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的小混混大概是让天地门的人打怕了，销声匿迹了好一段时间林冲天天去各个小酒肆门口蹲守，几天下来毫无成果，反而常常有吃饭的客人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他。

“这几个人真是太过分了，明明说好了要情报共享，为什么不肯把那个旧房子的地址告诉我们？”林冲忿忿不平。

“急什么，就算他们不告诉我们，我们自然也有办法能找得出来。”袁清芳抱着胳膊慢悠悠的道。

“什么办法？”林冲本来没抱什么希望，听到这句话陡然眼前一亮。

“那么多受伤的人，他们总得出来买药吧？这安德也不是什么大地方，药铺总共就那么几家，而且离得都很近……”袁清芳意有所指。

林冲顿了顿：“你早就想到了吧，那为什么不早说？”

袁清芳一脸无辜：“我以为你有其他的打算，担心打乱了你的部署，再说你也没有问过我啊是不是。”

“我……好吧，都是我的错，那你之前去药铺附近看过没有？”

袁清芳摇头：“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太危险了，要去就一起去。”

“唉…这事儿弄的…”林冲唉声叹气。

袁清芳笑出声：“这有什么的，早一天去晚一天去都是一样的。”说实话，她不太明白林冲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这个案子。

本来这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况且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赶紧到南京跟其他人汇合，各方势力的情况都还不清楚，他却能如此悠然自得地在这里专心致志的查案子。

也许该说他们运气好，在药铺守了一上午之后还真让他们给等到了。

看着那个畏畏缩缩走出来的人，林冲还真不太敢相信这就是前几天还在街头耀武扬威的收保护费的小混混。

也许是有人特意叮嘱过他们，他穿的衣服灰扑扑地问了一句，确实是那种放进人堆儿里就很难引起别人注目的样子。

“你说他们现在是在躲什么？天地门还是之前给他们提供庇佑的金主？”林冲歪着头小声问袁清芳。

“谁知道呢，本来他们在这里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虽然收的钱都得上交总比以前流落街头挨揍要好，这下子天地门的人一插手，他们的太平日子算是到头了。”

虽然这话乍一听起来十分惋惜同情，但是倘若说这话的人带着幸灾乐祸乐见其成的态度，那则又是另一回事了。

林冲选择性忽略了她语气中的幸灾乐祸成分，简单粗暴地伸手向前指了指：“再不跟上去就要走远了。”

袁清芳听到他这话，仿佛受到了某种侮辱，脚尖一点飘出了老远，剩下林冲一个人风中凌乱着：……

跟着那个小混混来到他们这几天藏身的地方，林冲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按理说他逃难的时候也住过不少脏乱差的地方，不过这里的确是一个他无法超越的巅峰了。

一个不大的房子里到处堆着垃圾和杂物，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多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地面不知道挤了多少病歪歪的人。

“打一顿会这么严重吗？”林冲看着那些面色惨白的人心有余悸。

“打一顿不会，但是显然他们现在这样伤口已经感染了，又住在这种地方，没有好的大夫来及时开药包扎，当然就会变成现在这样。”袁清芳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还不是他们自找的。

“他们就一直住在这样的地方吗？”按理说他们不是应该挺有钱么？

“对呀，能有个栖身之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这样已经很好了。”

林冲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一国之君，这些小混混也是他的子民。他们也不是生来就想要去做那些让人讨厌的勾当，是生活把他们变成了现在这样。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显然这些小混混已经被他们打怕了，看到他们直直地走进来，不约而同的使劲向里缩，每个人都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丝毫没有前几天那种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样子。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吧。”小混混头目都快哭出来了。

“要说饶了你们的性命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接下来问的每一个问题，你们都要想清楚了再好好回答，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林冲慢悠悠转着手里的匕首。

“听明白了，听明白了，您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你听清楚了，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们身后一直在指使你们做事的人到底是谁？”

“这个…”几个小混混对视一眼，显然是犹豫了。

“考虑清楚了再说。”林冲摩挲着匕首。

“好，我们说，我们说。我们这些人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一起，小时候是出一起出去讨钱，大了一起出去抢东西，本来之前都是小时候就管着我们的人来负责的，结果前段时间突然来了一群人…”

林冲看他又有停下犹豫的趋势，赶紧轻咳了一声催促他：“来了一群什么人？他们要你们干什么了？”

“我们也说不好，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他们人不多但是个个武艺高强，看着倒像是正规部队打仗出身的。”

正规部队？打仗出身？林冲被这两个答案惊到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问下去。

倒是袁清芳还算镇定：“这些人来了之后你们没少吃苦头吧，之所以你们还能在这里作威作福应该是有人交给了你们什么任务吧。”

那个小混混头目连连点头：“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他们说要我们还像往常一样，不能被别人看出破绽来，暗中帮他们打探消息。”

“难道是让你们打听哪些歌姬的消息？”林冲语气严肃。

“的确是这样，我们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不敢问。前几天实在是因为一时嘴贱有眼无珠，才会犯下大错，求求你们放了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