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潘西等人知道他们每晚都待在一起,他们得到的尖叫声说不定能震塌礼堂的穹顶。
但是梅林作证,他们都是为了学习。
“我真的以为会结出豌豆呢。”
蛇语教学和古代魔文预习间隙,希尔忍不住摸向小少爷放在墨水瓶边上的透明珠子:“这个怎么种?”
“埋进土里然后浇水——大概?”
德拉科把预习过的草药学、魔咒学和变形术课本收进书包,然后从另一张书桌上的文献中抽了一沓,打算全部复制一份。
“埃默里没告诉我,我也没问就是了。”他捏着魔杖有点犹豫,担心施咒不当造成损毁,“你能恢复对吧?”
“只要你不介意我当着你的面用,”希尔无所谓地摊手——他还记得当初答应过对方不再随便操控时间,“那种手法。”
“允许你用在这上面。”小少爷显然已经从小时候的阴影中走出来,他吸了口气,挥动魔杖的同时口齿清晰的念出咒语——
古董羊皮纸碎成了渣。
希尔把种子抛高又接住,起落间纸张的时间已经倒回一分钟之前。
“谢谢。”小少爷没好气地嘟囔一声,抽了张新纸,认命地开始誊抄。
“你不打算种它?”黑发男孩放下种子,抽了张纸陪他一起抄写,“为什么?”
“‘他’谢谢,既然我们已经取了名字——我暂时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德拉科头也不抬地回答,过了一会又迟疑着问道,“你想试试?”
“嗯。”希尔点了一下头,“我有点好奇。”
“那我明天拿去问问斯普劳特,正好上午第一节草药学。”德拉科爽快应下,写了几个字又想到什么,“对了,你课表拿我看看?”
“不用看了,你最多能在礼堂和公共休息室遇到我。”希尔有点遗憾,但还是依言递给他。
“唔。”德拉科扒着两张课表看了一会,不吭声了。
他未婚夫的日程真的塞得不能更满——晚饭之后倒是没课,但是他可能有魁地奇训练。
从课表来看,他们真的只有吃饭和睡觉的时间能碰头。
但他一个马尔福怎么能轻易认输。
希尔正要戳戳他作为安慰,却被小少爷提前捉住手指,按在课表上煞有介事地分析:“你看这一天,你变形学下课的那个课间,我正好要去上黑魔法防御术——只要你走厕所边上的那个楼梯,我们俩就可以见一面。”
“这一天更好,我的魔法史课就挨着你那一节,记得给我占几个靠后的座位……”
“还有这个魔咒学……”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混蛋。
希尔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他的未婚夫能长出太阳花。
铂金男孩还在一板一眼地计划路线,认真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亲亲他。
处在发情期中的人毫不犹豫地扔掉羽毛笔,侧过身子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晚上吃什么了你,这么甜?”
“而你身上都是格林格拉斯小姐的香水味。”德拉科没好气地推开他,红红的耳朵尖藏在头发里,看不分明。
“怎么可能?”希尔拉起衣领闻了闻,“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而且我洗了澡还换了衣服。”
“琥珀香加香根草后调,”小少爷粗声粗气地说着,抓起他的手腕让他自己闻,“你鼻子聋了?”
“那又怎么样,反正没有你的贵。”遭到嫌弃的巫师仔细闻了闻,发现是有那么一点点残香,不以为意地把脸埋进男孩的颈窝,用力一嗅,“奇楠?”
“你换了和我太公一样的熏香?”识货的魔药学徒忍不住感慨,“钱的味道。”
“……埃默里知道你晚上睡不好,让我带了几块走。”德拉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伸手推开那张脸,狐疑道,“你们干什么了,一个两个突然都这么穷?”
“我们一直都这么穷好不好。” 他的未婚夫理直气壮。
少爷眉毛跳了跳,很想提醒他双胞胎穷成那样,也没一个加隆都拿不出,更没在学校里开赌局。
“寝室组”的斯内普先生和扎比尼先生绝对隐瞒了某些事,但他们不愿意说,他也懒得追问。
穷就穷吧。
其实暑假里买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他手头也不是很宽裕,但一个穷光蛋未婚夫和一个穷光蛋好友还是勉强养得起。
说起来,他父亲好像也养了两个好友……写信申请增加零花钱的话,他应该可以理解?
除了接济朋友这一点,马尔福父子还有很多其他的相似之处。
比如说,卢修斯现在正和儿子一样,被另外两个好友蒙在鼓里。
而他的朋友摊上的事,可比小辈们的烦恼厉害得多。
国王十字车站西行大约一英里的地方,在多方努力下,古老华丽的五层建筑底部的明火已经扑灭。
附近电话亭里的麻瓜市民——十几分钟前正是他“帮忙”叫来消防队,对不远处僵持的场面很不满意,转头再次拨出紧急电话。
那些轻易被巫师蒙蔽的消防员让他很失望,所以他这次的目标是警察。
也许还有他久违的对手夏洛克——他也来了的话,那可真是意外之喜。
热心市民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冲疑似注意到他的黑魔王抛了个飞吻,然后压低帽檐走出电话亭,背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汤姆盯着远处的麻瓜看了一会,不确定是不是看见了“老朋友”。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面前这几个官员的废话他一句都没听见。
“汤姆·里德尔先生,请出示你的手臂。”铁锈色头发的傲罗办公室主任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里德尔先生毫无歉意地说道,“可以给我个理由吗?”
“……我说了,傲罗办公室日前接到实名举报,信中指控你,西弗勒斯·斯内普还有卢修斯·马尔福三人为食死徒。”
被指控的人之一笑了:“请问是什么人写的举报信?”
