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Spinner’s End Again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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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半个月前的胆大妄为,德拉科和希尔各自得到了相当的教训——不,真要说起来,德拉科恐怕要更惨一点。

因为在他快要抄完一百遍马尔福家规和斯莱特林守则之后,斯内普给自己的挚友写了一封信,详细叙述了希尔去圣芒戈期间差点白白丧命这一可怕事实。

这封信彻底刷新了马尔福家的家长们对事态严重性的理解,德拉科因为“监督不力”再一次受到惩戒——

除了传统的抄写惩罚之外,卢修斯决定推迟原定计划中举家出游的时间——他开出了三本艰涩难懂的咒语书,什么时候德拉科能够把书的内容倒背如流,他们就什么时候出发。

德拉科悲痛欲绝,同时怀疑自己让潘西和扎比尼模仿笔记分担抄写的事走漏了风声。

另一边,希尔经过两个星期的倒立和抄写,终于在一次午餐后找到机会,不经意地展露了自己扎实的魔药基础,从而得到了斯内普的赦免。

希尔觉得自己的手臂多了点肌肉,相应的头也大了一圈——但是这可能是错觉,因为斯内普每天饭后都会向他提供一瓶缓解身体不适、但是难喝的让人后悔长了舌头的魔药。

这两周斯内普对他说的最多的话是“去吧,你知道的”和“暂停”——随着这两句指令希尔会利索地开始和结束倒立,甚至禁闭期结束之后还有一点后遗症。

原本只因为两次失败的尝试就要接受这样严酷的惩罚,希尔觉得非常不公平,直到一头火红的凤凰送来一封猩红的吼叫信——它一边燃烧一边传出邓布利多严厉的指责,白巫师的声音在整个客厅里回荡。

原来邓布利多和他的朋友们对莉莉情况的研究有了进展,他们认为莉莉的保护咒不仅让哈利·波特和伏地魔产生了联系,她自己也成为这个联系的一部分——她的生命暂时由这两个人决定,如果伏地魔彻底死去,那么她就会醒来,如果哈利不幸去世,那么她也会一并死去。

莉莉使用的古老咒语自有一套霸道的规则,其效力又经过斯内普改良过的强化药剂的加强,即使是索命咒也无法干涉。

也就是说,如果希尔成功地对莉莉实施了时间回溯,最终结局只会是他白白丧命而已。

如果不是斯内普前几天从邓布利多那里得知了莉莉的所在,并且那天上午刚好去探望她,希尔很有可能已经成功施法,然后反噬而死。

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这才感到后怕,同时对斯内普心怀感激,最后心甘情愿地接受了所有惩罚。

而且,每天的三餐和睡前的热牛奶让男孩相信dad还是爱他的,大概,也许。

禁闭解除的第一个晚上,希尔决定和斯内普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dad……”

桌子另一边的黑发男人没有反应。

希尔没有放弃:“sir?教授?斯内普先生?西佛?”

“……我听力正常,斯内普先生。”斯内普简练地切着牛排,最终瞥了他一眼,“事实上,我希望你称呼我为‘uncle’,还有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讲话。”

“卢修斯叔叔告诉我,邓布利多希望你对外以dad的身份示人,而你同意了——我在外面还不是要叫你dad?”男孩听话地咽掉嘴里的土豆才开口。

“不论‘dad’还是‘uncle’,都只是个称呼而已,我说的对吗?”

斯内普不置可否,希尔当他默认,然后满意地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

拒咀嚼之后他产生了疑惑:“dad,为什么今天的晚餐味道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你换风格了?”

不是他嘴挑,实在是今天的食物都有点奇怪,甜腻的土豆,偏咸的蔬菜汤以及发苦的牛排——

“准确地说,这才是我的风格。”黑发男人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鉴于你已经不用再贴着墙倒立而是可以自由活动,我就让那个暑期还不得不加班的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离开了——”

男孩长大了嘴巴:“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你看上去好像并不擅长家务,我觉得我们应该有点自知之明……”

“我当然有,希尔。”斯内普和善地笑了,“所以以后这些由你负责,清扫、洗涤、烹饪……还有洗碗——这个你今晚就可以开始做了。”

希尔受到了惊吓,他说不清是因为斯内普的话还是笑容:“我以为这些你这样的成年巫师完全可以用几个小魔法轻松解决——”

“也许,但我毕竟只是你的临时监护人,而非你的家养小精灵,不是吗?”男人耐心地说。

“可是我也不是——”

“你的确不是。”斯内普一针见血地指出,“就效率而言,你比那些小精灵差远了。”

说完他起身离开客厅,去了书墙后的工作间。

希尔瞪着桌上的碗筷,试图用意念强迫它们自己排队走到厨房的洗碗池里去。

:::::::

希尔没有被斯内普的刁难击倒,相反,接受了事实后他干劲十足,刷完了碗还把整个房子打扫了一遍,一直忙活到了深夜。

斯内普从工作室出来之后也很疲惫,不过考虑到对男孩的表率作用,原本打算直接回房间的脚步一错,拐去盥洗室认真洗浴了一番。

他回到房间时,男孩已经沉沉地睡着了——是的没错,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

斯内普仗着对房间的熟悉没有开灯,直接摸上床,结果被床上软软热热的身子吓了一跳,手拿魔杖颤颤巍巍地抖出一个“荧光闪烁”。

看着男孩安稳的睡脸,斯内普气得牙痒痒:“希尔凡·斯内普,你已经十岁了,给我滚回你自己床上去!”

