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的时候,勤王军主力陆续开出了军营,向着生苗国军的方向悄悄潜了过去。
我率领先头部队走在队伍的最前头。按照预定计划,我背后这一支只有三百人,然而却是个个剽悍勇猛的尖刀队,将率先撕开生苗军营的防线,然后从背后攻击负责守卫的弓箭手们,为后续部队开辟前进的道路。随即,我就要率队杀向敌人中军,一方面是为了制造混乱,另一方面则是寻找满柯。只要满柯能够被我们活捉,或是灭杀,那敌人也就将不攻自溃,我们的袭营行动也就完全成功了。
除此之外,我还担负着一个任务,那就是对抗那个祭祀之王。因为除了我之外,任何人也没有把握将他防住。为了避免他给勤王军可能带来的惨重伤亡,我必须第一时间找到他,拖住他。而若是生苗军营中还有其他的祭祀师或是黑魔法师,则将由竹刚、娟儿等一班高手负责解决,以确保胜利。
一边带队前进,我一边想着自己与祭祀之王那一战的经过。仔细想想,我应该是能够挡住他的攻击的。如果不怕在黑暗中误伤到自己人,而放出五爪神龙的话,我甚至有把握将他一举击杀。不过这样做太危险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因为这样一来,我们自己人的生命也将受到威胁。我紧捏住赤龙剑,注视着前面道路上的动静,一边想着:这一仗,也许就是针对生苗国的最后一仗。因为我知道,生苗国中不服满柯统治的大有人在,只要经过一场大败,满柯就不会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因此,这一仗必须要完胜,要打得满柯一点希望也不剩下,要让这三万生苗国军溃不成军,当然最好是将他们连同满柯全部活捉,令他们彻底覆灭在牂柯国的土地上,这才能一举解决生苗国的问题。就像我们在牂柯江边一战,把夜郎国的北征大军打得只剩几百个人回去,夜郎国也就乖乖地不动了。
解决了生苗国军队的问题,我们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攻打牂柯王城。到那时,因为打了大胜仗而士气高涨的我们,面对外援断绝而士气愈加低落的城卫军,完全可以一举攻破城墙,攻下牂柯王城!
想着想着,我们已经走过了月亮湖。看着湖面上那蓝荧荧的光泽,我忍不住叹息一声。两个倩影在我的心头反复出现,一会儿是一个清秀的人儿,一会儿却是一个红润丰满的身子。两个影子都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痴痴地看着我,似乎还在请求着,向我喊着“救命”,令我的心头忍不住一阵疼痛!
我身后跟着的是一个校尉,名叫陈飞,是这一队士兵的首领。他是一个三十来岁,十分壮硕的汉子,跟着竹刚学过几天武术,擅长用一柄长枪,也练得有一定的内力。听见我的叹息,他悄悄凑了上来,轻声笑道:“楼大人,该不会是又在想公主大人了吗?您放心,等解决了生苗国这帮趁火打劫的杂碎,咱们所有将士万众一心,杀进牂柯王城去,活捉竹林,救回王上和公主,让您与公主团聚!”
我轻轻地笑了笑,随口说了声:“谢谢!”心头却在想着,你以为牂柯王城是那么容易被攻下的?若不想一个好的计策,单是城中那些黑魔法师就可以给我们带来沉重的打击,不用说竹林这个最为强大的黑魔法之王了。第一次攻城,竹奴大概也是想到这些,才会那么不紧不慢地,没有全力攻城吧?
虽然我知道他找了狐愚作为城中内应,但是狐愚没有直接掌握军权,竹林也在军中安插了许多眼线。这些人全是黑魔法师,完全可以在关键时候控制领军将领,令狐愚的所有计划遭到失败。因此,在找不到有效对付那些黑魔法师的办法之前,我想狐愚不会轻易发动策应,接应大军入城的。
当然还有一种办法,是让我潜入城内。但是我想了想,又否决了自己这个计划。我再大的本事,也只能撑住一个方向,不可能同时对付所有的黑魔法师。而要想打开牂柯王城这样的坚城,只凭一个方向的突破,那是远远不够的。这也不是一个万全之策,只能打草惊蛇,徒增自己部队的损失。
想了许久,我都没有想到如何能够打开牂柯王城。而时间就在我的心绪飘飞的时候过去。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发现我们已经走到了生苗军营外,隔着那座庞大的营门只有半里远的路程了。
生苗国的军营,安扎在一个洼地里,占了约有三百来丈见方的一块地。军营正扼守住东去的大道,背后就是郁郁葱葱的东山,左右都是低矮的丘陵,属于东山的余脉。洼地里野草丛生,地形复杂。
我一摆手让队伍停在了洼地的谷口,在乱草丛中休息下来,放出了监视哨。按照计划,我们要在这儿等待后面的大部队,并等待另外两支部队,他们要向敌营的左右迂回,抄掉敌人的后路。
我看着那灯火通明的敌营,心中暗自感叹生苗国军中没有得力的大将,竟不知道夜晚宿营要管制灯火,以防敌人偷袭。不过想一想我也觉得很正常。南越地区向来没有什么大仗,特别是生苗国、夜郎国这两个国家,可能上百年都没有打过仗了,没有军事人材也是正常的。就是牂柯国,也只是因为在西南战线上,滇国多次挑起边境战争,在这些小型战争中才锻炼出了以竹奴为代表的一批名将的。
想想我们大汉国,长年与匈奴作战,那是你死我活的战斗。从这样的战斗中冲杀出来的将士,自然都是勇武善战,精通兵法的精英了。以我们大汉精英的眼光看来,南越诸国自然是远比不上的。
看着那敌营中的灯火,我压制住心中的轻蔑之情,对陈飞道:“去,抓个俘虏过来问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