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城东半夜发生的这场枪声密集的暗杀案,当夜便招来了一批日军围守,而第二天上午,池田一郎在渡边春子、李信风等人的陪同下,也赶来查看。
池田一郎亲自上楼,仔细查看了案发现场,看到地上两人的惨状,他皱起了眉头,盯视了许久,神情显得非常惋惜。
渡边春子面色凝重,说道:“从表面上看,这像是昨晚半夜发生的一起抢劫案,凶手将两个主人捆绑后,掳掠了钱财,又将人杀了灭口。”
这两人被杀之事,李信风自然清楚,可他哪敢承认,在旁附和道:“这一定是摸进城里的土匪干的。这群土匪,真是胆大包天,在皇军的眼皮子底下就敢抢劫,而且,手段极为残忍,抢走钱财不说,还用乱枪把人打死,实在是穷凶极恶,罪不可赦。池田大佐,渡边课长,你们放心,我们侦缉队一定会全力以赴,协助大日本皇军,把这伙谋财害命的土匪给找出来。”
“春子小姐,你难道也认为这是一场普通的抢劫杀人案?”池田一郎转头看向渡边春子。
“绝对不可能是,而是有预谋的杀害。”渡边春子神色严峻。
池田一郎叹了一口气,说道:“人都死了,咱们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你现在就把这两个人的身份告诉李队长,也许对他追查凶手有帮助。”
“是,我现在就告诉他。”渡边春子扭头向李信风道,“李队长,这本来是我们日本特务机关的机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现在,为了让李队长协助我们皇军查清此案,早日抓住凶手,我就照实说了。”她指了指“黑狼”的尸体,“这个人其实是我们派往八路军根据地的特务,代号‘黑狼’,我也只见过他一面,他为我们大日本皇军搜集了许多重要情报,我对他的情报工作也是非常佩服,可惜,现在死在了这里。”接着,她又指着王小巧的尸体道,“这个人,是协助‘黑狼’工作的一个下线,他是营业税征收局车站分局的局长,名叫王小巧,也是我们发展的秘密情报员。李队长四处活动,也一定认识这个人。”
“是,是。”李信风脑门上沁出了汗,他现在才突然明白,他跌进了一个被人精心设计的圈套中,王小巧向他敲诈勒索十根金条,不过是这个圈套中的第一个“套”,他带人杀人灭口,中的才是“最大的套”。而且,现在面对池田一郎和渡边春子的追查,他还不能说出自己的过失,必须想方设法隐瞒,否则,在日本人面前,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李信风信誓旦旦地说道:“明白,他们两个都是大日本皇军的功臣,是干情报工作的,他们的被杀,极有可能跟抗日分子有关,所以,我会带侦缉队全部人马出去,务必要找到杀害他们的凶手。”
“是啊,这场枪杀案,可绝非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据我们所知,‘黑狼’刚到县城,便发现了八路特工‘武曲星’的踪迹,于是,他立刻带人追踪,也与我们失去了联系。而没想到的是,在他与武曲星的较量中,这个狡猾的武曲星竟然抢先动手,把黑狼杀了。这次我受多田骏将军之托,来漳河城,表面上是检查工作,实际上是让我和这个‘黑狼’接上头,一块儿商议,如何尽快找出这个潜伏在漳河城里的武曲星,消除皇军的隐患。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与黑狼所见的第一面,竟然面对的是一具尸体。黑狼是我们大日本皇军的优秀间谍,我一定要将他的骨灰带回去。而这个中国人,也是对我们皇军有功之人,我们一定要厚葬他,对他的家里人,也要给予抚恤。”
渡边春子道:“是,池田大佐,我一定会遵照您的意思办。”
池田一郎几个人正说着话,突然看到,几个日本兵从院子一角的土里挖出了四具尸体,四人均是死于短刀。这多出的四条人命,也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池田一郎问道:“这四个人,是被武曲星所杀,还是被黑狼所杀?”
渡边春子摇了摇头,她哪能知道,应道:“这恐怕得抓住凶手才知道。”
日本搜查现场的情况,以及池田一郎等人的言语,萧鸣通过安插在宪兵队的内线,知道的。
刘西暗下询问萧鸣:“咱们要不要直接暗示池田一郎,是李信风带人杀了黑狼。”
“不行,如果我们这么做,我们也会被怀疑到,所以,这件事情不应该由我们做,而应该交给警备队。”萧鸣吩咐道,“李信风得罪过警备队,他们侦辑队抓的人当中,有些是警备队那些人的亲戚朋友,可李信风六亲不认,还把其中几个当成共产给杀了,所以,警备队里有好些人巴不得找个茬,把这李信风给除掉。可是,李信风有宪兵队做靠山,一直深受渡边春子器重,所以,警备队的人也是无可耐何。因此,咱们也算是给警备队创造了机会,要借警备队的手,去向池田一郎告发李信风行凶作案。这个李信风手下不是有‘四大金刚’?!其中,高虎、夏常飞这两个汉奸是他的心腹,也参与了李信风的这场行动,所以,你只要派人将这两个人参与暗杀日本特务的消息,透露给警备队,警备队不就会顺着这两个人,挖出李信风的老底了?”
刘西笑道:“还是萧哥想得周道。我这就想办法,把事情透露给警备队,就说谋杀日本特务和王小巧一案,与高虎、夏常飞这两个人有关,有人曾亲眼看见他们两个晚上进了院子。”
“对,透露线索中,就这么跟警备队的人说。只要高虎和夏常飞这两个汉奸落到了警备队的手里,他们肯定扛不住,会招供的。”萧鸣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