。”
林冲意味深长的看着魏长清,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魏老板,你可是责任重大呀,因此你这生意可千万得给我好好做,不但要挣钱,还要挣大钱!不但要挣钱,还必须得在当地商人中有威望。”
魏长清苦笑了一声,又要挣大钱又要有声望,这要求还真是不低,他现在就算是小有名气,离皇帝的要求也还差着一大截呢!
“既然是陛下的嘱托,草民定当是尽心竭力,只是不知道陛下这官银券是打算如何发行?”
“官银券官银券,自然是有官又又有银,目前我想的是先发行一年期的,第一年你用银子来买官银券,第二年的时候你再拿着这个官银券过来,朝廷不但会给你钱,还会根据你买的多少给你相应的地位和权利。”
魏长清一时有点难以接受皇帝的这种先进思想:“可是可是,这不就成了朝廷公然买卖官职?这是有违大明律法的呀,朝廷明令禁止买卖官位,现在自己却做起了这种事情,还怎么服众呢?”
他实在是有点不太明白,皇帝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样做的话,也许短时间内的确会刺/激大量有钱的人去买这种官银券。
但是如果长此以往,岂不是朝廷白白的养了一群蛀虫,而且还会加重官商勾结,于朝廷是大大的不利啊。难道陛下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林冲显然也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你先别着急,谁说我要买卖官职了?我说是会给你相应的地位和权力,可没说是会授予你官职啊。”
“啊?如果没有官职,那如何授予权利和地位呢?”魏长清不解。
“现在这些有钱的商人们虽然腰缠万贯,但是于政事上确是没有什么说话的权利的,我说要给他们权利和地位,就是要给他们说话的权利和地位,让他们也有机会充分的表达自己的诉求。”
林冲当时提出这个构想的时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魏长清现在担心的问题,他当初自然也都担心过。有很多问题,就算是到了现在,他也没有特别好的解决办法。
但是现在国库空虚,迫切的需要大量的银子,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用来深思熟虑反复犹豫了。或许他们马上就会跟藩王,甚至是跟大清打仗,这都需要大笔的银子。
他不想真的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再去剥削那些可怜的百姓,强制要他们拿出银子和粮食,那不是他战争的初衷。
官银券这个东西不会存在很久以后,数量也会慢慢减少,直至消失。能够拥有这个拥有说话权利的只会是一小部分人,让这部分人有说话权也未必是坏事。
等到大家能够接受这个东西了,他会推出更加有利于加固统治的类似的东西,比如把数额改小,把群体放到普通的手里有些闲钱的老百姓身上。或者再比如把时间缩短,把放给他们的利息相应的提高。
只要解决了燃眉之急,让大明渡过眼前的难关,那么一切就都还有商量的余地。倘若撑不过这一次,没有筹集到足够的资金,最后在战役中失败了,那么他们面临的将是灭国的境地。
皮之不存,毛之焉附?没有了大明,那么这些问题也就不再算是问题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也只能说他已经尽力了,但是不到最后一刻,他就不会放弃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大明现在的这种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