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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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天降大雪,陆晴川毫无征兆地闯进了南湘阁,眼中的寒意比窗外飞旋的风雪更甚。

"你怎么来了–"黎昧难掩心中的惊喜,却是刚开口就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

他红着眼瞪着她:"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她愣住,不明所以。印象里陆晴川一向冷静自持,何曾有过这般丧失理智的时候。

眼前渐渐模糊,黎昧却突然停止了挣扎。

如果就这样死去是不是就能解脱了呢?眼前这张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脸和初遇时那张温柔浅笑的脸重合,她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陆晴川仿佛被那笑容刺了一下,恍如大梦初醒般松开了手,转身跌跌撞撞地冲出了门外。

后来她才得知,黎梦嫁去万花阁不久后染上奇疾,不治身亡了。

黎昧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冰凉的地上,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和陆晴川彻底完了。

她想起出嫁那天,她一身大红的嫁衣,望着摇曳的烛光,痴痴地等着那个爱恋多年男子,等来的却是一声恶毒的冷笑:"知道我为何娶你吗?

"你害阿梦远嫁她乡,害我们就此分别,我如何能放你逍遥快活?

"你不是喜欢追着我不放吗?那就追一辈子吧!"

他丢下这席话摔门而出,留黎昧一人呆坐在床头,久久回不过神来。

原来,他竟以为让黎梦远嫁万花阁是她的决定。

一直以来,她对陆晴川的追求的确称得上"死缠烂打",可她也从未想过动用手里的权力去强迫他。她虽身为南剑盟盟主,但因刚刚继位,手中并无实权。

随着外族滋扰不断,南剑盟的势力难以抵制。盟中掌权的长老们决议,要与剑术世家万花阁联姻来稳定局势。老盟主过世前只留下两个女儿,她身为盟主自然无法离开,只能让妹妹黎梦远嫁。为了顾全大局,她没有反对的理由。

新婚之后,陆晴川再未现身她的南湘阁。两人偶尔在长廊上相遇,他对她也是视而不见。

一切恍若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些日子。母亲在她五岁那年发病离世,黎昧冷清的生命中便只剩一把冰冷的剑。身为老盟主的长女,继承盟主之位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

可她并不爱这些,她爱那些五彩绸缎、飞扬纸鸢等一切寻常女子喜爱的玩意儿。每当她流露出丝毫对那些事物的兴趣,就会换来父亲的失望和冷眼。

直到十四岁那年,陆晴川的出现才使黎昧原本枯燥的生命中多了一抹亮色。

那时陆晴川年仅二十,陆黎两家师出同门。五年前陆泽带独子陆晴川游历四海,途经南剑盟,便与盟主黎尚一见如故。在盟主的力邀下,陆泽带着儿子留在南剑盟,一住就是五年。

初见陆晴川那日,黎昧正在院子里练剑,她悟性不高,那一式练了数日也未见起色,心灰意冷之际她赌气弃剑在地,踢着地上的碎石发泄。

却见一人从身旁将那剑轻轻拾起,声音甚是清朗:"这样对待自己的佩剑可不行,你得和它反复磨合、交流,直到人剑合一。"一身青衫的翩翩公子负手而立,嘴角的笑意温暖如冬日的阳光。

"这一式,我给你示范一遍。"

她喜欢他舞剑的样子,潇洒俊逸,仿若自由的飞鸿。

那时黎昧并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是谁,她只知从他挥剑的那一刻起,那一袭飘逸的青衣在她的脑海里便再也挥之不去。

从此她更努力地练剑,以为当有一天自己足够优秀,可以与他并肩而立时,他就会看到自己,重视自己。直到她陡然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牵起了妹妹的手,眼角眉梢尽是温柔和宠溺。原来陆晴川并不喜欢剑一样凌厉的女子,而是心仪那个不谙世事的妹妹。

他总说,黎昧,你太过倔强锋利,伤人伤己。

半夜屋外传来杯盏破碎之声,黎昧从梦中惊醒,掀帘望向窗外,那个醉倒在石桌上的颓然身影,哪里还有当初飘逸的神采!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犹如压上了千斤巨石,沉重得缓不过气来。

她真的错了吗?

