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刚刚才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但林冲还是在灯会上玩儿的非常开心,到了最后已经不只是两个孩子,他自己也揪着关映到处去猜灯谜。
能够免费拿东西的体验真是太好了,被别人羡慕崇拜或嫉妒的眼神当然就更好了,尽管回答出问题的不是他,但是林冲还是觉得非常的与有荣焉。
关映这个人其实很少与人这样交流,他因为从小失去父母,被放在亲戚家里寄养长大,由于自己性格原因和家里的变故一直不懂该如何与别人一起玩,久而久之大家都觉得这个冷冰冰的小孩真是一个怪人,不愿意跟他一起玩儿。
关映只好每天都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看书尽可能减少出去的次数,他不想给自己的亲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直到他科举那年一举成名,才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那户亲戚一直不太喜欢自己,现在终于可以摆脱自己这个负累了他们应该也很高兴吧。
关映虽然冷漠,但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每年拿到俸禄后,他大部分的钱都寄回了那户亲戚家。自己留下的那一部分很少很少,这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很少出门几乎没有什么用的到钱的地方。
现在看了那么多年的书终于有了别的用场,看到两个小孩子围在自己旁边大呼小叫开心的模样,关映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结果林冲也加进来之后就完全变了性质,他不像小孩子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总是一眼就能看到最实用也是最昂贵的奖品,关映已经感觉到周围其他人的眼刀几乎想把自己活活扎死了。
到了晚上他们需要回去的时候关映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赶紧离开这里。
林冲表现的非常遗憾,一直毫不掩饰地把这种情绪带回了宫里。
王承恩也能理解他毕竟被困在宫里这么久的心情:“陛下啊,这灯会还要持续很久呢,左右这几天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咱们明天再出来也是一样的。”
林冲眼睛发光,关映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果然……“明天还去,那关少卿也会跟朕一起去的对吧。”
关映回忆起今天那些小摊贩的眼神,巴不得几年都不要再去参加灯会,更别提明天了。“臣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林冲遗憾:“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关映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林冲的声音响起来:“不知道关瞿有没有时间,王公公,要不然你替朕去…”
“陛下,凌大人难得休假,他带着关瞿拜访亲友去了。”关映阻止了林冲接下来要说的话。
“访亲?啧啧,好吧,本来还想的难得的好机会叫他一起出来玩呢,让我想想,去年的状元是谁啊…”
关映无语,难道对皇上来讲,状元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这个吗?
“算了,去年一年大半年有大半年朕都不在京中,也找不出什么人一起出去玩了。罢了罢了,不想这个了。关大人,你可不要忘了朕之前对你说的话呀。”
关映行礼:“陛下放心,微臣自当谨记。”
林冲满意了,夜色已经深了,他索性就让关映留在宫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才让他回去休息。
晚上他换了一件衣服照例还是去了灯会,一边像昨天那样好奇的试下看着,一边想能不能碰到昨天那个奇怪的女子,也好问一问她到底是哪户人家的庶女。
昨天晚上看他不愿多说的样子,显然害她的就是她所认识熟悉的人,那么这些人一击没有得手,不知道会不会接下来还有其他的举动?
皇城之内张灯结彩,人人皆是喜气洋洋。在千里之外的山海关,也同样染上了一丝过节的气氛。
满人本来是没有过上元节的传统的,只不过和中原人接触的多了,对这些中原的文化也就渐渐有了好奇之心,学着中原人过一些风花雪月的节日。
是以,这几日山海关也十分平静,清军没有进攻的意思,汉人们也暂且放下了相互的芥蒂即便是在打仗的时候,还是制作了几盏简单的纸灯,尽管没什么实际用处,但是看着总归叫人心里有了那么一点盼头。
清军营帐内,多尔衮搂着两个美女笑的不亦乐乎,面前的长几上摆满了美酒菜肴,多铎在一边陪着多尔衮一杯一杯斟酒,时不时与他旁边的美人调笑两句,逗得满堂大笑。
济尔哈朗站在营帐前的空地上,也端了一杯酒,遥遥地看着满月高悬。
“爷,您还有伤在身,这外边天实在太冷,咱们进去吧,喝完这一杯这酒也不要再喝了。”勒吉抱了一个大氅出来凑到济尔哈朗身边。
济尔哈朗摇摇头:“我没事,今天是中原人的上元节,我也跟着他们沾一点喜气,喝这杯酒只是暖暖身子,喝完便不喝了。”
他依旧看着月亮,这中原的月亮原来也同他们一般,没什么区别,不知道十里花灯又会是怎么样的盛况空前。
多尔衮已经同吴三桂商量好了,等到三日之后便要开门放他们入关。届时大明倾颓之势避无可避,满人入住中原也就是铁板钉钉。
只是不知为何,这几日他的心总是静不下来。完全没有即将胜利的那种雀跃之心,反而满是揣测不安,总觉得哪里似乎有什么问题。
想来想去,除了拿吴三桂突然反水有些奇怪这件事情来说事,他也找不到什么其他的理由。而即便是这件事情,似乎也是有理有据的。
现在多尔衮已抱了必胜之心,防备渐渐地松懈下来了,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这几日的警戒程度也大大下降了。
想东西想的入神,忽听一阵破风之声传来,济尔哈朗本能地偏过头,一直羽箭直直地穿过云端向他而来。
他这一避刚好险险的避开了这支箭,羽箭轻飘飘地打在营帐上落了下来。勒吉大惊,就要大声喊人,济尔哈朗比他要镇定的多,挥手要他先不必声张,随机捡起了地上的羽箭。
“能把箭射到这里来,想必不是一般人,这人多半就在我们的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