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奉命去看望“重病在床”的钱谦益,为了表示皇帝的关心,礼物带了一大堆,全都是各地进贡上来的名贵的药材。
王承恩笑眯眯地表示了皇帝的担忧以及希望钱大人早日恢复的美好祝福,钱谦益受宠若惊。
临走的时候王承恩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又站住了:“对了,陛下听说钱大人一心为天子的颜面考虑甚为感动,特地让我告诉大人说是京城仍然需要有人留下,要是大人愿意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
钱谦益也表达了一番忠君爱国的心,却没有明确的表示自己愿意留下来。
王承恩回宫禀明了情况,林冲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依你看来钱大人身体如何?”
王承恩语气鄙夷:“他身体好的很,我看再活二十年完全不成问题。”
林冲点点头:“朕的意思向他转达了吗?”
王承恩颔首:“但是这老家伙没有明确应下来。”
林冲抬了一下头暂时离开他那堆公文:“他要是一口就应下来才是有鬼呢,就让他传播下去,不但他要传,你也要找人给我传出去,就说京城需要有人留守,朕正在考虑。”
王承恩不太理解:“这却是什么意思?”
林冲放松了一下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就是你听到的这样。”
王承恩悻悻地看着皇帝,很明显对方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再问就显得自己很愚蠢了。于是王总管扳起脸一副我已经懂了的意思,站在林冲旁边自己继续慢慢想。
林冲这么做确实是有自己的考虑,他又何尝不想学着孝文帝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迁都这事给办了,但是眼下的情况与当时不同。
藩王已经到了京城,他不能拿北伐南下征战之类的理由走人,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动大量的人手。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不如想想有没有什么好的补救方法才是正途,要让这件事的利益最大化。
“去把沐熙给朕叫过来。”林冲依旧闭着眼睛养神。
王承恩小声吩咐了几句,很快就有小太监去传召沐熙。
沐熙被突然叫到御书房的时候也有点好奇,他不是第一次进宫,也不是第一次来御书房,但这是头一次,少爷以这么正式的方式把他叫到了御书房。
难道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沐熙暗暗猜测。
“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沐熙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林冲点头让他平身,还特地让人搬来一张椅子赐座。
“之前说让你和木头训练的影骑卫怎么样了?”
“回陛下,一切正常,陛下随时可以去检查。”沐熙回答得非常自信。
自从接手了影骑卫之后,他和木头可以说是呕心沥血一点不敢怠慢,每天变着法子折腾这些可怜的精英们,现在沐熙已经可以充分肯定他们的实力了。
“好,给你个任务,附耳过来。”林冲勾了勾手指。
交代完任务林冲心旷神怡,让沐熙下去之后还不闲着的召见了几位尚书,详细地问过迁都的各项准备工作进度,答案让他还是很满意的。
黄新迂回曲折地替钱谦益说了几句好话,希望皇上别跟他一般见识了。
林冲知道黄大人不容易,更何况迁都还需要礼部出力,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钱谦益虽然有点招人烦还是个没什么骨气的家伙,但是好在这位大人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可观的,林冲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卖了黄大人一个面子,不在逗钱大人玩了。
等人都下去之后林冲才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嘀咕:“老天保佑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让我顺顺利利到南京去。”
淮王前脚进了京,瑞王后脚就带着昏迷不醒的瑞王和活蹦乱跳的衡王进了京。
衡王终于发现了瑞王兄指派到他身边保护他的人,还意外的发现了这其中有一个姑娘。这个发现让衡王很没面子,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小姑娘来保护。
于是一路上衡王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各个角落对这位负责保护他的姑娘发动突袭,至于能不能碰上完全靠运气,到还真让他碰上了几次。
虽然意识到了是个女孩子,但是衡王一直没机会见识到这姑娘的真实面目,这让他十分恼火。
莫风发现了衡王这小子心不在焉,忍不住逗他:“怎么了,让我瞧瞧,谁惹着我们衡王爷了?”
衡王扭过头懒得理他,莫风毫不在乎地凑到另一边:“这是打架输了?”看衡王的神色他又果断接了下去“那自然是不可能的,谁敢跟衡王真打啊。”
衡王脸更黑了:“姓莫的,你什么意思?”
莫风耸肩:“没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还是看上谁家的小女娃娃了?”
“瞎说什么你,信不信小王割了你的舌头!”
莫风抱着肩膀跳到一边:“干什么干什么,我瞎猜的,军营里哪来的姑娘,那你到底是怎么了?”
衡王直直地躺下面朝着墙,很明显不愿意再多跟他说一句话。
莫风没意思地走了出去,瑞王去商量他的大计了,衡王又无精打采的,平时最能跳脚的躺在床上做梦,莫风整个人都要闷死了。
自从吴又可风一样的跑来找他又风一样的逃走结果仍旧被瑞王发现了之后,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一点微妙的尴尬。
尽管瑞王跟他说话的时候态度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督促瑞王喝药的时候也仍旧是那副找死的架势。
但是,那种两人长期并肩而形成的坦然似乎突然消失了,他想或许自己不该问那个对错的问题,他能感觉到有些时候瑞王自己也很困惑。
瑞王一直以来都不想勉强任何人,对于莫凤他也一直是任君去留的态度,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未插过手。
莫风的朋友来找他,瑞王发现了没有为难他,他甚至放弃了从已经抓到的人那里得到口供的机会,放任他们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