男孩缩了缩身子,然后抱紧了枕头。他脸上有浅浅的泪痕,看起来哭过。

——小孩子这么脆弱?

斯内普接触过最小的孩子至少也是十一岁——没错,就是霍格沃茨的一年级小崽子们,而且他们总是喜欢抱团扎堆共同承受伤害。

他拿不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或者自己有没有无意中做了过分的事——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希尔凡·斯内普是个还算坚强的小男孩。

黑发男人最终打消了用漂浮咒把男孩丢回自己房间的念头,把男孩往里推了推,然后终于躺在床上。

疲惫带来了沉重的睡意,斯内普嘟囔了一句“下不为例”,然后从男孩怀里抽出枕头,垫在了他的小脑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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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希尔照常在自己房间的小床上醒来。

他坐起身,觉得有点头晕。他昨晚似乎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但是具体内容已经记不清——梦境总是在睁眼的一瞬间及时溜走,男孩很快放弃了回忆。

“笃笃笃——”

“就来。”男孩掀开被子下床,然后拉开了房门。

门外当然是斯内普,不过今天比之前早了一点。

“今天是你第一次负责早餐,我会给你做个示范。”黑发男人高傲地说。

希尔很快发现,他所谓的示范只是用魔杖操纵那些吐司自己跳进面包机,再跳出来自己蹭上花生酱——

“真是多谢你的示范,dad。”希尔鄙夷地看着他,然后自己取下平底锅煎荷包蛋,“你还是去桌边等着享用早餐吧,别给我添乱了。”

斯内普用鼻子哼了一声,暗中意外小巨怪竟然会烹饪。

事实上,何止是“会”烹饪,托大龄单身汉dad的福,希尔的手艺可以说是相当不错——

咸淡适中,意外地符合斯内普的口味,黑发男人在心里默默收回了那个“不如家养小精灵”的评价。

希尔一边咬着三明治,一边向窗台张望,期待着德拉科的来信。

马尔福家的金雕已经很久没有来过蜘蛛尾巷了,希尔还不知道斯内普对他可爱的教子干了什么,不由担忧德拉科因为受到牵连生自己的气——天知道那个小混蛋哄起来有多难,但愿卢修斯罚儿子的时候不要罚的太厉害。

在他走神之际,一只银色的大鸟轻巧地落在餐桌中间,斯内普认出那是邓布利多的守护神,希尔也收回了注意力。

邓布利多熟悉的声音响起,严肃而急促:“早上好,西佛勒斯,我想你需要来一趟校长室,可以的话请务必带上希尔。”

斯内普皱起眉毛,意识到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了。

“我们立刻出发?”希尔丢下餐具,跃跃欲试地准备带斯内普直接移行去校长室。

斯内普审视地扫了他一眼:“把你的牛奶喝完。”

最终他们还是走了壁炉,希尔不是很高兴。

他觉得斯内普宁愿舍近求远也不愿领教他的小把戏——男孩认为自己的水准受到了质疑。

当他们走进地窖时,福克斯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准备领他们去见邓布利多——显然这一次邓布利多并不准备在校长室接见他们,希尔感到一丝惭愧。

凤凰最终将他们引领至城堡五楼的一间空教室。

教室里多余的桌椅整齐地靠墙堆好,为正中间的巨大镜子让出了空间,镜子由两只金色的兽爪支撑,高度直逼天花板,顶部刻着一行意义不明的文字: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wohsi。

而邓布利多就站在镜子前——奇怪的是,镜子里并没有照出他的影子。

“早上好我的孩子们,希望没有打扰你们的早餐。”邓布利多语调轻快,“希尔,你看上去很好奇,为什么不走近一些看看呢?”

“早上好,邓布利多教授,这是……?”希尔在斯内普微微点头后,迟疑着靠近那面镜子,然后惊讶地发现没有照出自己的样貌,而是——

“dad?dad怎么会在镜子里?”男孩惊讶地趴在镜子上仔细端详。

邓布利多笑而不语。

斯内普对厄里斯魔镜有所耳闻,他为男孩解释道:“厄里斯魔镜能够照出你内心深处的渴望,不过那只是虚假的幻象——”

“那位斯内普先生说的不错,但是这次例外——”镜子里的人突然开口说话,吓了斯内普一跳。

希尔惊喜地后退,并且看向镜中斯内普的眼睛:“dad?”

“早上好,希尔,我久违的儿子——听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干了不少蠢事,这些账我们可以待会算。”镜子里的斯内普露出了一个真正的、毫无违和感的喜悦笑容——这让男孩看上去激动得快要跳起来,镜中人接着看向教室里的斯内普“另外,很高兴见到你,另一个世界的我自己。”

斯内普错愕的张着嘴巴,他下意识地看向邓布利多,却只得到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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