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江瞳虞往我这没什么知觉的身上扎针,鼻尖皆是药草的味道,不等她折腾完,我又一次睡了过去。
这一次,我没有再做梦。
江瞳虞顶着江湖第一神医的名号,自然是有些时手段的,自我醒过神来之后,身上的伤痛便渐渐淡了下来。
每回换药时,她都要叹息一番,“啧啧啧,步幽你可真是厉害,师兄带你到浮玉山整整半月功夫,你竟没有办分要醒的迹象。”
“不过这也算不得奇怪,毕竟师兄带你回来的时候,你都……唉,实在没想到,穆犀羽这人下手竟这般狠毒,我看你这第一魔头的位子可以让出去给她座了。”
“你觉得身上如何?这两日你身上皮肉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被人敲碎了不少骨头,配上我替你准备的药……怕也是一年功夫才能彻底养回来。”
“我说……已经连着七日了吧,从你醒来到现在,无论是我问你什么,还是师兄同你说话,你都不曾应上一声,我看穆犀羽也没有坏了你的嗓子啊,你好歹张回口,好让我知道你不是个哑巴吧。”
我抬眸看着她,没有应声,如此愣了半晌,江瞳虞先一步败下阵来,“算了,你厉害行了吧,我就不该问你的。”
颇是不快的甩上药箱,江瞳虞转身出去。
是……醒来至今,已经过去七日功夫了,江瞳虞说的不错,我的嗓子并没有被伤,不过是有些嘶哑罢了,只是我却不想开口……就是开口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谢千无离又救了我一次么?
还是谢浮玉山一门救了我的性命?
再或者同他们打听弑冥宫的情况,打听师兄还有蔓朱他们的消息?
再或者问江瞳虞我还有没有救,能这般喘着气儿在这张床上躺多久?
说来也有趣儿,从未想过我也有如此“沉默寡言”的一日。
未及想完,外头便是一阵脚步声,而后便是千无离掀了帘子进来,他不知从何处弄来了好些金脉鸢尾,从角落里寻了枚空的净瓶插进去。
“我听说你很喜欢这话,特意摘了些给你,放在这屋里,你看着心中也喜欢。”
喜欢?
我似乎从未有过什么喜欢的东西,这花也是,翀石牙上生不出其他娇柔的花儿来,多年来,也只有金脉鸢尾一种生生在那处扎了根,所以,我便喜欢它了
。
看看,喜欢这东西何其古怪。
这些日子以来,千无离一直是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再没了从前同我玩笑调侃的模样。
插好了花,他移步过来到了床侧,握了我一只手,“……
瞳虞说,你还是不愿开口,我知道,是我……”
“不是。”嘴角动了动,我应他一声,“只是觉得累了,不想多说而已。”
“你……”
“我累了。”将指尖从他掌心抽出来,我哑着嗓子继续往下说,“叫你担心了,不过我真的没什么事儿。”
千无离面上并无喜色,“你……其实你还是在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