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周末,上午,按照约定,沈玉翎来到萧鸣家,商议怎么处置老关家埋的那批枪支的问题。自从日军军火库盗出那批枪支弹药后,一直埋在老关家后院地窖里,无法运出县城。
为了让沈玉翎高兴一下,萧鸣将自己和刘西等人如何栽赃陷害李信风的事情,详细说了一下。
沈玉翎哧哧笑道:“这套连环计,亏你能想得出来!”
萧鸣笑道:“这种计中计啊,就是对付池田一郎、渡边春子和李信风那样狡猾之狡猾的人用的。不然,我们一招就完的小把戏,肯定被一眼揭穿。咱们现在啊,就等着看狗咬狗的好戏吧。”
两个人正说说笑笑间,突然响起一阵烈的敲门声,院人有人大喊:“快开门,萧鸣,我找你有急事。”
萧鸣细细一听,听出是李信风的喊声,低声说道:“是狗汉奸李信风,咱们可得小心应付。”而朝院子外喊时,却大声道:“谁啊,乱敲门,拍那么大声干么。”
萧鸣走出屋子,打开院门,却见李信风带着一帮人杀气腾腾地进来了,个个手里都拿着枪。
萧鸣心里一惊,嘴上却没好气地问道:“李队长,你带人闯到我家里来干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信风“嘿嘿”一阵冷笑,说道:“干什么?萧鸣,你别自个儿肚里揣着明白,现在还在我面前装糊涂。你还是别装了,池田大佐已经得到情报,你就是潜藏在皇军身边的匪、八路,我今天来,就是奉了池田大佐和渡边课长的命令,来抓你去问话的。”言语之中,几个特务围上去,紧紧抓住了萧鸣两条胳膊。
这时,沈玉翎已经跑出屋来,听了李信风的话,急得说道:“怎么可能?萧科长他可是个好人,一心为皇军别人事,怎么可能是匪、八路?你们肯定弄错了,别冤枉他。”
李信风指着沈玉翎,威胁道:“你别插嘴,你再帮他说话,我连你一块儿抓。”
“这肯定是个误会,我现在要见池田大佐和渡边课长。”萧鸣冲着李信风道,他又怕牵连到沈玉翎,转头安慰道:“小云,你别在李队长面前替我求情了,你放心,这肯定是个误会,我一定不会有事的。”面对这陡然而变的情势,萧鸣也想不到,自己这边的行动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李信风敢上门抓人,应该是池田一郎、渡边春子他们授意不然,他不会随便动萧鸣的。
李信风挥了挥手:“给我搜,看这里有没有窝藏党的传单,八路的信件。”
一群特务冲进屋子,到处乱翻,可惜,萧鸣的屋子里不放任何可疑的物品,地下室的入口处也做得非常隐秘,这让李信风一干人一无所获。
手下的人一个一个地来向李信风报告,没发现什么可疑物品。李信风有些恼怒,说道:“屋子里没有,不代表他肚子里没有。把他带走,看我怎么撬开他的嘴。”
李信风让人将萧鸣押走。此时,沈玉翎也无计可施,眼泪飞了出来,冲着萧鸣离开的背景,喊道:“萧鸣,我相信你,你一定是清白的……”
萧鸣只回了一句话:“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紧接着,一名特务用布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张口说话,人也被推上了一辆车。
而当沈玉翎离开萧鸣家,想回老关家,商议对策时,发现身后跟着两个“尾巴”。心里才明白,李信风为何不抓她的原因,是想留着她“活动”,好抓住什么把柄。
沈玉翎不是傻瓜,自然不会让特务的阴谋得逞。
而萧鸣被李信风关进了城外一座秘密牢房,这里萧鸣从来没有来过,心里疑惑,难道这里是李信风私设的审讯室?如果李信风是假冒池田一郎的名义,把自己抓到这儿,那自己可就凶多吉少了。因为李信风一直把自己当成对头,而现在,李信风被人所“陷害”,也急于找个杀害“黑狼”的替罪羊,替他背这个黑锅。不过,虽然身处如此凶险之地,萧鸣也没有害怕,他早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这个李信风能使什么花招?
萧鸣被特务用绳子吊到了一根横着的木梁上,脚尖恰好够不着地。
李信风在萧鸣面前,皮笑肉不肉地说:“萧科长,咱们相识一场,我也不想给你动大刑,你也省点力气,别给我耍滑头。你也是资深情报员了,一定听说过‘黑狼’这个名字吧。这可是日本人安插在八路军根据地的王牌间谍、高级特工,他已经查出来,你就是八路军派到漳河城卧底,代号叫‘武曲星’的特工。咱们啊都别不服,这个日本人的高级间谍,可厉害着呢,什么事都能查出来!”
李信风自以为编得合情合理,可他没有想到,“黑狼”死的经过,萧鸣全知道,李信风这番话,反倒暴露了他的无知。
“我一心一意为大日本皇军卖命,为皇军做了多少事情,渡边课长都知道,怎么到头来,我成了八路军的卧底武曲星了。你现在去把渡边课长和池田大佐找来,我要当面问一下他们。你抓我到这儿来,是不是你自己的主意?渡边课长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萧鸣反问道。
“告诉你,把你抓这儿来,就是池田大佐的意思,你还想不明白?池田大佐已经得到‘黑狼’的密报,你就是八路卧底。你也应该知道,我有个外号叫‘活阎王’,落到我的手上,我让他三更死,他活不过五更,就算把他从这儿放出去,我也得先叫他脱三层皮。对付你这种八路,我有的是手段。念在你我共事一场的份上,我给你时间考虑,如果还考虑不好,不承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李信风说完这番话,便离了开。
这似乎不像是李信风的作风,李信风办事,向来是雷厉风行,抓到嫌疑人,马上审讯,从来不会拖过夜。萧鸣猜想,先让自己“考虑”,这可能是池田一郎、渡边春子他们的意思,是想借此消磨自己斗志,然后再逼自己说实话,李信风不过是在照他们的意思做事。
整整两天两夜,萧鸣被关在这座不见日头,不通风的秘牢里,每天只有一顿饭,那就是一个窝头、一碗冷水。这点儿东西哪够吃,他的肚子早已是饥肠辘辘,咕咕直叫。可他知道,更大的考验还在后头,因为在这座秘牢里,自己就像对手抓到的一只蝼蚁,随时都有被“捏死”的危险,自已能不能看到明天的日头,也是未知数。而想到死,萧鸣心想,自己为根据地首长除掉了心头大患,——日本特务“黑狼”,也算是死得有价值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