黎昧转身去到了伏宜山的小屋。

阿祖正小心地修剪着已然凋零的***。不过几日未见,他头顶又添了不少白发。见黎昧带来了他最爱的菊花酿,阿祖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阿祖本是陈国的前任祭司,当初与黎昧之母殇兰私交甚好。殇兰去世后他便隐居在这伏宜山上,过上了超然世外的生活。

由于父亲约束甚严,黎昧从小没什么朋友,母亲去世后更是孤苦伶仃。只有阿祖偷偷跑来看她,变些戏法逗她开心,渐渐的,彼此便熟络了。

她得知他擅于操控时空之术是在九岁那年,妹妹黎梦弄坏了母亲留下的遗物,一支翡翠发簪,父亲却将黎昧呵斥了一顿。她大半夜跑上山,缩在阿祖的怀里委屈地大哭着,任他怎么哄都不管用。

阿祖头痛了好久,最后灵机一动,到院子里摘来了一朵***,口中默念几句,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原本枯萎的花瓣竟再次绽放了生机。

黎昧忍不住拍手惊叹,因着心里对这戏法好奇,一时竟忘了哭泣。

阿祖却说这是把未来的时间提前借来用。

借未来的一天需用现世的一年来偿还,那朵花开的代价是,阿祖老了一岁。

听过黎昧此次前来的请求,阿祖蹙了蹙眉,仰头喝下刚温好的半壶酒,半晌才语重心长地道:"阿昧,你要想清楚。就算时光倒流,结局也未必可以改变,而你却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她咬咬嘴唇,眼中溢满坚决:"我知道,阿祖,可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尽她所能去做些什么,偿还遗憾的机会。

临行前,阿祖从院中摘来一朵***别在她的发间。

"当最后一片花瓣落下时,你就得回来了。祝你好运,孩子。"

晨曦的第一缕光透进窗纸时,黎昧在床榻上缓缓睁开了眼。空气里浮动着杜鹃花的气息,一个娇滴滴的哭声从窗外传来:"晴川哥哥,阿梦不想离开你..."

一切真的重新回到了数月前的春天,那时的黎梦刚刚听说自己将远嫁万花阁的消息,正伏在陆晴川怀里哭泣。

如果黎昧记得不错,三天后便是黎梦被逼上嫁车之时。

不再多想,黎昧急匆匆冲进了陆晴川的书房。

"后天傍晚的那杯酒你千万不能喝,他们打算将你迷晕后,再偷偷把阿梦送走。"

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跑去提醒陆晴川长老的密谋。他听她说完后,表情有些古怪,眸中交替闪过意外和困惑,然后他沉默。

黎昧以为他是不信她,谁知第二天就得知了陆晴川趁夜带了黎梦逃走的消息。

五大长老立即派了人马去追捕他们。

一切发生得让人措手不及,她甚至来不及跟他告别。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他们穿过南面的城镇到达关外,便逃出了南剑盟的管辖,从此便身处于天高任鸟飞的自由天地了。

她以为自己就这般轻易地改变了结局,奈何世事难料,三天后的傍晚,黎昧路过议会堂时听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来不及多想,当晚,她快马加鞭地往他们逃离的方向追去。

整整三天的不眠不休,黎昧才在南淮镇截住了他们。

"怎么是你?"陆晴川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悦地拧起了眉。

黎昧刻意忽略掉他神情中的厌恶,气喘吁吁地道:"你们不能再从大路走了,前面有埋伏。"

那晚她亲耳听见五大长老的密谋,他们在通往关口的四条主道上都埋伏了人手以防万一,如此,陆晴川和黎梦便只有走北边那条迂回险峻的山路一试。

"你们可以带我一起走一段,这样即便遇上追击之人,我身为盟主也可以多一分助力。

"你觉得我会信你?"他并不领情,冷哼一声,"若不是你,我们又何至如此?"

尽管早有准备,心还是毫无防备地抽痛了一下,黎昧压抑住心中翻滚的酸涩,尽量平静地道:"那...你要如何才信我?"

默默地对视片刻后,陆晴川翻身下马,递给她一枚红色的药丸:"吃下它,我就信。"

七蚕毒?此乃世间剧毒之一,服下之人若在半月内没有得到解药,就会全身奇寒、吐血而亡。她难以置信地抬起眼,心猛地颤了一下。

"晴川哥哥,别这样...",毕竟要对付的人是自己的亲姐姐,原本一直躲在帘后的黎梦也终忍不住开口。

他却不为所动,嘴角扬起一丝挑衅:"怎么,不敢吗?"

