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风对萧鸣的举动毫不意外,但是,萧鸣对他大吵大骂,很影响他在手下特务们当中的权威形象,自然不会高兴。冷冷道:“我当然有证据,在太行山党的根据地里,曾经召开过一个党员大会,有人亲眼看到她在会场门口出现过。”
“对,这是我亲眼所见。”叛徒胡德风赶紧上前一步说道。
“你是谁?”萧鸣狠狠瞪着胡德风问道。
“他原来是党那边的,是个副区长,官儿还不小。”李信风上前解释道,“一周以前,他主动弃暗投明,投靠了皇军,现在已是我们侦缉队的得力干将、副队长。在他的指认下,已经有好几个党落到我们的手里了。没有他的指认,我哪里能想到,你的女朋友会跟党有联系!”
“还有什么证据?”萧鸣恨恨地问道。
“这已经就有通共的嫌疑了,还需要其他什么证据?!就凭这条,我就该抓她来审问。”李信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放你娘的狗屁,这也叫证据?”萧鸣骂道,“老子随便抓几个人,让他们指认你李队长在党那边出现过,是不是就能证明你是党,就该把你抓起来审问?你这是摆明了要整死我。现在你随便弄个人过来,让他指证她是党,我看你这是纯心给老子下套,想把我当成党来抓。李信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那些事,成天在外面喊着抓党嫌疑犯,结果呢,抓到这个审讯室里的,有多少是党?很多人都是交了钱,又被保释出去,你这分明是借机敲诈。说别人通共,老子看你最像党。”言语中,萧鸣当众把李信风“借机敲诈,以公谋私”的老底也揭了出来。
这下,李信风脸上挂不住了,他好歹是侦缉队队长,说道:“萧鸣,你别在这儿跟我胡搅蛮缠,我只相信证据。”
“这就是你的证据?”萧鸣已经从李信风口中,听出了他的“不自信”,从怀中突出拔出手枪,枪口一下抵在了胡德风的脑袋上,冲胡德风说道,“你不是说,看到她在党什么会场上门口出现过么?除了这条狗屁证据,你还有什么铁证?今天,你要是说不出子丑牛卯来,想单凭你一句话,就随便给人安个党的罪名,那老子现在就崩了你!”
吓得胡德风腿一软,坐到了地上,浑身哆嗦,哪敢再说出一个字来。
其他特务一看,也赶紧掏出枪,指向萧鸣。
李信风生怕在审讯室起了火拼,赶紧出语阻拦:“萧鸣,你可不要乱来,胡副队长可是渡边课长交给我保护的重要证人。你今天要杀了他,渡边课长也绝不会放过你。”
面对数支枪口的对准,萧鸣毫不畏惧,他一只手揪住了胡德风的衣领,枪口只用紧紧抵住胡德风的脑袋,说道:“现在老子的未婚妻被关进了宪兵队,当成党审问,那老子不就成了通共反皇军的人了?既然想冤枉老子,置老子于死地,那老子死前也要把这个冤枉人的死对头干掉,来垫下底。”
“谁说你是党了?我可没说怀疑你通共的话。”见萧鸣拿着枪,李信风也没敢凑近,反而朝身边一个特务身边挪了挪,说道,“现在我们只是对你这个未婚妻怀疑,例行公事,审查一下她,如果真没事,我自然会马上放人。有什么事,你尽管去找渡边课长说。”
“不行,这事一分钟说不清楚,老子就一分钟不安生。现在我们俩就去找渡边课长说个清楚。我可不想你把人审死了再说,这可是你惯常的伎俩。”萧鸣道。
正在这时,有一个日本特务走了进来,操着一口并不熟练的汉语说道:“李队长,萧先生,渡边课长让你们两个放下争执,立刻到她那里去。”原来,萧鸣来找李信风兴师问罪,宪兵队的日本籍特务马上打电话,报告给了渡边春子。
渡边春子是在她的办公室,见这两个人的。
萧鸣和李信风一进门,渡边春子便说道:“听说你们两个在审讯室里大吵大闹,争得不可开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先生你先说。”
萧鸣压住心里的火气,将事情的原委简单说了。
而李信风却将理由推给胡德风,说道:“我可不是胡乱抓人,这是参加过党那边重要会议的胡德风说的,他说两年前,在参加一个会议时,在会场进出口,亲眼见到,这个福安杂货店的沈掌柜从里面走出来。这个会场里,除了党,是不会有人进去的。”
“我看他是急于向皇军邀功,乱咬人。李队长,你能肯定他咬出的人,全都是货真价实的党,还是一个都不是?”萧鸣质问李信风。
“之前抓的六个人,有招供的么?”渡边课长问道,她想听听结果再判断。
“这些人骨头都硬得很,直到现在,也没一个人承认,自己是党,或者通共。不过,以我的直觉,虽然我不敢肯定胡德风指认的人都是党,都通共,但是,这六个人里面应该有,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审出来。”李信风说道。
“直觉?我的直觉还告诉我,你就是党呢?当着渡边课长的面,你说说,你以前放跑了多少通共嫌疑分子?抓人之前,口口声声说人家跟党有关,把人抓进去以后,又要人家家里交赎金,再把人放出去。我看你才是党,靠这种手段,你瞒了渡边课长多少回,放跑了多少党?你仔细说说。”萧鸣毫不客气,他知道,他对李信风的底“兜”得越多,才能越得到渡边课长信任,而且,也能让李信风心虚,不敢在没有铁证的情况下,在审讯沈玉翎这件事上死撑下去。
“萧鸣,你不要乱咬人,我对皇军,可是忠心耿耿。我对党的仇恨,渡边课长最清楚。在我的手里,我不会放过一个党的。”李信风急得脸红脖子粗,他不知道,萧鸣还能“兜”出他多少坏事,动摇渡边课长对他的信任。
“我乱咬人,你怎么不说你乱抓人,乱给人栽赃?你我都是皇军手下的人,难道不知道,这通共可是要杀头的么?你随便就把我的未婚妻抓走,我看你这是蓄谋已久的阴谋。你是生怕我替皇军做的事情多了,在皇军面前得,抢了你现在侦缉队队长的宝座,以后没钱捞,所以就借这个胡德风的话,来栽赃陷害我,你说你是不是这个心思?”萧鸣连连质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