斯克林杰傲然说道:“我不会向你透露举报人的隐私。”
“那证据呢?”
斯克林杰抽出魔杖:“你挽起袖子我们就知道了。”
“那我怀疑你屁股上有黑魔标记,主任先生是不是先以身作则,自证一下清白?”汤姆翘了翘嘴角,毫不客气的讽刺道。
遭到羞辱的官员竖起眉毛:“你说话要讲证据——”
“他有证据。”一旁的魔药教授面无表情地帮腔,“你脱掉裤子我们就知道了。”
斯克林杰勃然大怒,而斯内普抽出了魔杖。
身经百战的傲罗眯起眼睛,冷静地审视他的对手。
他对上的是一双隧道般幽深的黑眸,他突然有点不确定,挑战对方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如果不是那封举报信,他也不会轻易怀疑这个宣称保持中立的魔药大师。
但举报他们的人是莉莉·波特——一个官方记录中已经死去的女巫。
深入调查之后,傲罗们发现波特夫人果然还活着,只是这些年她的存在一直对外隐瞒。
白巫师的苦心可以理解,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算得上逾越。
福吉已经在部长的位子上坐了一年,早不像刚上任那会信任和依赖邓布利多,态度也不复谦逊。
政客的野心逐渐暴露,白巫师的影响力令他坐卧不安。
而傲罗们赶到莉莉·波特提到的地址时,看到的却是陷于火海的布莱克老宅,冉冉升空的黑魔标记。
西里斯·布莱克和波特夫人不知所踪,反倒是举报信上的嫌疑人之一,汤姆·里德尔出现在现场。
更有趣的是,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白巫师不久后赶来,而西弗勒斯·斯内普紧随其后。
这一桩案件加上前几天的阿兹卡班遇袭案,这三个人不论无辜与否,都很难洗脱污名。
福吉不可能放过这个削弱白巫师威信的好机会,故而即便没有名列举报信,邓布利多还是受到了和嫌疑人无二的待遇。
对他问话的是国际魔法合作与交流司司长,巴蒂·克劳奇。
战时克劳奇先生曾强硬地率领麾下对抗黑魔王,和平后却被他所保护的人们无情抛弃。
忘恩负义或许是强大民族的标志,食死徒儿子不遗余力地拖后腿也是相当重要的原因。
严肃的司长先生瞥了一眼白巫师,判断要不了多久,这一位也要步他后尘。
他一向信任自己的判断,战时靠这一点节省了不少审讯的时间——虽然出过纰漏,但也只有那么一例而已。*
这一边没有斯克林杰那里的剑拔弩张,只有一位经验老道的前法律执行司司长和超过半成、紧张戒备的傲罗。
“你说的证人什么时候能到?”克劳奇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皱着眉毛问道。
“要不了多久。”邓布利多面容平静,“只是我既没有收到传票,又没有接到诉状——你确定要在这里审问威森加摩的首席魔法师?”
克劳奇眯起眼睛。
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权限,但是有权限的人坚持由他来对付白巫师,自己负责食死徒嫌疑人。
阿兹卡班名存实亡,斯克林杰表现得好像他一对上嫌疑人,就会抽出魔杖就地处决一样。
虽然他的确干得出来。
房间里的座钟敲了十点,黑发斯莱特林自觉地收拾了桌子,侧过身子问金主:“晚安吻要不要?”
“不要。”
于是希尔笑眯眯地“啾”了他一下,然后比了个数字:“两西可。”
“……我是不是应该高兴,你至少比一盒羽毛笔贵一点。”少爷黑着脸,给他穷到卖身的未婚夫掏了两加隆,“买断什么价?”
希尔摇摇头:“为你的钱袋着想,我建议你包月。”
“那包。”
黑发巫师满意地又亲了他一下,拎起课本又说了声“晚安”,抬脚就要往门口走。
铂金男孩莫名其妙地叫住他:“你去哪?”
他不要脸的未婚夫拿了钱就不认人:“宵禁了,回去睡觉啊。”
德拉科不高兴了:“老子的super king大床睡不下你?”
“我睡你这不叫‘睡’,叫‘通宵看护’,得加钱。”希尔挑眉看了他一眼,“你那些不够。”
“……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们在搞什么鬼。”
回答他的是两道关门声,铂金男孩气得倒仰。
希尔一进门就把两枚金币扔给室友,一边换睡袍一边问道:“还差多少?”
“一共五百加隆,我们今天已经差不多筹到四百,只是愿意捐的人都捐了,剩下的不太好办。”
布雷斯盘腿坐在椅子上算账,面前的桌子上堆着一袋一袋金币:“你跟少爷说了?”
“没。”希尔拉了他身边的椅子坐下,又把他面前的羊皮纸扒拉过来看了一眼,“这事他不管比较好,你瞒着诺特的时候记得也绕过他。”
布雷斯拨出刚才那两枚金币,有点摸不着头脑:“他不掺合,那这是……?”
黑发斯莱特林一脸正色:“我凭本事挣的零花钱。”
他的室友嘴角抽了抽,努力不去想是什么“本事”:“挺好,如果你每天都能挣到两加隆,月底之前我们应该能凑齐——”
“恐怕不行。”希尔轻咳一声,脸上有点不好意思,语调却很骄傲,“他包月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本事”……
不对,他不想知道,求大佬不要再秀了。
布雷斯突然很想搬出去睡,睡公共休息室、睡寝室过道或者跟少爷换房间……
只要不用跟有家室的人一起住,怎样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