"陆晴川,在你心里我就是如此不堪吗?"黎昧忽望定他,凄凉一笑,然后接过那药丸毫不犹豫地仰头咽下。

似有一丝不忍闪过他的眼眸,但稍纵即逝。下一刻陆晴川将她带上自己的坐骑,冷冷吐出了两个字:"带路。"

一路上他们畅通无阻,据黎昧派去的探子回报,几条主道上的确都有埋伏的迹象。

可即便是这样,陆晴川依然无法对黎昧说出任何感谢的言词。眼前这个身形单薄的安静女子怎么会是从前那个难缠的犟丫头呢?

他晨起练剑时,她总喜欢在他身后装模作样地学着比画,然后找借口不停地向他请教。

她常常自作主张地为他熬一碗羹汤,被他拒绝后又眼巴巴地看着汤水一点儿点儿地变凉,但她从不灰心,将它端走后下次继续。

这一切曾经让他大为头痛,不管他如何狠心如何冷眼相待,她就是不肯放弃。

所以,他不明白黎昧为何会突然转了心性,不再不依不饶,反而帮助他和阿梦逃走。

接下来的行程山路崎岖,然而舍弃主道后他们别无选择。可一行人刚走到半山腰,就被一群山贼拦住了。

"听说南剑盟剑谱独步天下,不知盟主可否借我瞧瞧?"为首之人晃了晃肩头长刀,冲黎昧阴恻恻地笑。

这些人竟然知道她的身份和剑谱的事儿!

看来这群人虽故作一副山贼的穷酸扮相,却绝非普通山贼,怕是有备而来。

念及此,黎昧不由得心头一拧,嘴上却是故作轻松:"陆晴川,你带阿梦先走,这几个毛贼就交给我对付。"

陆晴川挑了挑眉,略一沉吟,便吩咐随行的侍从道:"你们带阿梦先走,我随后就来。"

"晴川..."轿中传来黎梦不舍的声音,显然她很不情愿。

可这次他却没有回头安慰,而是不由分说地冲敌人冷冷拔剑。

"陆晴川,这是我们南剑盟的事情,与外人无关,"眼看敌方步步逼近,黎昧急道。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欠你罢了,"他看也不看她,率先一剑刺向匪首,先发制人。

黎昧微微愣了一下,摇头赶走心中的失落,也快速加入战斗中。黎梦的马车趁机开往大山深处,渐行渐远。

两人本已占得先机,奈何对方竟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加上其手下众多,二人渐渐体力不支,陷入了苦战。

久战不利,陆晴川奋力杀出一个缺口,带着她往最近的一条山道逃去。奈何路的尽头竟是悬崖,崖下江水奔腾而过,两人都已是精疲力尽了。

敌人步步逼近,陆晴川看了看崖底,转头道:"我们已无路可退,对方人手众多,再次突围的可能极低。倒是这崖下的江河水流似急实缓,只要没撞上河中的岩石,生还的几率不小,你可愿跟我赌这一把?"

黎昧望着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她一把拉起陆晴川的手,冲他坚定地一点头,两人齐齐向后倒去。其实只要和他在一起,她便什么都愿意。

醒来时,她的头顶是漆黑的夜空,身旁燃烧的篝火是黑夜里唯一的温暖。

陆晴川听见动静,转过身来,不由得舒展了眉心,伸手欲再探向黎昧的右肩,却被她侧身避开:"你干什么?"

"别想太多,帮你包扎下刚刚被岩石擦出来的伤口,"他冷笑一声,不由分说地掰过她的肩头。

黎昧吃痛地轻哼一声,脸涨得绯红,却也不再反抗,任由他撕开肩头原本已经破碎的衣料,露出大半个上臂来。

雪白的肌肤上一条陈旧的伤口蜿蜒而下,几乎深可见骨。

陆晴川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神不由得凝住了。

她似被那样的目光烫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遮掩,发现是徒劳后又缓缓放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这是十岁那年和父亲去剿匪历练,被匪徒抓住逼供剑谱的机密所留下的。不过已经过去了。"说完,她竟冲他挤出一个笑容。

若无其事的笑容仿佛狠狠抽了陆晴川一鞭子。

那样的伤痛怎么可能轻易过去,她的坚强背后是否都藏着这样深刻的伤?他总是一味地指责她的倔强和固执,也许不过是因为他从未了解过她最真实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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